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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原配悍妻_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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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樱笑着点头,向黄氏打听起熊大熊二去庄子前的事情,黄氏收回思绪,促狭道,“怎么想起打听熊大熊二了?”

  “在庄子上的时候,熊伯会和樱娘说他年轻时候的事儿,秋水和吴妈妈也会说,熊大偶尔也会提两句,熊二却沉默寡言得很,什么都不肯说,我不过好奇罢了。”随意胡诌的借口,说出口了,宁樱才察觉到不妥,是了,庄子上的人被黄氏收拾得服服帖帖,待她绝无二心,平日闲聊时喜欢讲过去发生的事儿,熊二却只字不提,如果不是其中有猫腻又是什么?

  黄氏嘴角扬起抹无奈,秋水叠好衣衫,和黄氏面面相觑一眼,开口道,“奴婢也不算老,和小姐说的怎就是年轻那会的事情了?小姐的话真真是伤人。”

  闻妈妈在边上捂嘴轻笑,帮宁樱道,“小姐年纪小,秋水在小姐眼里可是不年轻了,有年轻时候实属正常。”

  被两人插科打诨,宁樱想问的话没有问出来,却是对熊大熊二多了心眼。宁国忠说她不用去荣溪园给老夫人请安,宁樱便不自讨苦吃,整日跟着夫子识字,写字,傍晚去梧桐院陪黄氏说说话,日子甚是惬意,这半个月里,字有了很大的长进,连宁伯瑾瞧见后都称赞了几句,虽然,那些字在她看来仍是惨不忍睹,除了四岁的宁静彤,其他小姐,她一个都比不过。

  第一场雪后,京城如闻妈妈说的那般,没几日的功夫,入眼处尽是白茫茫的雪,清晨,院子里刷刷的扫雪的声响于寂静中分外响亮,宁樱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叮嘱金桂推开窗户,看飘飘雪花,冰天雪地最是纯净,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最为纯粹,美好,再多的腌臜,黑暗,雪花一落地,什么都掩盖了。

  “小姐,雪大,您别趴太久了,传到闻妈妈耳朵里,奴婢又该遭训斥了。”金桂叠好被子,回到窗户边,小声提醒宁樱,蜀州不比京城,十年难得下场雪,闻妈妈三令五申,小姐不习惯京城的冷,别因着好玩,冻着了。

  宁樱抬手伸出窗外,一大片雪花落入掌心,随即渐渐变小,直至融化成水,清明的淌在掌心里,又有雪花落下,一瓣两瓣,前仆后继洒落于手心,不一会儿,冻得通红的掌心,尽是星星点点的水,金桂惊慌的四周查探一眼,没见着闻妈妈身影才莫名松了口气,语气略微带着埋怨,“小姐,如果被闻妈妈瞧见了,奴婢没有好果子吃。”

  宁樱利落的拍拍手,清丽的脸上有笑容溢开,如寒冬的腊梅,好看得不可言喻,“奶娘去厨房准备早膳了,这会儿还在路上。”

  金桂掏出手帕,小心翼翼替宁樱擦去手掌的水,老生常谈道,“蜀州的冬天没有雪,比不得京城冷,您刚回京,不适应,如果得了风寒,奴婢难辞其咎。”

  “蜀州的冬天不下雪,却是我待过最冷的地方了,京城看似天寒地冻,屋里烧着炭,暖和,比蜀州好多了,金桂,你别担心,我身子强壮,没什么事儿,对了,昨日傍晚,三爷和我娘为了何事起争执你可打听到了?”十天前,闻妈妈领着金桂她们过来伺候,说是伺候她的,给了她几人的卖身契,金桂伺候了她一辈子,宁樱信任她,什么都愿意交给她做。

