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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抗力_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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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少闹别扭了,有什麽你就不能说出来吗?跟我赌这口气还是怎麽的?夏均的事,你要我说多少遍才懂?”

舒念被他的突如其来的责骂震得往後退了一步,不明所以地望著他。

“又是这种样子!我不要你跟我打哑谜,拜托你,你这样折磨得我也够了!我要你直接开口说!”

“说,说什麽?”

谢炎瞪著眼睛看他,被他的茫然彻底激怒了似的,半天才低低诅咒一声,摔门离去。

舒念一个人站著费力想了半晌,心酸地笑起来,他现在已经连谢炎在气什麽都想不明白了。

什麽时候开始变得这麽遥不可及了呢?

吃了一小把去药局买来的药,咳嗽的冲动似乎没那麽强烈了,欣慰地靠在客厅沙发上,老年人似的用条小毯子盖著腿,似懂非懂地选了英文台节目来看,因为觉得自己该再学点东西。电视虽然很乏味,可他找不到其他消磨时间的办法。

门铃响了,在自己屋子里躲著偷懒的佣人居然也不去开门,舒念不论是脾气还是地位都不足以让他们畏惧,只有舒念在的时候他们通常都很混。

一打开门舒念就露出明显的迟疑,甚至还有懊恼,来客看穿他心思地爽朗笑著大声道:“怎麽?不欢迎我?”

“少爷出去了。”

“是吗?真可惜……可以请我进去坐一坐吗?”

“哦,好……”他是没权利把访客,而且很可能是未来少夫人的人选关在门外。

“请自便。”让夏均自己挑了个地方坐下,他就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默默望著电视屏幕,过了一会儿又觉得这样未免太失礼,就问,“想喝点什麽吗?”

“那是不用了,我刚从咖啡厅回来,真要命,你不知道陪讨厌的人喝东西有多可怕……”

舒念心不在焉地回应著“哦,是吗”之类,完全是出於礼貌。

“不过我肚子饿倒是真的。”夏均毫不客气地冲著他笑。

说实在话,她对这个斯文沈默的老实男人,兴趣比对谢炎要大得多了。瘦得可怜,却又总是一副年长者的沈稳和隐忍,怎麽欺负都不会发火,顶多也只是苦笑著流露出点拒绝的表情。

容易激发起别人虐待欲,尤其是她这样有著浓厚劣根性的的T……哦,其实严格说起来她应该是男女通吃比较正确,不过也只偏好舒念这种适合绑起来欺虐的对象……呃,暂时想太多了……

“那我让人准备茶点。”舒念欠了欠身准备站起来,却听见她说:“我不想要甜食,有热菜一类的东西吗?”

舒念为难地皱了一下眉,也只想起剩下来的不少螃蟹,才两三个小时,应该也还是新鲜美味,稍微弄一下勉强能待客吧:“不知道螃蟹怎麽样?”

“哦?那个我喜欢!再好不过,”夏均笑著往後一靠,“那就麻烦你喽。”

舒念看看佣人们并没有出来干活的意思,就只好自己去厨房热菜,重新调过味,然後端出来招待夏均。

他做这些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虽然这个若无其事的女人带给他那麽多痛苦。

不觉得怨恨,那是在撒谎。但他做不出给对方难堪的事。只是脸上自然而然地不会有笑容,一片淡漠。

“哇,超鲜美呢,我就喜欢这种甲壳大兵,不过我们吃这个不是清蒸就是葱爆,没什麽意思,你有没吃过烤螃蟹?味道很特别呢。”

夏均谈兴盎然,他也不好意思扭头走开,只能静坐著相陪,却完全没有交谈的兴致。

“真不错吃,你要不要也来一个?”夏均倒是反客为主,热情得很。

舒念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没关系啦,还有这麽多,陪我吃一些吧。”

舒念为她那样自然而然的女主人姿态,而觉得鼻子一酸。

“不用,谢谢。”

“喂,你这样,我会担心你是想毒害情敌。”边这麽说,手上敲出蟹肉的动作却是一点也没变慢。

这样的玩笑话,舒念只能无奈笑笑。

等她边说笑边迅速吃完大堆,还是没有走的意思,舒念有点脱力了。他真的没有办法大方到和一个可能跟谢炎有婚约的女人谈笑自如。

夏均的脸色却渐渐难看起来,微微皱著眉,不大舒服地按著腹部,但还是不忘取笑他:“喂,你不会是拿存放了一星期的烂蟹来对付我吧,这不道德哟……”

“没有,那是中午刚送到的……夏小姐,你没事吧?”舒念看她明显苍白的脸,紧张起来,无措地张著手,“夏小姐?你很不舒服?要不要我叫医生来,还是送你去医院,夏……”

夏均摔在地上,全无反应的时候他只觉得全身都冻结了,惊愕了半天才跪下去摇晃她,试图把她扶起来:“夏,夏小姐,你怎麽样,你……”

那颜色异常的嘴唇让他几乎惊跳起来,忙想去抓电话,却因为太惊慌而把整架话机扯了下来,摔得七零八落。跑出来的佣人们也只会茫然失措尖叫不已,一点忙也帮不上,吵得他更加心慌意乱,连哪里还有可以拨电话的地方都想不起来,半抱著夏均惶惶然地四处摸索著,好容易才想起手机就在口袋里,刚哆嗦著掏出来,就听见门口的动静。

谢炎他们回来了。

没等他开口,佣人们已经在扯著嗓子比音量似的争先恐後高声惊叫:“老爷(少爷),出事了,不好了……”

接下来的混乱没有他插手的余地,迅速叫来的救护车,被抬上去的夏均,忧心忡忡跟去的谢家数人,来了又去了,他甚至来不及反应。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感觉方才那场骚乱只不过是一场噩梦,什麽都没发生过。

只剩下他还在微微急促地喘著气,心脏在胸口以不正常的速度颤动,手指也因为神经紧张而未从细微颤抖中恢复过来。真的是他给夏均吃了什麽有问题的东西吗?

思来想去,那螃蟹都是在被细草绳捆得牢牢还能四处翻滚的时候处理干净再蒸熟的,厨子也是老厨子,不可能出纰漏,他热菜的时候更没加进什麽,应该不关谢家的事才对。

等晚上他们回来,回答他夏均暂时没有危险了,他才完全放下心来,难得多说了几句话:“真是太好了,没事就好,万一有什麽那就糟了……”

得到的回应却很敷衍。他惦记著吃过晚饭就该回房间定时吃药,也就没多心,用完餐就独自上楼了。

他一离开,原本沈闷的餐桌气氛才勉强松动一点,但还是没什麽人说话。

“不知道是谁干的。”

“夏家不会善罢甘休,正在查不是吗。”

“投毒不是什麽聪明的杀人办法吧,太蠢了点,要查出来根本不用花力气。”

又是一阵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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