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折金枝[双绝特典版/出书版]_分节阅读_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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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就这么放过对方自是不可能的事儿,可若再继续闹下去,也只是落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可悲下场而已……回想起师兄别前的那一番「利息」之语,以及自个儿早前的诸般妄念,凌冱羽容颜微低眸光数转,心下已是一个大胆却足让人大感畅快的念头浮现——

「弥补么……?既然你说自己的一切本就是我的,那要怎么处置‘惩罚’……自也是随我了?」

他脱口的嗓音轻缓,半点听不出先前愠怒嘲讽,却让听着的西门晔不知怎地脊背一凉,足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得以压抑下本能的颤栗,隐有些心惊胆跳地颔首应承道:

「……不错。」

「如此,余下的事儿便明天再说吧。」

「冱羽?」

「虽说良宵苦短,可今日事至于此,却也差不多该消停了……」

说着,心绪稍平的青年已自一个仰首,将那双水光未褪的清亮眸子直直对上了男人万般交杂却仍满怀爱怜的沉眸:

「我累了……晔。」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可其中理所当然却又显得睽违已久的撒娇意味,却让流影谷主听得心头又是一颤,一时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松了口气还是又悬起了心——尽管是为着相关却不相同的两件事——可不论如何,对此刻的他而言,冱羽能平静下来暂时揭过此事便已是最好的结果了。所以他终究未再深究情人那「惩罚」二字的意义,只轻轻应了声便将人打横抱回了内室里,一如往昔地收拾起了善后——

2禁脔

翌日。

——西门晔是在一片惊惶中醒转过来的。

尽管昨夜的一番波折最终尚算平和地落了幕,可冱羽那番半是怨愤半是委屈的议嘲所挑勾起的回忆却太过深刻沉痛,而让他面对情人那「惩罚」二字心怀惴惴,却仍在隐约感觉到怀里的空荡后由睡梦中蓦然惊醒了。

因为害怕。

——他真是给冱羽惯坏了吧?明明是费尽心思才到手的人,更曾一度险些天人永隔,可冱羽的顺从与纵容却太过美好,美好得让他好了伤疤忘了疼,竟把情人对他背信承诺的体谅宽容当作理所当然,却忘了这样的举动对冱羽意味着什么,又会让对方如何委屈难过……若非冱羽心软,若非冱羽亦打从心底珍视着这段感情,也许他迎来的就不会是这样的愠怒宣泄,而是久候无人的一室空寂与怅然若失。

所以摸不到怀里昨夜拥着入睡的人儿时,他最先想到的便是「冱羽会否改变主意回了岭南」,心下不由一阵恐慌,却是连眼睛都没挣完全便匆匆翻身下了塌,同时一个探手便待取来外褂出门追人——不想往日早成习惯的动作这回却摸了个空。

意料外的情况让本自心焦无比地流影谷主先是一怔,随即隐隐意识到什么地定睛瞧去,只见他平时摆放衣物的几上空空如也,一旁显是给可以大开的衣箱橱柜亦是一片空荡,连一片布缕都见不着影儿……西门晔本非寻常人物,方才不过是太过在乎才会一时慌了神地惊惶失措若此,如今这明显反常的情况反倒让他定下了神,也这才注意到了另一件同样极不寻常的事儿。

——他丢失的不仅是放在几上柜里对的几件衣物,还包括了昨夜入睡前身上穿着的里衣,可身为宗师级高手的他却对此毫无所觉,还是直到此刻才意识到了自个儿全身上下未着寸缕的状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回想起情人昨夜的「惩罚」之语。西门晔虽一时未能摸清对方的盘算,本还有些悬着的心却已大定。当下一改先前仓皇地施施然净面梳洗了番,随即回到榻上倚着床头靠坐暂歇,却未再取过被褥掩住身子,而是就这么从容自若,坦然无比地崭露着那副令人垂涎的优美身躯,竟好似眼下赤条条,光溜溜的模样本是再寻常不过一般……

——而这,也正是提着食盒的凌冱羽由外间推门入内时最先瞧见的景象。

望着榻上不论神情行止俱看不出半点羞耻无措的男人,饶是始作俑者的他已无数次瞧过、尝过那机理骨架俱臻完美的裸体,喉头却仍禁不住一阵干涩,更在视线落上那仍未勃起便已分量十足的阳物之时难以自已地起了几分热度……之时他今日本是为了收讨利息而来,便是在怎么「饿」,也是绝无可能像平常那般欲念一起便径直扑上前去,竭尽所能地诱惑男人对自己为所欲为的。也因此,深吸口气几个吞咽后,年轻的靖寒山庄之主依然调试着将自个儿的「饿」换成了另一种。当下搁了食盒几个大步行至床前,随即单膝上榻一个俯身,单掌挑起男人俊颜便是一个深吻牢牢印下——