  昨日黄昏,她和黄氏说话,宁伯瑾来梧桐院了,这些日子,隔一两天宁伯瑾会来梧桐院,有时候吃顿饭,有时候陪黄氏坐一会儿,她在的时候黄氏待宁伯瑾还算客气,昨日她本打算歇在梧桐院的,谁知宁伯瑾来了不得不走,还未走出院子,便听屋里传来宁伯瑾压抑的怒吼,闻妈妈跟着,她不好意思掉头回去,这才叮嘱金桂打听。

  金桂为难的低下头,再次确认四下无人,才小声道,“听三爷的意思,想要在梧桐院歇息,太太好似没有开口,三爷控制不住,动静才大了。”

  金桂口中的“动静”自然指昨日宁樱听着的声音了,想了想,宁樱心里也没法子,照如今的形势来看,黄氏与宁伯瑾和离与休妻,一辈子都不可能,若一辈子都要绑在一条船上,宁樱想黄氏过得快乐些,爱之深责之切,宁伯瑾为人没有主见,心眼不坏,黄氏打心里喜欢过他的,不过,那是曾经了,曾经沧海难为水......

  “金桂,替我穿衣,我去梧桐院看看我娘。”上辈子,许多事情她来不及做,如今有了机会,她想好好陪着黄氏,至少,不是让黄氏拖病,整日为宁静芸毁亲的事情忧心忡忡,不是为了给她找个强有力的夫家算计钻营。

  雪大,金桂撑着伞,宁樱步伐匆匆的往梧桐院跑,入了院子径直往屋里走,秋水站在门口,看宁樱神色凝重,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待宁樱走近了,施礼道,“小姐脸色不对劲,是不是出事了?”

  宁樱收起了脸上的素冷,嘴角浅浅一笑,“没,怎还关着门,我娘还没起?”说话间,她伸手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秋水哎了声,拉住宁樱的衣衫,凑到她耳朵边,嘀咕道,“三爷在屋里,太太还睡着呢。”

  当着宁樱的面说这话,秋水脸上不自在,微微红了脸,宁樱一怔,这时候,屋里传来咚的声,夹杂着男子的咒骂,紧接着,帘子晃动,被人掀开,宁樱僵在原地,被屋里的情形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宁伯瑾好似才反应过来,拍了拍皱巴巴的衣衫,眉目清秀,脸上不见半分窘迫,好似习以为常似的,“小六来了,你娘醒了,进屋陪她说说话吧。”接着,宁伯瑾又吩咐她身后的秋水道,“给我拿身干净的衣衫过来。”

  话完,径直去了罩房。

  屋里,黄氏坐在床榻上,而西窗边的桌前,四根椅子并排安置着,最末的椅子稍微偏了,明显是她进屋后,宁伯瑾从椅子上滚下来所致,宁樱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指着椅子,错愕道,“昨晚,父亲,睡在这的?”

  被宁樱瞧见这一幕,黄氏脸上些许不自然,下地,推开窗户,岔开了话,“天还早着,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宁樱眼中的宁伯瑾从来都是风流倜傥的,何时如方才那般狼狈过?晃了晃头,许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娘说今日带我出门转转,我心里想着,早早就醒了。”

  “这两日府里事情多,我们留在府里没多大的事儿,娘再给你买两身衣衫。”不出意外,为了布庄给府里主子们做衣衫的事儿,秦氏和柳氏闹了起来,布庄的人以次充好,价格贵,秦氏抓着这点要布庄的人过来对峙,而布庄开门做生意,不敢得罪人,把柳氏供出来,说是受柳氏指使的,为了这事,大房和二房斗得乌烟瘴气,黄氏不想掺和进去,故而带宁樱出门转转。

  很快,秋水折身回来,伺候黄氏穿衣,吴妈妈跟着进屋整理床上的褥子,将椅子放回原处,期间没人说话,比起宁樱,两人面不改色,分明早就知晓黄氏和宁伯瑾的相处模式了。

  收拾好椅子,吴妈妈出门端水,折身回来时道“老奴听三爷不停的打喷嚏,约莫是着凉了......”

