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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风_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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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雄飞无声的一笑,感觉当初那个喜欢向自己献媚的少年又回来了:“你留着用吧。”

  叶雪山扭头看了他一眼,很惊奇的遇上了一张温柔的笑脸。连忙向前趴了回去,他莫名的吓了一跳。

  

  晚餐丰盛,顾雄飞想劝叶雪山喝一点酒,不过叶雪山坚决不喝。林子森说他一旦喝酒,必定丑态毕露;而他不想在顾雄飞面前出丑。当着顾雄飞,他是非常的自尊自爱,简直快要傲骨铮铮。

  吃完之后,他和林子森通了电话。林子森那边又冷又累,一直没得闲。在嘈杂的背景音下,他大声嘱咐叶雪山:“别喝酒,你喝多了犯糊涂!”

  叶雪山有些不耐烦,咬牙切齿的告诉他:“我他妈知道!”然后不由分说的挂断了电话。

  

  一夜过后,小雪未停。顾雄飞和叶雪山并肩站在房前廊下,看一夜变化出来的雪景。

  万物覆了一层白雪,凭空全多了一点冰清玉洁的意味。顾雄飞望着眼前这个清净剔透的世界,忽然问道:“你这生意要干到什么时候?”

  叶雪山答道:“干不下去,就不干了。”

  随即他起了警惕的心思:“我找条财路不容易,你可别再给我添乱。”

  顾雄飞笑着抬手揽住他的肩膀:“怕我?”

  叶雪山也笑了一下:“怕你逼我。”

  顾雄飞侧过脸来看了叶雪山,看过半晌,他压低声音问道:“现在还记恨我吗?”

  叶雪山有些无奈,别无选择的答道:“不恨,恨什么恨。”

  顾雄飞听出了叶雪山的勉强,立刻就把笑容收回去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把身段放到很低,低的让自己都感到了羞愧,可是连句真诚的回答都换不回来。

  

66、各怀心事

  叶雪山在青岛住了两夜,其间和顾雄飞小吵了一架,吵完之后双方冷战了三个多小时。晚饭的时候二人在饭桌上见了面,叶雪山夹菜时忽然留意到自己的手背,发现干燥皮肤在药膏的滋润下已经恢复了柔软,皲裂伤口也都大致愈合;于是一筷子菜夹起来,就送到了顾雄飞的碗里。

  顾雄飞非常严肃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端起饭碗,把那一筷子菜扒进嘴里,双方就此算是和好。

  除了这一场小吵之外,其余时间堪称和平。两人全都谨慎,专挑没要紧的闲话来说。叶雪山素来觉得自己挺会交际,可是在这两三天里,他还是感觉自己言语之中出了好几次错。到底是错在哪里,他不知道,不过看着顾雄飞那张清冷倨傲的面孔,他确定自己是伤了对方的心。

  顾雄飞本来就不是慈眉善目的人,闷闷不乐的时候更是让人望而生畏。大冷的天里,他时常是侧身坐在床边,一条腿盘起来。叶雪山懒一点,伸胳膊伸腿的躺在一旁。房内一片沉寂,一句话说出来,下一句不知何时接上,时间久了,顾雄飞会放下腿换几个姿势,叶雪山则是静静趴着,手里拿着点小玩意儿摆弄个不休。偶尔顾雄飞开了口,直通通的让他“过来吃点”。他就摇头摆尾的爬过去,去吃新端进来的点心或者水果。顾雄飞不爱吃那些零七八碎的玩意儿,这时会微微垂头看着膝前的脑袋。看着看着,伸手摸上一把,摸在头发上:“乱!”

