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hlacht am Rhein/莱茵河之战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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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在房子里吸烟,不许敲钉子,不许唱歌跳舞。”

“你还唱歌跳舞?”

“这倒不会。”

“德国人就这样,斤斤计较。”“小德国佬”说,“你没见我爷爷呢!他连一根钉子都要称一称,生怕犹太人和意大利小贩占了他的便宜。”

“我打算满一个月就搬走。”迈克尔叼着骆驼牌香烟,伸直双腿,“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无聊到下地狱啦!连收音机都不能听……还有两礼拜……”

“对啦,你找到‘国王’没有?”奥利弗问,“地址没错吧?”

“嗯。”迈克尔沉痛地点点头,“没错,正确极了。”

“他怎么样?是不是人模人样的?我跟你说,这种家伙可比咱们有钱多了……”

“他老婆死了,”提到昆尼西迈克尔就心情低落,“姑且算是被盟军吓死的吧,飞机轰炸,炸飞了她家女仆的脑袋——真可怜,一个柔弱的女人……”

“活该。”奥利弗嗤之以鼻,“你就是心软,迈克,想想伦敦的惨样儿!到处炸得稀巴烂,多少人的脑袋都炸飞了。德国佬活该,要不是他们先攻击别人,那别人也不会攻击回来……”

奥利弗说的有道理,如果德国人能安安稳稳地待在他们家里,那迈克尔可能一辈子就在亚利桑那乡下当个放牛的农民,和玛丽平淡地度过一生。他拖着沉重的心情和双腿回到昆尼西的红房子里,早早就躺下睡觉。没想到就在这一个风平浪静的礼拜天夜里,差点送了命。

昆尼西死死卡住他的脖子,满身劣质俄国酒呛人的酒味儿。

第28章-迈克尔这一整天绝对没有招惹昆尼

迈克尔这一整天绝对没有招惹昆尼西,甚至在这之前的三天,他都没和这位阴晴不定的房东讲过一句话。迈克尔信奉,既然管不住舌头,那就干脆远离。这个礼拜,他与昆尼西之间最长的对话是关于礼拜三的晚餐,迈克尔买了一只汉堡,夹着肉和酸黄瓜,椅子很硬,他吃了几口,起身打算去冰箱拿瓶可乐。

昆尼西误会了他的意思,生硬地开口,“不许在卧室吃饭。”

“我知道。”迈克尔拿出可乐,打开瓶盖,“嘭”的一声响,他眼角余光瞥到,昆尼西好像害怕似的抖了一下。

这个礼拜天,清早迈克尔便开车出门,深秋清晨的伊萨尔河波光粼粼,雾气飘荡,行人三三两两。做完礼拜后,他在吉普车里吃了午餐,然后找奥利弗喝酒,直到晚上八点才回到房子里。当时昆尼西坐在壁炉边读书——他挺喜欢那个地方,可能因为暖和。他裹着毛呢外套,火光在金色的发间跳动。迈克尔不敢打招呼,他喝了酒,万一控制不住表情,昆尼西难免又要发怒。他换了拖鞋就溜去二楼,洗澡刷牙睡觉,临睡前还背了几个单词。软尾巴、臭蘑菇、猴子,迈克尔闭着眼睛还琢磨搬家的事,租一个套间……

“……放开,”迈克尔抓住那两只手,多么滑稽,挣扎求生的人换成了他,“你……”

昆尼西嘴里嘟囔着什么,不是德语,也不是巴伐利亚方言,而是一种完全陌生的语言。迈克尔头晕脑胀,呼吸困难,妈的,他该想到的!发泄愤怒最好的办法,直接上手掐断仇人的脖子,比用刀还痛快。他踢打两条腿,踢到了昆尼西的小腹,那人晃了晃,不为所动,继续维持掐颈的动作,用力,用力——

“轰——”

窗外猛然一道闪光,沉闷的巨响擦过天幕。闪光照亮了昆尼西惨白的脸,他松开手,茫然地看向窗外,迈克尔捂着脖子剧烈咳嗽,又是一道闪光,昆尼西把手按到迈克尔手腕上,手凉得像刚刚在冰水中浸泡过。

“你他妈又喝酒,”迈克尔咳嗽着,推开昆尼西的手,“操!”

