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级余震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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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徐耘安就不爱听了。他顾不上手腕有涂上未干的红药水,双膝跪在霍长隽面前,捧着他的脸,这姿势就像是在神面前虔诚祷告:“错了,这一两次算得了什么。师哥,你永远都是最好的。”

霍长隽看到了徐耘安眼中的自己,明明满目倦色,凹进去的脸颊蹭了点红药水,头发乱,下巴还有点青色胡渣。他怎么还能对这样的自己说出“最好的”?

“都什么时代了,还搞个人崇拜。”

徐耘安脱口而出:“因为我是霍长隽至上主义者啊。”说完没得到回应就自顾自脸红,起身想往门外逃。

几十年前,朱生豪情真意切对其妻子宋清如说过的话,几十年后霍长隽却意外很受用。怎么说,感觉心被万千蚂蚁侵蚀,痒痒的,又像是被纯净的温水泡开了,暖暖的。

“我刚刚收到了特别嚣张特别了不起的告白,”霍长隽老鹰捉小鸡似的从背后捞住徐耘安的腰,把头埋在他颈脖间,福至心灵,“谢谢你啊,安安。”

“你,你喊我什么来着?”徐耘安说话磕磕巴巴口齿不清,疑心听觉失常。

霍长隽又环抱住他喊了十来遍“安安”,每喊一声就亲他脸颊一下,喊得亲得徐耘安全身红成一团。

心中意动之际,霍长隽吻上他的额头,又蹭蹭他的嘴唇含糊说:“以后就这样喊了,安安,这叠字的读音很好听。”

从过去到现在,徐耘安一直耀眼而不自知,霍长隽何其有幸得到他的痴心眷顾,融入他骨子里成为不可割舍的部分。至今他仍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他执着了这么久,受了那么多的苦。

六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割骨疗伤死而复生了百遍,因感情患上的高热症有足够的时间热度退减,痊愈如初。徐耘安不再需要霍长隽的光芒就可以走好自己的路,那他同样可以将霍长隽彻底剔除。

只要他愿意,掏心掏肺付出的一切,有天也可以悉数收回。

今天是被剥夺的是喊“安安”的权利,明天呢?或许是见他、爱他的权利了。

每每想到自己终将成为徐耘安不会回头看的“黑历史”,心底的阴暗面井喷而出将霍长隽淹没。他是靠着徐耘安六年前给他的爱治愈好原生家庭给他的伤痕,慢慢学会在亲密关系中自由呼吸的。所以他害怕,徐耘安会再次把氧气罩拿走。

当年徐耘安是怎样让他步步沦陷的,现在他也能让这个人重新爱上自己。

第六章耕耘安乐

回到家里洗了个热水澡,徐耘安盘腿坐在阳台里,捣腾那堆花花草草。

小时候父亲徐初和继母娟姨都不怎么管他,妹妹年纪太小只会咿咿呀呀,于是除了画画,徐耘安开始拿着本植物百科全书,按图索骥把楼下小区花园里所有植物认识个遍,在自家的露天阳台里边捣弄花草,边自言自语。后来长大了,心一乱他就扎进花草中寻清净。

在英国留学那会儿,徐耘安遭遇失恋打击,在异国他乡什么都不习惯,被排斥没朋友,一度封闭自己,每天除了画画还是画画,也是靠着种花种草挺过来的。

人事易变,唯草木循环,无需苦心猜忌,只要好好松土浇水,来年就能常青或开花结果。人事没这么善良,费尽心思付出爱意,得不到回报却忍不住继续投入,就像明知道肯定会错过这一班车,还是戒不了奔跑追车的冲动。

回家至今,他的心还没回到正处,连那堆花草都无法治愈。被霍长隽摸过的手洗了一遍又一遍凉水还在发烫,平静了六年的心酸麻得像被条拧住的毛巾。

徐耘安回头继续画插图,又是一个不眠夜。

此后数日,徐耘安果真没有再见到霍长隽,来接送小宝的人成了霍长隽的助理小陈。

霍长隽忙完YouthX专辑的录制,带领团队争分夺秒进行后期制作。

他人不到,依然有很多方式刷存在感。比如,每天早上,徐耘安会收到一个小盆栽,从石莲、空气凤梨、水培风信子、白鸟到多肉火炬、薄荷、薰衣草等,绝不重样。小宝来上课时,这个盆栽由他代为运送。

盆栽附赠一张霍长隽的手写卡片,字迹洒脱大气,内容基本是憋了六年的情话大放送。要是送够一年365天,霍制作人可以考虑出本情书集了。

徐耘安要退回去,霍小宝就会把卡片里的字大声朗诵出来,声情并茂入戏三分,隔壁教室皆能耳闻。那些酸到掉牙的情话看着还好,但读出来简直是公开处刑。徐耘安脸皮薄,受不了这折腾,只能无奈收下。

这卡片上的字有些还不是小宝的学习范围,不用说,肯定是接受过某金牌制作人的专业培训。

最开始的那张卡片只简单写了一行字:

“徐耘安,你好,我叫霍长隽,长安的长,隽英的隽。我想成为你的爱人,一辈子吵吵闹闹,但就是死活不舍得分开的那种。”

徐耘安瞪着这张卡片和这盆石莲,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好像下一秒它们会扑过来将他剥皮拆骨。

高一时,他的绘画水平在众多艺术生中一骑绝尘,同为艺术班的霍长新很是崇拜他,开始每天缠在他左右。萌物霍长新为人开朗爽直傻白甜,徐耘安又是那种别人赔笑脸就会不自主掏心窝的人,一来二去就顶不住他热情如火的攻势,甚至肯陪他一起逃课去看演出。

学校的墙角有快三米的高度,畏高的徐耘安爬上去就怂了,僵着身子趴在墙角不敢跳下去。霍长新在墙的另一边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朝不远处喊了声“哥”,徐耘安就是在这时候第一次见到霍长隽。

活脱脱就是一出狗血剧,恰逢其时地,霍长隽就出现在墙外,像是在一旁恰准了时间点出场。

他伸出不算健壮但肌肉线条好看的双臂,露出虎牙,笑得如春花二月开:“来,不怕,我托着你。”笑容明亮柔软,让人止不住想入非非,他的怀抱说不定也是那样的质感。

美色当前,徐耘安怎么就信了他的邪。这样一跳,他伤了腰,霍长隽左手打了快一个月的石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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