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桃夭 [金推]_分节阅读_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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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太傅怔了一下,他脾气刚直却不代表他不知险恶,否则也不可能在朝中做到一品太傅的职位。一听这话他就明白了,楚王和燕王固然是出手将废太子拉下储位的人,可这背后并非没有老皇帝的放任甚至是推波助澜……老皇帝这是为了收拢权利,有意为之啊!

宴擎听到这里终于有了两分恍然——难怪都传太子平庸,而废太子行事实则果决凌厉,原来是这位心思通透早已看穿了皇帝的忌惮和狠心,内敛锋芒罢了。

不过无论如何,君臣父子的纲常深入人心,众人哪怕明白废太子苦衷,可却并不觉得这是他起兵逼宫的理由,更不是他谋害父亲的理由。

杨太傅沉默了一下,问道:“陛下那般,可是殿下为之?”

他问得直白,一如他耿直的脾性,听得其余人忍不住皱眉——想也知道这种事不能承认啊,废太子给他们看那些证据说那些话,明显就是为了洗白自己。现在再承认了自己谋害君父,那之前他说那些做那些还有什么用?

废太子闻言果然坚定的摇了摇头,他勾了勾嘴角,莫名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父皇感染风寒是真,病情加重也与孤无关。至于今日这般场面,孤也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这话不管几分真几分假,众人都从中听出了满满的深意……

第0章精于算计

宴黎和温梓然在皇帐里足等了小半日,自午后开始的逼宫,一直到暮色沉沉似乎才有了结论。

傍晚过后,随着天色渐晚,众人的情绪再次浮躁起来。有人掀开了帐帘想要出去看看,面对的却是禁卫军们雪亮的刀锋和无情的面孔,最后只得放弃。

好在最后没有等到这些人情绪压抑到爆发,离开的杨太傅等人便回来了。众臣忙不迭的全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询问老皇帝情况如何,燕王没有跟着回来又去了何处?

杨太傅等人的表情有些讳莫如深,最后还是身为燕王党却又长袖善舞的礼部尚书站了出来,他抬手示意众人噤声,而后开口道:“陛下无碍,只是如今病重需得静养,并不方便接见百官。燕王殿下留在了寝帐侍疾,国事……暂由太子殿下监国,代为处理。”

这话一出,帐中众人面色各异,不过看着礼部尚书的目光却都很微妙——朝中局势如今说得上明朗,是以礼部、刑部两位尚书燕王党的身份也不算什么秘密。可在这样的情况下,燕王被软禁了,他们却走了出来,而且口口声声奉废太子为主,这莫不是已经迫不及待的改换门庭了?!

燕王党的人顿时坐不住了,当下便有与礼部尚书交好的大臣拽住了他的衣袖,低声问道:“李尚书,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太子殿下,大殿下的储君之位早几个月就已经被废了啊,难不曾陛下又下旨册立了新太子?!”可这还是不对,毕竟楚王已死,而燕王还是燕王。

礼部尚书闻言略微一滞,眼眸微垂道:“当初通敌卖国之人乃是楚王极其母族,如今证据确凿。太子殿下本是被冤枉的,如今沉冤得雪,当初废太子的理由自是不能成立了。”

随着礼部尚书话音落下,杨太傅等人也拿出了之前废太子给他们看过的那叠证据。里面有书信有证词还有楚王的私印,看起来相当有说服力,也确实称得上是证据确凿了。

如此一来,当初因太子通敌卖国被废一事自然变得尴尬起来,好好的储君被废也就没了理由。

这样的事,翻遍史书大概也寻不见几回,众人看完证据之后一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局势了——太子被废的理由已经不成立了,可当初废太子的圣旨却是明明白白下了的,甚至已经昭告天下。在这样的情况下,太子复立似乎也可以,却还需要一道圣旨正名。

在场的大臣多数已经站队,自是不希望废太子重新回归朝堂的。可眼下楚王已死,燕王还不知道能不能见着明早的太阳,废太子已然成了最后的赢家,他们难道还要为了旧主负隅顽抗吗?

官场上大多数都是聪明人,见识过废太子的厉害之后,这些人自然不会在这时候跑出来当出头鸟。他们选择了静观其变,便是有异心的也不会在这全然劣势的局面下发作,于是有人站出来试探问道:“几位大人,如今局势已定,那我等是否可以回去了?”

这才是众人更关心的,因此话音落下之后,众人盯着杨太傅等人的目光顿时灼热了几分。

杨太傅依旧沉凝着一张脸,自回来后便面色凝重眉眼不得舒展,此刻被众人目光注视,他也只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无事了,诸位暂且回去吧。”

此言一出,众人这才敢真正放下心来。有人立刻掀开了皇帐的帐帘,果然外面挺立的刀锋不见了,虽然外间守卫巡逻的禁卫军半点儿没见少,可只要他们没有像之前那般表露出森然恶意,也还是让人安心了不少——即使再如何丧心病狂,废太子想要掌权也不能杀光朝臣吧?!

众人在心中盘算一番,终于安心不少,又商量了一阵之后,终究带着满腹心事各自散去了。

他们需要时间思量今日发生的事,也需要时间判断如今的局势和未来的走向……识时务的人,永远不会拘泥于曾经的立场,哪怕明知墙头草不会得到信任,可总也比没了性命甚至连累家族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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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黎两人是被宴将军亲自领回去的,三人沿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沿途所见尽是披甲执锐的禁卫军,巡逻防守看上去比平日里严密了一倍不止。但除了这些禁卫军行动间发出的声响之外,沿途经过的那些营帐里却是静悄悄的,丝毫没有人气。

重新回到营帐,宴黎这才问道:“阿爹,不是说没事了吗,那些营帐里怎么还是空的?”

宴擎看傻子似得看她一眼,无奈答道:“怎么可能真的没事?那些朝臣各有站队,各怀心思,废……太子如何能真的信了他们,放他们自由?家眷自然还是要捏在手里的。”

要知道,那些家眷里可不止是女眷,更有各家的子嗣。而冬狩历来是轻松又容易露脸的活动,能被父亲或者祖父带来的猎场的子弟,除了最优秀的便是最受宠的。他们轻易是不会被亲人舍弃的,也因此足以成为废太子牵制这些朝臣的一种手段。

宴黎不是想不到这些,但她听完宴擎的话,却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落在了身边的温梓然身上——说起来她们晏家就来了三个人,要说牵制父亲的家眷,她和温梓然都该被带走。可结果并没有,她们一直跟在宴擎身边,废太子似乎并没有因为当初的事迁怒她们,相反还格外优待。

这样的优待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仅不能让人放松,相反还要更加警惕。

三人回到营帐没多久,炭盆、热茶、晚膳这些便都被内侍送了过来。乍一看与平日里别无二致,若非帐外还有不少禁卫军守着,几乎让人以为今日发生之事都是错觉。

有些没滋没味的吃过一顿饭,饭后三人又围坐在炭盆边烤火。宴黎已经没有心情再往里面扔红薯来烤了,她特地将声音压低了些,终于问道:“阿爹,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说宴黎,温梓然也好奇,忍不住捧着茶杯侧耳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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