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折金枝[双绝特典版/出书版]_分节阅读_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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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随着箍于玉茎根处的力道陡然一松,一股熟悉的灼烫溅射上肠壁,凌冱羽只觉脑间蓦地一白,下一刻,点点白浊已然自玉茎喷薄而出,却是积聚了多时的欲望洪流终得宣泄,同西门晔双双登至了巅峰。

斗室内本就弥漫着的麝香味因而又更加重了几许,原先于屋里回落着的肉体拍击声与淫靡汁水声却已俱歇,只余了两道粗喘在那儿此起彼落地缠绵萦绕,久久不休……如此这般,却是直到小半刻后,大大尽了兴的流影谷主才先一步由高潮后的余韵中缓过劲来,由那如临仙境的绝妙滋味中脱身而出,一点一点取回了平日引以为傲的理智与自控。

但他却没有就此退出情人的身子。

他只是满怀怜惜地低首吻了吻青年的眼睑,同时以掌一遍一遍来回轻抚过那张染着瑰粉的清俊面庞,平时深邃难测的眼瞳中写满了柔情蜜意,只痴痴望着怀中人眸光迷离、眼角眉梢俱染春意的动人模样,半晌未有一瞬。

尽管这样的缠绵缱绻,终究只得片刻光景。

片刻后,随着原先紊乱的气息渐缓,给情事消磨殆尽的气力逐丝恢复,此前种咱与归庄时复杂纠结的心境于神智渐趋清明的青年脑海中悉数浮现,让凌冱羽一时只觉先前三言两语便给男人说得心软了的自个儿委实傻得可笑,却是旧怨未消,新仇又生,不由羞恼难当地一把取过对方信手搁在案上的玉势,抬手便往地上狠狠砸了去。

玉石本是易碎之物,青年又是用足了劲的,便是地面尚有一层厚厚毛毯相阻,那淫具却仍躲不过落地粉碎的命运……这一下事起突然,又是凌冱羽平素少有的激烈之举,却让犹渲染在事后氛围中的西门晔如何反应得及?不想便趁他这么一愣,怒气满膺的青年已自使劲挣开了他的怀抱,却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那骤失撑扶的躯体便已腰瘫脚软地栽向了散落着玉石碎片的地面——瞧着如此,后方的西门晔心下一颤,也顾不得理清对方动气的理由便自揽臂一收,将情人一度逃离的身子重新收拥入了怀。

「慢些……」

他带着一丝余悸地温声劝阻道,「虽不知你因何动怒,可便是心下有气,也千万别拿自个儿的安危冒险好么,冱羽?」

以西门晔一贯冷峻傲岸的性子,也唯有在对着自家情人的时候,才会流露出如许殷切温和的一面……只是相较于那一点「特别」,对此刻的凌冱羽而言,男人那句「虽不知你因何动怒」无疑更令他介怀许多——当下双眉一挑,清亮眸间一抹嘲讽闪过,语带讥诮地淡淡反问道:

「不知我因何动怒?」

「冱羽——」

「以流影谷主的才智心机,与其说是不知,不如说是未曾费心,又或懒得花心思去想吧。」

青年冷笑道,「也是……谷主心怀天下,又哪来的余裕去关注这些?横竖用心与否,我都会眼巴巴地上赶子等你肏,自还是将心思放在‘正事’上来得合算。」

因着那双禁锢身子的铁臂与周身上下仍有些疲软乏力的事实,凌冱羽未再试图挣开对方,但却是言语如刀,冷嘲热讽地诉出了于心头盘桓多时的不忿和委屈。

他不是没想过静下心来好好谈谈,可回屋后先是给那一室幽暗与情人已然上榻就寝的举措好一阵刺激,又在阴错阳差下给男人追着纳下淫具恣意泄弄了番,便是此前曾因对方的解释而一度心软,此刻亦仅余下了满满的恼怒怨忿,自然很难平心静气以对。