  叶雪山和他亲近不起来,借着零食堵嘴,正好不回答。

  

  临行之时,叶雪山问他:“大哥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顾雄飞笼统的答道:“过两天就走。”

  叶雪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想要对他好一点,可又不知从何好起;甜言蜜语也说不出来,不但说不出,甚至想一想都毛骨悚然。他宁可围着草裙跑到跳舞厅里去跳一支胡拉舞,也不想向顾雄飞嬉皮笑脸。打赤膊跳舞至多是娱乐化的丢人现眼,对顾雄飞示好,则是涉及到了更深层次的问题,与灵魂尊严相关了。

  

  腊月二十九这天,叶雪山和林子森抵达了天津。仆人盼他们盼的望眼欲穿,因为仆人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他们不回来赏红包,仆人怎么回家过年呢?

  叶雪山一进家门,触目之处虽然洁净,然而带着一股子清冷之意,就忍不住对林子森发了火:“不让你去,你非得去!现在好了,我辛辛苦苦回到家,家里连点人气都没有!”

  林子森好脾气的笑而不语,其实是没空理他。先把家里仆人的红包发下去了,林子森下午出门,又丰厚的打赏了上下伙计。晚上他载着一车年货回了来,也把家里装饰的喜气洋洋。

  及至夜里上了床,叶雪山还在抱怨:“看看,清锅冷灶的,被窝里连点热气都没有。”

  林子森还在忙碌,这时就无可奈何的笑道:“少爷,给你讲件新鲜事。”

  叶雪山缩进被窝里:“说!”

  林子森很有兴趣的哄着他:“黄二爷下午从外面叼了个半僵的猫崽子回来,藏到窝里压在肚皮底下,孵蛋似的暖了小半天,晚上猫崽子居然活过来了。”

  说到这里,他走去浴室洗漱一番,末了清清爽爽的走出来,停在床边俯身笑问:“大狗救小猫,挺出奇吧?”

  叶雪山皱着一边眉毛,是个要怒不怒的样子:“你还不如黄二爷讨人喜欢!”

  林子森抬起双手,一粒一粒的解开衣裳纽扣,同时微笑着注视了叶雪山的眼睛:“我是不如黄二爷,可是黄二爷能做的,我也能做。”

  说到这里,他脱了贴身小褂向下一甩:“比如,让少爷暖和起来!”

  随即他掀起棉被跳上了床,不由分说的把叶雪山压到身下。叶雪山冷不防的被他抓了痒痒肉,当即笑了个惊天动地。而林子森一边对他呵痒,一边情热似火的用力亲他。天可怜见,叶太太虽然逝去,可她创造出的生命却还活在他的怀中,实实在在,活蹦乱跳。他庆幸而又快意,幸福的简直想把叶雪山活吞了。

  

  林子森给仆人放了假,自己张罗着过年。大年三十这天,他站在厨房里煎炒烹炸,叶雪山走去门房,发现大黄狗果然正在舔一只巴掌长的小黄猫。忽然看到叶雪山站在窗外了,大黄狗仿佛吓了一跳,连忙把小黄猫压在了肚皮下面。

  叶雪山心中暗笑,故意把脸扭开,眼角余光瞟见大黄狗鬼鬼祟祟的把小黄猫叼到了墙角窝里,然后颠着一身油光水滑的皮毛出了门,照例摇着尾巴前来献媚。

  叶雪山知道它很通人性,这时就低头问它:“你给自己捡了个童养媳?”

  大黄狗一脸无辜,继续望着他大摇尾巴。

  叶雪山弯腰一弹它的狗头:“傻狗,那是只猫啊!”

  大黄狗一眯眼睛一张嘴,狗脸上显出了一个标准的笑容。仆人一见它露出如此表情,必得找点什么喂给它吃;它掌握了诀窍,摇尾巴不成,就立刻咧嘴装笑。叶雪山被它逗得乐不可支,跑去厨房给它拿来许多炸肉丸子。

  

  虽然仆人都各自回家去了,可是叶雪山并不寂寞。除夕夜里,他坐在厨房看林子森包饺子。林子森兴致勃勃的擀皮拌馅,动作快而利落。忽然扭头对着叶雪山一笑,雾气蒸腾之中,他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就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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