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折金枝[双绝特典版/出书版]_分节阅读_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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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年里也就这么点时间能待在一块儿,若还为无谓的面子逞一时之气,最后的苦果还不是得自个儿默默吞掉?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便将话挑明;越早化解彼此间的龃龉,便越能舍下心中挂碍,好好享受彼此为数有限的相处时光。

只是这样的决断,这样的觉悟,却在他进到庄里,回到了彼此暂居的院落后,生生给当头浇了盆冷水。

因为那连一盏灯火也未曾留下的主屋,也因为内室里那道他再熟悉不过的,晔熟睡时平稳而悠长的吐息。

——他因为怕晔担心才顶着风雪夤夜赶回,可那个男人却不仅未曾派人关心他的去留,还连一盏灯火都没留便迳自歇了,却教好不容易决心舍下面子同对方谈一谈的凌冱羽情何以堪?

他知道晔多半是给流影谷的事务搞得心力交瘁才会早早睡下,也知道对方可能是以为他不会回来了才连一盏灯火都未留下。可不论有多少藉口可以让他「谅解」晔,都仍抹不去此刻盈满心头的,那种不被理解、不被重视、更不被关心的委屈感……对照着眼前漆黑的屋宇,回想起自己抛下一切匆匆赶来京城时满满的雀跃、思念与渴盼,凌冱羽只觉全心记挂着对方的自己此刻竟是那么样的可笑而又可悲,让他纵有一身真气护体,亦不禁给身周始终未曾停歇的风雪沁了个透心凉,一时甚至有了那么几分就此离京返回岭南的冲动。

——可半晌停驻后,他脚步迈开的方向,却终还是那全无一丝光线的屋子。

「决绝」二字说来轻巧,可当年怀着那样深的仇恨他都没能狠下心来同西门晔情断义绝。如今情深至斯,便是再怎么委屈难过,也是断然不甘于就这么离开对方的——所以他终究还是强迫自己控制住了此刻汹涌欲溃的气恼心伤,只故作无事地几个深呼吸后便自入屋进了内室,随后搁了包裹除了外衣,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地于床榻外侧空着的铺位悄声躺卧了下。

——尽管是背着某人的。

他总是替他想的太多,所以纵然气愤委屈,却仍舍不得生生将对方从睡梦中挖起来对峙,而是选择了默默隐忍,待明日起身后再谈其他。

——虽说……若让师兄知道了他的作法,只怕少不了又是一番恨铁不成钢的叨念吧?

思及今晚临别前的那一番谈话,凌冱羽一方面又一次深深佩服起自家师兄的真知灼见,一方面却也对这全如对方所料的发展感到了极深的苦涩。

他们一年就只这点时间能聚首,却偏偏还就生出了这样如鲠在喉的龃龉,又让他如何能轻易释怀,如何能平心以待?常言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若处理不当,这样的龃龉,或许便是他们之间的「蚁穴」也不一定。

昔年,十里坡前一别时,他曾将晔的许诺当做了永远,却忘了许诺不代表实现,承诺也有可能破弃……忆起往日种种,饶是鼻间嗅着的尽是那人的气息,身后亦隐隐透来那人身子的温暖,青年心下仍不由一阵酸涩凄冷漫开,却是足费了他好大的劲儿才不至于让自个儿的吐息透露出分毫异样。

只是这一番心绪涌动的结果,便是思维更形活跃,本就没多少的睡意也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却偏又因顾虑着隔邻的人——他仍旧告诉自己晔是因累极了才会先行歇下——而没敢好好辗转反侧一番……如此憋闷下来,凌冱羽心神愈紊,终忍不住放轻了动作悄然翻身下榻,取了先前给他随意搁在案上的包袱便往外间去了。

——既已彻底无了睡意,与其继续强撑着缠绵床榻,还不如起身做点事情转移思绪消磨精力;而凌冱羽选择做的「事情」,便是取来师兄给他的礼物来好生研究、参详一番,顺带琢磨起之后该如何同情人讨回这些天来诸般委屈的「利息」。

可即便是带着几分委屈、几分不忿,更隐隐存着几分报复心态的,当他掩好房门,燃起烛火,打开包袱之时,随之映入眼帘的物事,却仍是教在情事方面算不上保守的靖寒山庄之主「刷」地涨红了脸。

里头搁着的东西可以简单分成三大样。第一大样是凌冱羽这些年来没少用过的药膏,分盛在一大两小三个瓷罐里;第二大样则是几束色彩鲜丽的锦带,每条长度估摸着少说有十多尺,手感软滑细致而极具韧性,怎么瞧都不像是拿来做腰带的——凌冱羽几乎是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昔年东庄西楼结盟大典隔夜,自家师兄手上的绑缚痕迹——第三样是个单从外观瞧不出半点玄虚的锦盒,却也是真正震慑了凌庄主的一件。原因无他:那锦盒里头搁着的,赫然是一根仿男性阳物雕琢而成的玉制淫具。

凌冱羽虽和西门晔好了有四五年,也尝试过了不少花样,可他们之间向来都是肉体上阵,唯一一次算是用上了道具的,还是去年玉泉汤畔,西门晔顺手取了发绳系住他根部那一遭……只是心下虽因而起了几分「人事已非」的感慨,可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人,面对眼前的玉势,忆起昔日肢体交缠的旖旎,这念头却是无论如何也正直不起来的——多年来的「习惯」让他本能地便想像起了西门晔将之用在自个儿身上的情景,却旋又因心底未褪的怒气而逼着自己将方才的画面清出脑海,取而代之地设想起了种种可以用来「讨利息」的方式——

