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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_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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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那头再一次安静下来,许久,卫祥锦说:“操!婊子!”

  回想这件事,顾沉舟自嘲笑道:“我也就跟婊子一个智商了。”当初施珊和卫祥锦交往,他不喜欢对方的做派,跟卫祥锦说了几次,卫祥锦总是表面上答应,没几天又被对方哄回去。他索性就设了一个局,只花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让卫祥锦在房间里看着施珊对他脱衣服……

  

  我那时候在做什么?

  这到底算个什么事?

  顾沉舟回想五年前的自己,不用闭眼,就勾勒出一张冷漠高傲的脸。

  也真是卫祥锦脾气好,从小到大都把他当弟弟疼,要换成是他,当时就把那个人给揍死了……这个女人再不算什么,也是卫祥锦当时喜欢的女人,他有许许多多更温和的方式,却选择了最激烈最不好看的一种。

  ——他那时候,到底有没有真正把卫祥锦放在心里?

  

  “得了,”卫祥锦,“多少年兄弟说这个。当年你是让我看的,没必要照照片,我也不可能去弄这些。那些照片——”

  “当然是施珊照的。”顾沉舟淡淡说,“吸引你的好感,然后再做些事情让我厌烦,我以为对方是傻子,结果对方把我当猴耍呢。”

  卫祥锦气极反笑:“真是一盘好大的棋啊!你跟顾叔叔我爸爸说了没有?”

  “还没。”大黄狗已经啃完了骨头,绕着顾沉舟转圈想要进行下一个散步活动,顾沉舟蹲下身拍拍对方的脑袋安抚对方,“我刚在你家吃完饭,就先给你打电话了。”

  “这事由我跟我爸说。”卫祥锦果断说,“顾叔叔那边就交给你了,让他们查查施珊的底。”

  “恐怕查不到多少。”顾沉舟分析,“既然摆了出来,肯定已经抹干净了……我现在想想,那一次我大概真的赶早了,不然恐怕两辆车的司机都会当场死亡。”

  卫祥锦没说话,如果没有施珊的事情,他不会想到这个;但如果对方从五年前就开始下手——还有什么比死人更干净?

  “先这样吧。”顾沉舟打住话头,“我们说了这么久,大黄都要炸毛了,我带它去跑跑。”

  “那狗就会发疯。”卫祥锦说,“对了,我听说贺海楼进了军区医院?”

  “你的消息也挺灵通的嘛,”顾沉舟简单说了一下两人的野外旅行,“我明天还得去军区医院看看他。”

  “你跟他一起旅行干什么?”卫祥锦一愣。

  “对他有点兴趣,刚好有机会就接触看看——贺海楼非常喜欢野外活动,当初来这里的头一年,有人邀他野外旅行他一定会去,而且从不带那些人。”顾沉舟解释说。

  “你是说贺海楼对野外有特殊感情?”卫祥锦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又问道,“明天你什么时候去?”

  “九点,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卫祥锦又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顾沉舟收了电话,解开拴着大黄狗的铁链子,轻轻一抖:“走!”

  大黄狗汪地一声撒开四足,拉着顾沉舟一路朝前小跑。

  

28、第二十八章 探病和京剧

  第二天,顾沉舟去见贺海楼的时间不早不迟,刚刚好就是昨天跟卫祥锦说的九点整。

  但意料之外的,在这个前后不着的时间点上,病房内除了贺海楼之外,居然还坐了一个人。

  乍然看见坐在病床旁的老人,顾沉舟着实有些意外,却不忘礼貌:“贺伯伯,您好。”他正想着外头怎么没见到警卫员,就见坐在床边上,鬓角夹杂些许银丝的老人点点头。他面容刚毅冷锐,一双眼睛也明亮炯然,只是眼角层层叠叠的皱纹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上许多——尽管他的实际年龄也有五十开外了:

  “底下的人刚才跟我说你来了,是来见海楼的?”

  “是,贺伯伯。”顾沉舟话语简练,并不多说什么——贺南山并没有直系后代,就连贺海楼这个外甥也是三年前他离开时才来到京城的,没有三代交情作为桥梁,顾沉舟跟其他人一样,大多数时候只在电视机里看到这位位高权重的老人,现在自然是少说少错了。

  “海楼平常比较毛躁,跟你在一起我也放心一些。”贺南山说,“这次就挺好,年轻人就该多做点正事。”

  平常再八风不动,顾沉舟听见这句话也哑了哑:贺海楼往日该有多混,贺南山才能把去野营说成‘做正事’?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贺海楼,却见对方根本没把注意力放这里,径自逗着一只用链条拴着的秃毛猴子。

  贺南山其实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贺海楼身上。他像交代任务一样交代完这句话后就拄着拐杖站起来,向病房外走去。

  这下顾沉舟不可能站着干看,连忙上前扶住对方:“伯父,我送送您。”

  贺南山摆摆手示意不必:“你们聊。”

  警卫员这时也从外头走进来,熟门熟路地站在贺南山身旁,护送着老人走出病房。

  

  顾沉舟这才将注意力放到贺海楼身上。

  一天没见,贺海楼脸上已经没有了病色。他穿着蓝白色的病号服,半坐半靠在枕头上,周围的柜子和沙发基本被各式各样的果篮占据,顾沉舟不能免俗的将自己带来的那一个果篮也堆了上去。

  “贺少感觉好点了没有?”他走到床边问,目光随之移到了被贺海楼逗弄着的,正在病房里上蹿下跳,特别醒目的粉红猴子身上。

  

  ……这应该就是贺海楼带回来的那只猴子吧。

  顾沉舟看着那只被剃光了全身上下的毛发,只有脑袋顶上还保留着一小撮黄毛的粉红猴子,不太确定地想。

  

  “好得不能再好了。”贺海楼手里捻着一颗紫红色的大葡萄在猴子眼前晃悠。那粉红猴子的脖子被细链子拴在柜子角上,刚刚好跳上床头柜却不能再朝病床前进一步。贺海楼的手指就放在病床和床头柜的中缝,每次猴子的爪子快要够到了,他就稍稍往回缩一些,等猴子气馁收回爪子,他又把水果再往前递一点……几次下来,那猴子恨得连牙齿都磨平了,最后更是忽略贺海楼手中的食物,直接冲床上的人张牙舞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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