  黄氏淡淡的看吴妈妈一眼,不甚在意道,“说不准是府里哪位姨娘念叨三爷呢,三爷儒雅风流,你又不是不清楚。”

  吴妈妈一噎,看了宁樱眼,没再说话。

  黄氏洗漱好,宁伯瑾从罩房出来,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干净,衣衫整洁,风度翩翩,宁樱中规中矩的上前请安,被宁伯瑾止住了,“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见外,你来了也好,听说你娘答应今日带你和静芸出门,这两日我休沐,陪你们转转,看中什么,都算在我的账上。”

  黄氏蹙了蹙眉,转了转手腕,吓得宁伯瑾倒退两步,反应过来黄氏并不是想打他才放松下来,见此,宁樱哭笑不得,她不懂两人年轻时发生过什么,宁伯瑾对黄氏这般忌惮。

  “小六,你陪你娘用早膳,记得去荣溪园给你祖母请安,我吩咐小厮备马车。”话完,宁伯瑾急急忙忙出了门,生怕黄氏动手打人似的。

  “娘,父亲怕您。”

  “哪有的事儿,你别胡说,传出去,还以为娘是如何彪悍的一个人呢,你父亲开了口,今日看中什么就选,别担心他拿不出银子。”黄氏提醒宁樱将外间的披风脱了,屋里烧着炭,暖和,否则待会出门的时候就该冷了。

  因着要出门,黄氏去荣溪园给老夫人请安,宁樱不好不去,故而跟着黄氏一起,半个月以来,柳氏和秦氏闹得不可开交,远远的,就能听见两人争锋相对的尖锐声,老夫人一如既往的坐在拔步床上,面色淡然,任由柳氏和秦氏含沙射影讽刺挖苦对方。

  秦氏看见黄氏站在门口,立即转了话题,“三弟妹来了,听说今早三弟从梧桐院出来,第一件事就去吩咐马房准备好马车,又去库房支了两千两银子......”

  宁伯瑾附庸风雅,整日无所事事,不思进取,这么多年,官职上没有任何突破,花钱的本事却不容小觑,秦氏心中早已不快,大房管家,进项多,三房连个嫡子都没有,宁伯瑾却过得随心所欲,追根究底,二房是最吃亏的。

  “你想说什么?何时老三去库房支银子还要问你的意思了?”后宅女子不得过问朝政,而宁国忠他们为官之人少不得要在朝中走动,拉近人脉,这些都离不开银子,故而,宁国忠和宁伯瑾三兄弟在库房支取银两并不需要她的印章,多少年府里一直是这个规矩,今日被秦氏提出来,老夫人面色一沉,眼底动怒。

  秦氏知晓说错了话,悻悻然缩了缩脖子,倏然笑了起来,“母亲,我没有别的意思,三弟妹十年才回来,和三弟感情好,我心里为她高兴,说不准过些日子您又当祖母了。”三房没有嫡子,明眼人都听得出话里的意思。

  老夫人脸色恢复如常,瞅着宁樱,仁慈的眉眼间闪过狠厉,宁樱故作没看见,上前施礼,解释了为何这半个月没过来请安的原因。

  “你身子不好好好歇着,天冷了穿厚些别着凉了,京城可比蜀州冷多了。”老夫人恢复了惯常的慈眉善目,句句彰显着她为人祖母的和蔼,宁樱不卑不亢的点头应下,只听旁边的秦氏插话道,“说起穿厚些,儿媳又想起布庄的事情来,母亲为人公允,可不能偏袒了谁,若不是成昭成德他们兄弟喊冷,我也不会怀疑布庄偷工减料,儿媳一大把年纪死不足惜,成昭成德年纪轻轻......”

