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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其庶_第7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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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枪口指着的徐景昌不由对君子墨投了个极其赞赏的眼神!戒备到最后一刻,方是守卫风范!

庭芳此刻才觉得抱着徐清的手臂发沉。徐景昌快步走到庭芳跟前,坚定一笑:“四妹妹,我来接你了。”

回到家中,庭芳见到了姜夫人派过来帮忙的丫头,一切已井井有条。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困意便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庭芳顾不得洗漱,把徐清扔给了徐景昌,倒头就睡。乳.母并丫头们亦是劳累不堪,徐景昌还有善后事宜,抱着徐清去了布政使衙门。

姜夫人躲避之所乃受灾后尚未重新开发的旧城区。因是地面,比庭芳早得消息,出来的便早。而庭芳躲在地道里,怕阳光灼伤眼睛,不得直接出来,硬是在入口的半明半暗处足足耗了个把时辰才得上地面。因此有了个时间差,姜夫人已休息过一场,她年老精神不好,家中年轻的丫头婆子们倒是缓过了劲儿,可托之照看徐清。徐清日日来布政使衙门耍上半日,很是熟悉,人虽蔫蔫的,却不哭闹。见了歪在塌上的姜夫人,立刻瘪嘴:“太姥姥……”

姜夫人听见重外孙的声音,腾的从塌上翻起,以不合老人的速度飞奔至徐景昌跟前,抱过徐清哄道:“我们清哥儿怎么了?两日没见,想太姥姥了没有?”

徐景昌:“……”佩服!

徐清还无法听懂长句,只知道满腹委屈,见了亲人嚎啕大哭。

徐景昌抱歉的道:“生累姥姥了。这小子傻的很,他娘换了衣裳,到现在都认不得。”

姜夫人听了笑个不住,点了点徐清的额头道:“小笨瓜,你认不出脸,连气味也不识得了?”

徐清只当姜夫人同他玩,又咯咯笑了起来。看的姜夫人心都化了。长孙陈谦已生子,却是山高水远不曾见过,徐清是她带的头一个重孙辈,当真爱若珍宝。原身子骨渐渐不好的,自打带了徐清,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庭芳且累的要睡觉,她倒是吃了灵丹妙药一般,对徐景昌挥挥手:“你忙去吧,我同他玩!”

徐景昌尴尬的道:“姥姥,你且歇歇。”

话音未落,徐清喊道:“蛋蛋!”

姜夫人哪里顾得上歇?道徐清饿了,一叠声的叫人:“快去蒸个鸡蛋,伴着羊奶,搁点子糖。不要黄糖,使白糖水儿,拿纱布滤了再放进蛋里。”还道:“可怜见儿的,打生下来就没受过这等罪。可心疼死太姥姥了。”

徐景昌:“……”也太娇惯了!对着老人没法分辨,索性眼不见心不烦,退出布政使衙门,处理公务去了。

一番折腾,梁光启业已把安庆卫所的兵丁带进了城内,安顿在军营里,同南昌的守军一齐就着咸鸭蛋吃大馒头。南昌这二年种的都是高产的杂粮,精白米白面极少,反不如安庆卫所的兵丁日常能捞着白面馒头。便是打了胜仗,厨下里做的还是灰黄的杂粮馒头。

安庆的兵丁同情的对南昌驻军道:“都说你们南昌富裕,竟是如此克扣你们!”

南昌驻军笑道:“谁说富裕了?商人来的多,赚的银子又是盖房,又是武器,拆东墙补西墙的。好容易养了点鸭子,又叫人祸害了。原先我们在东湖,那才叫好呢!我们仪宾不是小气的人,实没钱了。朝廷又不与银子,江西今年又没税。你们安庆靠着长江,收得过路费就够肥的,我们却要引商人来做买卖,税都不敢收,哪里有别的进项?能吃饱就不错了。”

安庆兵奇道:“外间都传你们有钱,竟是假话不成?”

南昌兵道:“将来必有钱的,我听老兵们讲,最先到东湖时一穷二白,杂粮馒头都吃不起,日日窝头红薯。后来就慢慢好了。”

安庆兵登时郁闷了,他们跑来援助,一面是上头有令,一面还想见识一下繁华的南昌捞点子好处。现看来是不能了,白跑了一趟,还死了好些兄弟。言谈间就有些看不上南昌的驻军。

南昌的驻军不过遵循着待客之道,心里更瞧不起安庆卫兵,都什么玩意儿!打量谁不知道你们那熊样,站在城墙上看的一清二楚,休说指挥、阵型了,连军纪都没有。进城时懒懒散散,不成行亦不成列,一个个痞子一般,若是在他们营里头,早被百总拿军棍打的屁.股开花。好意思挑三拣四!

兵丁们相处不大愉快,将领们却是其乐融融。到底是当官的人,城府颇深,便是有些什么都不带出来。招待的宴席十分朴素,不过几样肉菜,几坛子淡酒。徐景昌抱歉的道:“去岁水患,江西还未恢复元气,故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梁光启自是听过豪富传言,初听此话有些不信,然而定睛一看,脱下盔甲的徐景昌穿的居然是布衣。再看旁人,皆是素净。徐景昌头上还有根金簪,王虎头上竟是随意裹了个布条,非他眼利擅看气度,眼力价差点的,只怕能拿他当个庄头老农。心中疑惑,面上却笑道:“安庆也差不离,亏的上头怜悯,给拨了些银子。”

里头的弯弯绕绕,徐景昌心里门清。寒暄了几句,便切入正题:“贵省马指挥使当真讲义气!此番多亏了你们,不然且有的打。”

梁光启恭维道:“贵府的火炮厉害!远远的都能听见动静,似比朝廷拨的强些。”

徐景昌也不隐瞒,笑道:“我是有些花名在外的,打仗还在其次,最爱捣鼓些小巧。火炮叫我领着人改良了些,威力比以往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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