两人在雷声中扭打,从床上滚到地面,撞翻扶手椅。迈克尔的背碰到了衣橱,碰到了行李箱。为了搬家方便,他甚至没有把衣服放到衣橱里。没必要,他就只打算住一个月而已。要是放进衣橱,到时候还得收拾……昆尼西的力气逐渐减小,每一次闪光,每一声雷鸣,他都会呆滞几秒。迈克尔就靠着这几秒几秒的间隙获得了主动权,他把昆尼西压在地板上,还是那个姿势,用全部力气按住那双冰冷的手,“……想杀我?”

迈克尔是真的有些烦躁,他说过好多次,他可以不搬进来,他可以告诉夏莉,是他这个背信弃义的美国佬撕毁了租房意向。可昆尼西不同意。他让迈克尔搬进家门,又处处找不痛快。迈克尔是能理解他,要让妹妹放心,但这样一个强奸犯大摇大摆地出入,的确恶心透顶。“想宰了我是不是?”迈克尔也喝了酒,缺氧和酒精共同作用,血液直击耳膜,嗡嗡轰鸣,“想杀我,行,不过在那之前,我他妈得干你一次。”他说,婊子养的,死之前真得快活一下,不然对不起他将要于地狱承受的刑罚。

他腾出一只手,扒掉昆尼西的睡裤。细密的沙沙声敲击玻璃,猛地又是一声炸响。昆尼西突然发狂一样扑腾,迈克尔没抓牢,被掀了下来。昆尼西蜷起腿缩成一团,抖抖索索地呓语,“他们来了——”

“谁来了?外面没人,少装神弄鬼。”迈克尔把他拖过来,不管死不死,他现在必须得把那事儿干完,昆尼西身上的肥皂味儿让他热血沸腾。手伸进睡衣抚摸,他急不可耐,精神和行为分裂为两半。精神说,迈克,你这样儿可真像个强奸犯,而行为则为他喝彩鼓劲,快点,迈克,撕开他的睡衣,咬他的嘴,吮吸他的乳头,掐他的屁股,把精液射到他脸上,嘿,加油干!

“他们来了,”昆尼西喃喃,“他们来了……”

迈克尔扭头看了两眼,只是雷和闪电,秋冬季少见的天象,但也算不得异常。昆尼西抱着胳膊,手不停地抓自己的头发和脸,“他们来了……他们会杀……”

“没有人,”横冲直撞的血液慢慢退回大脑,迈克尔停下了手,他开始明白了,“那是打雷,下雪了,你听,不是炸弹,也不是轰炸机——”

“战争又开始了,”昆尼西转过头,表情僵硬,“迈克,战争又开始了。这次是谁?美国还是苏联?这次我们逃不掉了……我们都会死……”

没有战争,好吧,这个时刻,世界上仍然存在战争。美国正在朝鲜发动一场战争,其他地方,非洲、美洲、欧洲……时时刻刻,战争无处不在。

“我看见羔羊揭开七印中第一印的时候,就听见四活物中的一个活物,声音如雷,说:‘你来!’我就观看,见有一匹白马,骑在马上的拿着弓,并有冠冕赐给他。他便出来,胜了又要胜。

揭开第二印的时候,我听见第二个活物说:‘你来!’就另有一匹马出来,是红的。有权柄给了那骑马的,可以从地上夺去太平,使人彼此相杀,又有一把大刀赐给他。”

“他们没有来,”迈克尔彻底丧失了性欲,他将昆尼西抱紧,搂着他,轻柔地抚摸他的头发、脖子和背,“相信我,战争结束了,上帝会保佑你平安……”

“神从来没有保佑过我,”昆尼西声音很轻,“天主早就将我抛弃……抛弃了我,抛弃了埃玛……因为我的罪……”

迈克尔不知要如何安慰他,他感到心脏收紧,刀割般疼痛。平生第一次,他获得了这种感觉,复杂到难以用语言表述。他唯有抱住昆尼西,亲吻他的又冷又湿的脸和头发。他把昆尼西拖到床上,抱住他,然后拉紧被子。昆尼西抓着他睡衣前襟,不停地颤动。再后来他们都睡着了,迈克尔在梦中仍能感受到心脏的疼痛,他看到骑着白马的骑士,上前战斗,却被镰刀切断了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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