  “你瞎说什么?”老夫人冷喝声,眉目间尽是庄严,秦氏不敢多再多言,撇了撇嘴,意有所指的瞥了柳氏一眼,挑衅意味十足。

  黄氏不欲插手大房二房的事儿,坐了会儿,叫上宁静芸一起走了,宁静淑成亲那日的事情后,宁静芸不待见宁樱,可黄氏开了口,宁静芸没有反驳的法子,不情不愿也只得跟着,这便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知书达理的小姐,即使心里不乐意,脸上也挂着得体从容的笑。

  跟在宁静芸身后的是柔兰,宁樱忍不住多看了柔兰两眼,柔兰聪明了,妆容费了些功夫可比之前低调,衣衫颜色淡雅,站在宁静芸身侧,黯然无光,她以为宁樱会借此打发柔兰,没想到依然重用柔兰,又或者,是老夫人的意思?

  假如是老夫人要宁静芸留下柔兰,将来,总有祖孙二人反目成仇的那天,宁静芸眼里有富贵荣华还有其他,至少,宁静芸是真心喜欢程云润的,老夫人选了个姿色不错的丫鬟给宁静芸,有朝一日宁静芸明白过来,一心一意为老夫人的心也就淡了。

  鹅毛般的雪随风飘零,阴冷的风刮得人脸生疼,炭炉子里的火越烧越旺,暖了这冬日刺骨的风。

  “送你的衣衫可穿过了?娘刚回京,不知你的喜好,如果你不喜欢,和娘说说。”在宁静芸跟前,黄氏说话不自主软了三分,声音轻柔低沉夹着讨好,宁樱拉开一角帘子,冷风吹得她面色发僵,脑子却清醒得很。

  沉默良久,宁静芸才缓缓吐出几个字来,“上等的料子,女儿哪有不喜欢的,多谢母亲一番心意了。”

  语气客套而疏离,黄氏眼神有一瞬的暗淡,转而说起了其他,黄氏说的时候,宁樱便静静听着,不出声,偶尔,宁静芸会附和一两个字,即使是一两个字也足够黄氏高兴了,宁静芸的话后,黄氏的声音会激动高昂,然后又慢慢低下去,待宁静芸回她一句,又渐渐升高,周而复始。

  不得不说宁伯瑾确实是个享受生活的,带她们去的不是赫赫有名的铺子,窄巷子里,零零星星开着几个铺子,卖的却都是些稀罕玩意,看宁静芸欢喜得发亮的眸子就看得出来,宁伯瑾给钱,宁樱没给他省,选了好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其中还有两本皱巴巴的书,京城人注重学识,表现在藏书上,书越多彰显着和此人的学识越渊博,而就宁樱来说,大多人买书不过为了充面子,好比宁府书阁里的书,好多是新的,没有一丝翻阅过的褶皱,更别说书中内容了,即使这样,大家依然推崇。

  黄氏兴致不高,宁樱和宁静芸在一边挑选,余光瞅见宁伯瑾拿了样东西塞进黄氏手里,可能人多,黄氏不忍拂了宁伯瑾的面子,并未推却,宁伯瑾展颜一笑,接二连三又送了许多,黄氏脸有不耐之色宁伯瑾才收敛下来,宁樱不禁觉得好笑。

  选中了喜欢的,中午,宁伯瑾挑了处僻静的酒楼,二楼靠窗的位置,望着街道上形形□□的人,冒雪急行,也算别有番情趣,“小六头回在外边吃饭,这家酒楼的招牌菜甚是好,你尝尝,如果喜欢,往后得空了,我又带你们来。”

  声音温润如玉,半点没有为人父的威严,宁樱神思一恍,轻轻点了点头,探出身子,盯着雪地中深浅不一的脚印出神,忽然,视野中出现了抹艳丽的身影,人来人往中,梅花红的袄子格外醒目,宁樱以为自己看错了,眨眼再看,只见那名女子拐进旁边的小巷子,不见了人影,她抬起头,凝视着无半分察觉的宁静芸,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又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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