例如那一束赭红色的锦带。

晔的肤色虽不若师兄那般莹白,却也是十分匀润的象牙色,若寸寸缚上这样浓沉而大气的红,那景象该是如何地靡丽勾人?尤其以晔的冷峻矜傲,就算同意了由着他这么做,表情也必然是隐忍却难掩羞恼的……凌冱羽甚至无需进一步深想,便已给脑海中那幅动人至极的画面撩拨得欲念大炽,不仅周身着火似的一阵热烫,气息亦已带上了几分紊乱与粗重。那不受控制地一波波涌往下身的热流让他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将手伸进了裤头,却是双眼一闭,单掌包握上己身欲望便自想像着男人情动的模样撸动了起来。

——若不是深深爱着那个人,就不会因为对方的轻忽慢待而感到委屈,感到不忿,更不会明明仍在气头上,却光想着那人深陷欲壑的姿态,便兴奋得难以自己……他脑海里闪过了很多,有源自于昔日缠绵欢好的记忆,也有方才那让他心魂荡漾的淫靡臆想。无数画面片段支离交闪而过,可或许是此刻心头消不去的怒气作祟,最终停留,甚或深深烙印其间的,却是去年第一回诱得晔折腰雌伏时的销魂与满足……

「……这是在诱惑我么?」

便在此际,伴随着一阵喑哑却极富磁性的嗓音响起,熟悉的气息与温暖乍然自身后包裹住周身,本沉浸在自渎之中的凌悚然一惊,却还没来得及睁眼回眸,一双同样熟悉的大掌便已紧随着探入裤中,温柔却又强硬地抚弄搓揉起囊袋和柱身……出乎自个儿控制的强烈快感随之而起,可纵然心底万般抗拒,习于为对方掌控亵弄的躯体却已不争气地就此屈服。他几乎是转瞬便在身后男人的抚弄下瘫软了身子,却是直如投怀送抱一般,不可避免地更深地陷入了对方的怀抱之中。

「晔……!」

凌冱羽虽给自个儿脑中的绮想挑起了欲念,可在心头怒火未消,彼此龃龉亦未得解的此刻,他就是再怎么欲壑难填,也是断无心思同罪魁祸首的西门晔「好」上一番的——只是他方才便已自渎到半途,熟知情欲的身子又已落在身后人的掌握之中,炽烈情潮席卷侵袭下,竟是将他脱口的怒斥生生逼成了欲迎还拒的娇嗔,气息与音声更已添上了几分甜腻,半点品不出拒绝的味道来。

所以听着的西门晔理所当然地将那微染媚意的清软嗓音视作了对自个儿猜测的应承。

「以为我不会发现么……还是以为我就算发现了也会当做不知道?」

瞧不见青年恼意的流影谷主将唇贴在情人耳畔低笑道,包握着那灼烫男根的掌却已进一步上行至铃口,或轻或重地揉弄搔撩起那敏感至极的处所……「若是如此,你可就太低估自个儿的魅力了……冱羽。」书香の门第

「呜……你不是……睡了?」

「……只是装个样子而已,你没回来,我如何睡得着?」

沉吟片刻后终还是道出了实情,西门晔手上撩拨点火的动作未断,音声间却已带上了几许自嘲:「见你迟迟未归,我一方面有些着恼,觉得你既然来到京里,便该为我一人所独占;一方面却又想着你身在异地,偶尔和亲友相聚一番本没什么大不了的,若贸然过问干涉,反倒显得我气狭量小,且对你过于限制了……就因为如此,我琢磨了大半宿,却终还是选择了自欺欺人,只在此等待结果,却未派人打探询问……」

「……那装睡又是……呼,怎么……回事儿?」

虽从男人的反应猜出对方多半仍没留心到他的诸般委屈不忿,可听着这么段语带自嘲的坦白,素来爱极了对方的凌冱羽却仍禁不住一阵心软,不仅就此接受了西门晔的「解释」,更已放软声调询因问由,进一步给身后的男人递出了台阶。

可这一回,西门晔却没有回应。

他只是蓦然加剧了指掌套握捋弄着的动作,同时单手解落情人里衣探滑入其间,指尖捻上乳首便是一阵搔刮搓揉……些许疼痛因之而起,可更为鲜明的,却是那上下汇流,而让承受着的青年越渐骨酥身软的阵阵刺激。知道男人此举十有八九是为了转移目标以掩饰心下的尴尬别扭,凌心下莞尔之余亦是几分怜爱之情升起,便仍难以释怀于男人的毁诺背信,对眼前情事的抗拒却已彻底冰消雪融,不争气地再不余分毫。

——所以他最终选择了顺从。

顺从于男人的掌控,也顺从于自身过于诚实的欲望。他就那般全然放松身心地任由那双厚暖粗糙的宽掌在他身上恣意肆虐游走,任由那早已熟悉的情焰欲浪化作酥麻颤栗一次次窜上脊骨直冲脑门……灯影摇曳间,但闻细细呜咽夹杂着阵阵粗喘缭绕回荡,却到小半晌后,青年头颅高仰,浑身剧颤,浓浓麝香气息随之逸散于斗室里,已是再难按捺地就此攀登绝顶,将己身欲望的热液尽数释放在了男人掌中。

望着怀中人如离水的鱼般仰靠在自个儿肩上喘颤难抑的身姿,以及那虽不复平时清亮,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勾魂媚意的迷离眼瞳,西门晔眸光一暗,原流连于情人胸口的掌转扣上那精致的下颚使力轻抬,却是俊颜一低,一个张口便将那又喘吟未休的红唇叼了住,随即温柔却难掩掠夺意味地重重含吮舔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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