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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觞[出书版]_分节阅读_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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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寂然,晚香玉芬芳。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了东西摔破的声响。我急忙来到隔壁正要一探究竟,却听到里面老张轻软的声音:「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加害于我?」

「你给我小声点——怕温采听不到吗?你知道我的目的,先犯我的人是你吧?」我想了许久才确定这是音乐的声音。冷冰冰的,与平时的声音完全两个样。

老张微怒道:「我何时犯你了?你既然清楚不能让温采知道你的身份,为何还要打草惊蛇?」秦印月低骂道:「没错,我武功是没你高,可是如果加上温采,你还笑得出来吗?这么说把,你妨碍我了,所以你就得死!」

我在门纸上戳了一个洞,朝里面看去。秦印月手中拿着一条金鞭,如蛇般盘旋、缠绕、挥舞、扭动,仿佛金蛇吐着细长的毒信子,朝老张游去!

那是金蛇鞭——秦印月竟有这等宝贝!

老张不疾不徐地躲开他的攻击,推开窗户腾空飞起,跑了出去。秦印月随之一跃,却在窗口处被硬生生弹了回来,栽倒在地上。他捂着大腿,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我推开门跑到他身边蹲下来,他一见到我,眼中略显诧异:「温兄?」

我故作平静道:「方才我正要睡觉,听见这里有动静就来了。你怎么样?」他紧绷的脸立刻放松:「我也是闻声赶来,哪知被贼子暗算,也不晓得那东西上有没有毒,现在我下半身没感觉了。」

我把他捂着腿的手扳开,卷起他的裤子细查,只见上面有几粒红点,未见暗器,大概已经种入体内。我说,我看着贼子不简单,只能找大夫看看了。」秦印月摆摆手:「现在药铺都关门了,我先封住内息,可以撑到天亮的。」

我垂头道:「那你要小心,也不知是不是我们的行动被人发现了,很对不起。」秦印月的脸上挂着一丝憔悴的笑容:「温兄,我们可是好兄弟,别这么说。」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搀起他坐在床上。没一会,印月就酣睡过去了。

我回到自个儿房里,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或许他有难言之隐,但这又让我失眠了。

◇◆◇

次日,秦印月的腿竟然回复只觉,看样子老张丢的只是麻药。我装作奇怪,还问印月老张怎么不见了。他亦是反问我。

一个月够,我们终于走到嵩山脚下。已入深秋。山顶云雾迷蒙,素白如蹙雪。山脚出坐落着几户人家,炊烟缭绕,平和得像与世无争的仙境。

我们走到一座紫藤林前,林中一片雾绡烟谷。我问秦印月:「你看这里该怎样进去?」秦印月说:「踩着树走,或许可以看得见路。」我点点头,脚下用力一蹬,飞上枝头。秦印月也随后上了树。

踩在树上鸟瞰整片树林,果然音乐看见远方几百米处有个路口。我们跃过一棵又一棵树,没一会功夫就到了。一段碎石阶梯,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三个赤色大字:重火境。

如此简洁明了的三个字却让我踟蹰不前。那上头就是重火宫,天下第一邪教。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台阶,脑中只剩下一双妖娆妩媚的眼。

弄玉,你看清楚,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你。

……

秦印月一把将我拉回:「温兄且慢,我觉得有诈。」他话音刚落,一个有些低沉的女声便从我们后方传了过来:「这里当然不是重火境的入口,这里是你们前往黄泉的入口。」

我们俩都吃了一惊。回过头,是一名莫约二十出头的女子,身穿紫棠色丝绒衫,上绣浩淼烟波图纹,眼睛细长,眉宇间散发一股巾帼须眉之气,手中握着两把修长冗重的钢刀,一看便知绝非等闲之辈。

我尽量使自己表现得平静:「姑娘何出此言?」那女子道:「重火境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几百年来没人能越雷池半步,违者格杀勿论。」

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但我遇过的女人每一个是水做的:我娘,十四岁连成上乘玉女功,武功高过大部分男子,花花,也就是莺歌,外表是个脆弱的小丫头,实际上杀人无数;燕舞,冷血的程度和弄玉不相上下……如今这个重火弟子更是威风凛凛,气势丝毫不输给男人。我拱手道:「既然要打赢姑娘才能进去,那我等也只有得罪了。」