察觉到情人举止间带着的几分居高临下,西门晔双眉一挑,却终究没有在那一吻间扭转乾坤反客为主,而是任由青年一反平时温顺地攻城掠池,步步进逼……待到那灵动温软的舌极具侵略性地在口中恣意肆虐了番,流影谷主长睫微垂,原先明睁的凤眸已是半闭,眼角亦已是浅浅瑰色漫开,下身草丛中潜伏着的凶物虽仍未抬头,眉眼间却已明显流露出了几分情动。

瞧着如此,凌冱羽唇角微勾,本扣于男人下颚已然缓缓滑落,却是沿躯体线条自颈勾勒而下,无比轻柔却暧昧的寸寸抚划过男人的脖颈、锁骨、胸膛……如此这般,却到那修长优美的指落入草丛由柱身轻轻滑至顶端搔刮了圈,刻意引火的青年才在感觉到男人身躯瞬间的绷紧后陡然撤手松唇,状似无辜地出声邀请道:「上桌用餐吧……早膳虽然简单,却都是你爱吃的。」

「……好。」

西门晔虽已多少猜到情人这般作为究竟藏着什么玄虚,可这事儿毕竟是他理亏,又已承诺了随对方处置,自也只能认命地压下已给对方勾起的欲火,就这么光着身子离榻上桌依言用起了早膳。

凌冱羽所说却非虚言,早膳虽只一碗清汤面和两样小菜,口味式样却都十分对流影谷主的胃,显是特意为他准备的……西门晔这些天没少尝过玉泉庄厨子的手艺,又由情人身上嗅出了些许烟火气息,哪还不知道这份简单的早膳究竟是出自谁人手笔?当下眉眼微弯、唇角微勾,虽仪礼端正依旧,用膳的速度却已快上了几分,急切却不失细致地趁热好生品味起情人的这一番心意。

而这明显带着享受的表情无疑大大取悦了清早出屋准备的人。

凌冱羽虽没有自家师兄轻易整出一桌大菜的能耐,可在一些个家常菜饭上的手艺却仍是相当拿得出手的——其中又以西门晔爱吃的几道菜色为最——如今见自个儿特意为情人准备的早膳确实得了对方欢心,男人眉眼微弯举箸用膳的模样又是说不出的优雅动人,再亲上那因他的刻意施为而遮蔽全失的裸躯,却是让年轻点的靖寒山庄之主一时又更「饿」上了几分,忍不住单脚除了鞋袜向前一伸,却是就这么于案下潜行着悄然滑入男人腿间,沿足踝而上一路行至了那极其敏感的要害所在……

西门晔本自用膳的动作因而一顿。

「怎么了?早膳不合你的胃口么?」

察觉了男人的反应,凌冱羽含笑扬唇故作无事地温声问道,一双明媚清亮的眸子却已微微眯起,而于眼波流转间泄出了几分令人迷醉的潋滟光华……那一脸无辜却又隐含得意的表情让正给情人裸足撩拨着的流影谷主瞧得下体一热,原先平稳的吐息亦随之重上了几分,一时几乎想掀翻桌子将人拉倒怀里恣意侵犯索要,却因昨夜仍记忆犹新的教训而只能隐忍地摇了摇头,顺着对方的明知故问启唇答道:「不,我很中意。」

「那就好——自打去年别前和你到西市尝了次李记的头汤面后,我便将这事儿放在了心上,一直惦记着等你到岭南后定要替你亲手做上一回……」

「冱羽……」

「知道我为什么要藏起你的衣衫么?」

见西门晔俊颜虽微染薄红,却因他方才的言词而带上了几分愧色,不顾对方沉浸其中的凌冱羽当即话锋一改,却是转而谈起了自个儿今日这一番布置的真意。

「我曾在岭南沿海的渔村听过一则倭国的传说,讲到一名男子偶然邂逅了游玩的天女,一见之下大为倾心,忍不住铤而走险,在天女入河沐浴时偷偷藏起了她用以来往于仙凡两界的羽衣。天女失了羽衣无法归天,又给男子千方百计威逼利诱,只能留在人间,让男人如愿将这本属于九天之上的人儿就此锢在了身畔。」

说到这儿,青年微微一顿,明眸间却已是一抹极其复杂的色彩飞闪而过。

「天女毕竟不是凡尘之属,便得男子捧在手心里极尽温柔以待,亦不免因思念家乡,不得自由而郁郁寡欢……见天女日渐消瘦,男子便纵有千般不舍,亦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就此香消玉殒。所以他终究还是将羽衣还给了天女、放走了原先千方百计都要留下的人。而这一仙一凡,也在天女回归后从此天人永隔、直到男子死前都再没能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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