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桃夭 [金推]_分节阅读_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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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落在耳中,宴黎垂在身侧的手陡然握成了拳,她忙抬头去看父亲。

宴将军到底稳重,在这当口被人惦记上也不见丝毫异色,他了宴黎一眼,拍拍她肩膀道:“没事,你先在这里等着,阿爹一会儿就回来。”

宴黎抿紧了唇,英气的眉头紧紧皱着,可对上父亲坚持的目光,到底还是点头应下了。

宴擎很快就被带走了,除了他之外跟着禁卫军离去的还有几位尚书和镇国将军等文武重臣。再加上燕王和杨太傅,可以说这几个人的分量已经比剩下这些人加起来还要重!

随着这些人的离开,皇帐中不得离开的众人再次人心浮动,甚至还有人跑来跟宴黎套近乎了。小将军当然没有理会,见着皇帐之中没有禁卫军守着,她径自牵着温梓然远离了众人,来到了一片还算安宁的角落里。见着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索性便盘腿坐下,让温梓然靠坐在她身上。

“没事的,我会带你回去边城的。”宴黎握着温梓然的手,保证道。

温梓然抿着唇将头靠在宴黎肩上,轻轻的“嗯”了一声——她其实并不如何惊慌,因为她发现那些禁卫军对晏家人都很客气。至少她作为女眷,并没有像其他大臣的家眷一般被人带走作为人质,而是跟着宴黎来了这皇帐,听到了事情的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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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太子既然做出了逼宫之事,那他会是心慈手软之辈吗?当然不可能!

宴擎等人果然是见到了老皇帝,可他们见到的却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老皇帝。燕王一见此景便扑了上去,觉得自己最后的希望也要破灭了,于是哭喊着摇晃老皇帝的身体。

众人见此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相互交换一个眼神,都觉得陛下这是遭了废太子毒手了——无论废太子之前表现得多么正气凛然,说得多么冠冕堂皇,目的也只是权势而已——谁知燕王摇晃着摇晃着,竟真把那脸色清白泛灰的老皇帝摇醒了,内侍总管在旁提醒时,众人几乎不敢相信。

哭得正伤心的燕王都愣了一下,旋即便是大喜,一叠声的喊着:“父皇,父皇,您醒了?!”

皇帝乃是一国之君,他的地位权威都是毋庸置疑的,尤其老皇帝之前还没老迈到掌控不住手中权力的地步,相反他还强势的借着废太子一事将不少权力收归手中。别看如今朝中楚王党和燕王党势大,可在朝中能够稳稳掌控局势的仍旧是老皇帝,而面前这些重臣里,真正忠诚的也是老皇帝。

因此,燕王对老皇帝寄予厚望,一见他醒来便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喊过那几声之后,还没等其余人上来见礼,他便又带着哭腔喊道:“父皇,楚王兄殁了!”

这一句话刺激实在不清,燕王本意也是想狠狠刺激一下老皇帝,然后再揭露废太子兵变逼宫的狼子野心。谁知这一下似乎刺激得狠了,燕王后面的话根本就没来得及说,就见刚刚苏醒的老皇帝闻言陡然瞪大了眼睛,那一双已显浑浊的眼珠微微凸出,红丝密布,看着竟有几分可怖。

“陛下!”守在床边的几个重臣见状都吓了一跳,也顾不上燕王了,赶忙凑上前去。他们已经看出老皇帝此时身体状况是真的糟糕,怕对方被燕王一句话气死了,又忙不迭的喊道:“太医,太医……”

燕王也慌了,赶忙伸手去替老皇帝抚胸口顺气,好半晌老皇帝似乎才缓过这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间,他从喉间硬生生逼出了两个字,声音莫名有些含糊不清:“孽子!”