言犹未毕,那女子就已高举双刀朝我劈了过来。从未料到使双刀的人竟可如此疾速,若不是我反应及时,难保不会被劈成三节!我还没定神,那女子又挥舞着双刀横砍过来。眼看那刀就要砍到我的脖子——……

「哐的一声刺耳巨响,秦印月拿自己的刀挡住她的攻击。然而这招也接的极为勉强,秦印月撑不到一会儿就被他挑开刀刃,又一刀落下——这时铿铿两声激鸣!双刀应声断成了好几截。

我抬头一看,一个穿着浅灰布的男子轻盈落下。我又惊又喜地看着他:「张大哥!」

老张看我一眼,俨然道:」你等等,我来对付她。「他刚说完,那女子就接口:」不必了。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张温言道:「在下救人心切,忘了那是水镜姑娘最宝贝的刀,实在抱歉。」原来这名女子就是重火宫的大弟子水镜,难怪这么强。

水镜摇摇头,「无妨。水镜丢了刀,回去也只有领死。」我惊道:「领死?不过是两把刀而已啊!」他沉痛道:「宫中规矩,不可违抗。」秦印月恨得咬牙切齿,「这什么宫中规矩?重莲真是没人性,,非除掉他不可!」

此时一道蓝影窜出,还为看清楚人就已先听到脆嫩的嗓音:「大师姐的武功尚不及宫主的十分之一,你们连师姐都打不过,还想杀宫主?别笑死人了!」

言毕,一袭素兰衣裳的少女现身,眼圆嘴红,玲珑娇小。听了他的话,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可是在场的除了我意外,似乎没人感到惊讶。那少女赖到水镜身边撒娇道:「师姐~告诉我嘛,宫主去了哪里?」水镜呵斥她:「没看到有外人在吗?放肆!」少女扁扁嘴,翻了个白眼,将我们扫过一圈,最后目光停在老张的脸上。她挥了一下手,老张的面纱瞬间掉落。

大鼻子、塌鼻梁、脸宽唇厚,皮肤凹凸不平——整个脸上除了那对漂亮的眼睛之外皆不堪入目,也是因为那对眼睛让他看上去特别不协调。老张错愕地看着少女:「这位姑娘,你……在下并没有得罪什么,为何要这样对我?」

那蓝衣少女一脸不屑:「哼,看你身材这样好、又蒙着面,还以为你会是个英俊的少年郎呢,没想到是这么一个丑汉子。」老张双手一拱:「侮了姑娘的眼,是在下的不是。可姑娘的行为又改如何解释呢?」那少女压根不予搭理,也不顾大师姐责备的眼神,只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

我正准备往前走,去而给水镜拦住了:「这位公子,请回吧。」我冷冷道:「对不起,我一定要进去。」水镜道:「宫主现在不在宫内,公子请回吧。」我问「重莲去了何处?」水镜道:「无可奉告。如果阁下要硬闯,那就别怪我了。」

老张道:「重火宫虽不是名门正派,但凭实力是没有必要撒谎的。既然她说不在,那一定是不在了。我们还是离开吧。」那少女急道:「师姐,宫主究竟去了何处?」水镜面有难色:「宫主不让我说,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那少女更急了:「师姐~」

无独有偶的,这时候又有一个人影从我们来的那条路上出现。我一看,竟是燕舞。随唤道:「燕舞?你怎么来了?」燕舞从树上跳下来,头埋的很低,往我的手中塞了一张字条,又跳上树离开。我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回头,只有打开字条看看再说。字条上用蝇头小字纂写:刺杀重莲和蜚蠊血王的任务取消,速回零陵。

落款是弄玉,右下角还画着一朵墨黑色的梅花。一想到弄玉,我的心就沸腾。既然如此,那就不得不离开了。我正欲痛老张以及水镜道别,那少女突然道:「你竟然认识梅影公子的妻子?你是他什么人?」我默然道:「我的养父。」

那少女道:「哈哈,养父?哈哈哈哈,不要再逗笑我了!」我当下就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她又继续嘲弄道:「我倒想知道梅影公子是用什么来养你?你和他天天都会行床底之事吗?对了,我还很想知道,男人和男人……怎么做那种事呢?」

一个九灵嫌不够,天底下竟还有这么出言不逊的姑娘!我气得火冒三丈,脑中却不由控制地浮现出弄玉抬起我的腰,进入我身体的画面。我的脸上直发烫:「你……你别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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