凌冱羽在西门晔面前虽谈不上伏低作小,却多是万般倚赖顺从的。上一回以如此态度,如此语气应对,却还是海天门之事时,彼此龃龉未消的那段日子——西门晔素知他性情,那段过往又是心头牢牢刻印着的伤迹,自是听得心头警钟大作,忙一个使力扳过怀中人本背对着自个儿的身子,急切却不失郑重地温声道:

「为何以言语这般轻贱自己?你明知我绝不会这么想的。」

「是么?」

避开了男人同样蕴满关切的凤眸,凌冱羽眼帘微垂,轻声道:「若真在乎如斯,你便不会想不到我因何气愤若此,更不会谈什么‘明知’。」

「冱羽——」

「是我太傻,明明清楚承诺向来都是用来破坏的,却仍痴痴信着,惦着,就算给背信违约了还一劲儿替你找理由,结果便是一次次的期望落空,可你却连我的失落与气愤都未曾察觉,还以为我今儿个真是为了‘同亲友相聚’,为了案上这些才出的门?」

说着,青年一声嗤笑,清亮的眸中却已带上了几分自伤与阴翳:

「你问我为何以言语这般轻贱自己,可当你将我的体谅守候视作理所当然,想当然地以为我自渎便是在诱惑你,又连确认都不曾便以为是‘我心中所愿’,不由分说地将那淫具插进我身子里时,又将我当成了什么?不就是我在你眼里合该淫荡若斯,就算给置之不理也一心想着让你上?」

「冱羽!」

听他越说越不堪,西门晔心疼气急之下不由一声大喝,环抱着青年身子的双臂却只有箍得更紧,彻底杜绝了对方因一时气愤而由自个儿怀中挣脱开来的可能。

「我不曾这么想,也绝不会这么想你的——违约的事儿是我不对,是我将你这些年来的体谅包容视作当然,甚至得寸进尺地令你一再退让,却忽略了自个儿的错误和你心底的感受……可冱羽,我便是千错万错,也绝未将你想得那样不堪,若不是满心惦记、渴望着你,我又怎会在患得患失之下作出这诸般愚蠢且鲁莽的举动?」

顿了顿,见青年依旧眉眼低垂,瞧不清表情,他语气一转,音声一柔,又道:「谢谢你愿意说出来让我有所警醒。可你恼我便恼了,也千万别那般说自己……有什么气尽管发在我身上便是。我虽一时疏忽犯下大错,对你的在乎却是绝无半分虚假的。」

「……我想信你,却没有信心。」

「冱羽——」

「说也可笑……明明知道要让你记取教训,径直回岭南便是了,可我却仍舍不得这一年仅只一季的团聚,舍不得离你远去……我甚至无法确信若你再一次违约背信,自己是否真能狠下心肠不上京寻你,让那一年一季的约定就此错过……」

凌冱羽本非自怨自艾之人,若不是将眼前的男人放在心尖上在意得深了,又岂会有如此怨忿之语?只是他气归气,委屈归委屈,听得西门晔一力自承其过,又这般好声好气地婉言劝慰,一颗心立时不争气地软了几分。便仍未揭过此事,语气却已较之先前和缓不少,神情间的讥嘲之色亦是一淡:可取而代之的,却是让人更觉心疼的几分苦涩与无奈。

男人搂着他的力道因而又更加重了几分——教人生疼地。

「是我不好。」

西门晔音声微涩又一次重复道,笔直凝向怀中情人的眸子却已在心疼愧疚之外更添了几分罕见的无措:

「便是承诺今日之事绝不会再犯,在你听来想必也只是一句空话……可我的一切本就是你的,这一季相伴亦是我所欠,又岂能拿来赔罪充数?这错要怎么弥补偿还,却教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男人神色语气俱为真诚,言词间更带着几分示弱的味道,让向来见不得对方抑郁难过的凌冱羽胸口一揪,微垂的长睫轻颤,一时却也有了几分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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