众人闻言懵了一下,旋即便反应过来,这是在骂废太子呢。

燕王稍稍松了口气,他被吓得不想再刺激老皇帝了,可又担心自己活不过今天。于是一边替老皇帝顺气安抚,一边还是开了口,他道:“父皇息怒,您可要保重身子。如今大皇兄兵变逼宫,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大臣们还都等着您现身拿主意呢,您可不能倒下啊!”

这些话燕王说得还算委婉,至少比不得前一句石破天惊,反正老皇帝也不瞎,想必也是知道如今局势的。谁知也不知这其中又有哪一句刺激到他了,燕王便眼睁睁看着老皇帝再次瞪直了眼睛,这次还一口气没上来,头一歪昏了过去,吓得众人还以为他驾崩了。

一惊一乍之后,又是一叠声请太医的声音,众人心中莫名有些疲惫。

好在太医很快就来了,只说了老皇帝是病体未愈又急火攻心,这才昏了过去。众人也不知这话能信几分,可除了相信他们别无他法。

就在几个重臣面面相觑的当口,废太子终于施施然走了出来,他走上前去先替昏迷的父亲掖了掖被角,而后转过头来对着众人叹道:“孤说过,父皇病重需得静养,你们何必如此折腾他?!”

说着话,废太子睨了燕王一眼,目光冷冰冰的似乎带着谴责。

燕王被他看得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些年来他一直自以为聪明,而太子平庸驽钝,这才敢于挑衅储君威严。以往的太子确实没什么威慑,可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人三十余年的储君不是白做的,或许不止是他和楚王,就连他们的父皇都将他看轻了!

不管燕王此刻心中是如何的天人交战,捏着老皇帝被角的手又是如何像抓着救命稻草,在场的其他几个重臣经过之前那一出,现在也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废太子没有理会燕王,而是冲着众人说道:“父皇病重需得静养,诸位也已见过父皇了,知晓孤并未丧心病狂得弑父杀君。那么现在可以先出去了吗,孤还有些事,想与诸位一叙。”

在场的几人身份地位都不简单,几位尚书掌管六部位高权重且不提,宴擎手中掌握着北疆兵权,杨太傅则是当世大儒,在天下学子中声望无双……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可以轻易杀的,既然不能杀,那么也就只能想方设法收归己用,废太子的表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几人对于如今的局势心知肚明,对视一眼后倒也没有拒绝,纷纷跟着废太子离开了。

燕王见状心下不安,回头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老皇帝后,便想跟着这些重臣离去。只不过这回废太子可不会由着他了,他刚站起身面前便挡了两个禁卫军,腰间佩刀微微出鞘。

如今这局势,燕王早已经不是重点了,所以众人走得也算是毫不留恋。除了站过燕王党的礼部、刑部两位尚书稍慢一步之外,其余人跟着废太子很快便离开了这处营帐。

他们跟着废太子没走多久,便来到了皇帐中隔出的“书房”。后者二话不说,便递给了众人一叠书信纸张,示意众人先看了再说。

众人没料到会是这么个发展,不过对视一眼后还是又杨太傅接过来翻看了起来——说不好奇是假的,莫非废太子觉得这一叠东西就足够收服他们这些人?

那么这些会是什么?是废太子能够收买许诺他们的好处?当然不是!

事实上这是一叠罪证,一叠楚王通过母族里通外国的罪证,充分得足洗清当初泼在废太子身上的污水,也足以证明废太子的理由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杨太傅看完之后手颤了颤,气得花白的胡须都跟着颤抖,他怒道:“杀得好!楚王卖国死有余辜!”骂完楚王之后又望着废太子痛心疾首道:“殿下手中既有如此证据,缘何还要走到这一步啊?终使夺得帝位,也是千古骂名!”

说来杨太傅并不是废太子的老师,他的老师早在废黜太子时就被牵连得丢官罢职了。可杨太傅却是个公正不阿的人,桃李满天下也堪为天下师,所以废太子对他颇有几分敬重。

听了杨太傅的话,废太子苦笑一声,竟道:“君要臣死,父要子亡,太傅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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