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为公爵小姐_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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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话,像是一道飓风一样,席卷了安德烈的内心。他被震动了,但他忍耐着,不让它们显露出一丝一毫。

  这个冷静到苛刻的男人有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骄傲,他从不被人轻易打垮,他瞧不起许多人,他混迹这个圈子却让自己表现得格格不入。他家世优渥,面容英俊,却又总是用嘲讽引起他人对自己的不满。

  皮埃尔说他总是习惯性的惹怒别人,安德烈总是用一个假笑作为回应,心里却在反驳。他才不想去惹怒别人,那些人不值得他花上这种心思,他对整个世界都冷淡,并且习惯如常,直到这一刻,有个人满汉屈辱愤怒的指责他,毫不客气的说他是个混蛋,是个差劲的人,他原以为自己会生气,事实却不是这样,他甚至想要微笑,想要赞扬这个姑娘的勇气,因为这也是他对自己的评价,掩藏在他假笑的面具下,深埋在他反叛的血液中。

  “是什么给了您如此张狂的自信呢?小姐。”男人低声问道,他的表情已经恢复到一种冷静的地步,手指悄然的握了起来。这不是不是责问,反而更像是,某种探究,或者说,尝试。

  她原先感觉到的,那种已经断裂开来的联系和眼神似乎又回来了。男人的眼睛里有光,和那种惯常的平静或者嘲讽不同,像是被什么东西敲碎了一样,剥离出来了深沉的内里,一点点的亮了起来。

  她的心脏砰砰的跳动着,脸上却带着一种骄傲的神情,竭力用一种平静的语调把她的回答吐露出来,并且毫不扭捏和隐瞒。

  “是您。”

  安德烈凝视着女孩儿的眼睛,那眼神是炙热的,是坚定的,又是充满希望的。这张年轻的脸庞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是的,不再是那种软弱无力的天真,而是像一个战士一样了。

  多神奇啊,这位公爵小姐,在他认为她与别人没什么两样的时候,她又固执的甚至是有些鲁莽的大声地告诉自己。“您错了,错的离谱!我是不一样的!”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却像是受到屈辱一样愤怒的追上来,表现得好像他们两个之间,她才是最强大的那一个。

  真是不可思议啊!他原以为站在危险前面的会是男人该做的,却没想到,到最后,坦诚并且强大的会是一个姑娘,一个公爵小姐,软弱的,天真的,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不断的在委屈和掉眼泪,现在却强硬的大声的批判他的错误,并且毫不畏惧。

  “您……”这是他第一次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喉咙发紧,像是第一次上战场时一样,惧怕着硝烟和炮火,同时却又兴奋的发抖,双眼执着的盯着面前的一切。

  他瞧着那一双满含倔强的眼睛,泪水让她纤长的睫毛变得湿润,在阳光下,似乎在发光一样,真美啊!他的心里轻轻的感叹着,所以到最后,当颤抖几乎平静下来,当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当面前的人完整的出现在他的双眼中,他所有的话语都变成了嘴角边卷起的一个小小的微笑。

  在女孩儿瞪大的眼睛中,男人弯下了他一直以来都挺直的背脊,轻轻地执起她的手,微凉的唇瓣落在温热的肌肤上。

  她感觉到了一丝颤抖,从指尖传递过来。她的耳畔间听到了安德烈那低沉却透着一丝愉悦的声音。

  “若您需要帮助,我的承诺是永远。”

  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用力的咬着嘴唇,空余的手抬起,快速的捂着嘴唇,像是小孩子一样一边含糊的应着一边点头。

  安德烈站了起来,却超出常理的没有放开海伦的手,而是换了一种轻柔的力道,既不会让她觉得疼痛又实实在在的握着。

  “您让我,惊讶。”惊讶两个字他特地隔了出来,接下去却没有语言了,像是在思索一般,但他想不出更合适的,所以,安德烈有些犹豫的抬起了右手,略深的皮肤,带着薄茧的大手最后坚定的落在了女孩儿的头发上,轻轻地抚弄。

  “我为之前的一切感到抱歉,海伦·库拉金。”

  男人的声音略微带着歉意,他在念她的名字时,放柔了语调,即使依旧不怎么温柔,但已经够了,她知道对他来说,这已经是极大的让步,已经,甚至超越了安德烈·博尔孔斯基的底线。

  所以她吸了吸鼻子,越调略微上扬,用一种天真和宽容的语气,看着对方认认真真地说道:“那么,我接受您的道歉,安德烈·博尔孔斯基。”

  他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如此的亲切和平和,甚至带着一点霸道和不自知的亲昵,但是,就算是没想到的答话,安德烈依旧明白该怎么做出回应,所以他放下骄傲和自尊,学着对方的语气说。

  “请多指教,海伦·库拉金。”

  “请多指教,安德烈·博尔孔斯基。”

  女孩儿的眼睛红肿着,比起往常精致的形象,现在可以说是狼狈的,但蔷薇色的唇瓣扬起,笑容是那么的明媚,安德烈觉得,这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姑娘。

  那些强势像是烟云一样消散了,但他们都知道,发生过的,改变过的,不会退回到原点,经历过的成长,不会就这样突然倒退。

  在这处小小的墓地,阳光照射了下来,洒落在墓碑和白色的花束上,连花瓣似乎都变得透明了起来,像是希望正在燃起一样。

  ☆、第 92 章

  在要离开的前一天傍晚,伊波利特把安德烈约了出去,两个人就在小河边散步。这两个人都是沉得住气的,只是显然伊波利特是那个更容易心软的。

  “您对我妹妹是怎么看的?”伊波利特停了下来问道。

  “您是想问什么呢?”

  “我只是作为一个兄长,再向您寻求一个答案。”

  安德烈抬眼看着对方,他对这位库拉金公爵的大儿子一直并不是很熟悉,对他的评价也只是基于他给外人表现出来的,得体但未免胆怯,可现在,男人的神情变得严谨起来。

  “她的身上有着他人所不具有的独特性,我得承认,那很吸引我,但这并不足以说明什么。”

  “那现在。”

  “现在,您的妹妹赢得了我的尊重。”

  伊波利特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他移开视线,瞧着河水。河面上波光粼粼,夕阳的光芒被剪碎了然后投掷到里面,像是晕染开来的油墨。

  “她很独特,我很感谢您能瞧见这一点,她值得最好的,安德烈公爵,我的妹妹海伦,是个了不起的姑娘。”伊波利特用一种骄傲的语气说着,安德烈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

  “您会看到更多的,安德烈公爵,当我知道您先前对她说的那些话语和做法后,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真的很想把您叫出来决斗,我知道您可能会嘲讽我,说那只是兄长盲目的关爱……”

  “不,我并不会,因为我也有一个妹妹,但这不会改变我当时的决定。”安德烈用一种平静的语调说着。

  “您还真是,该死的固执。”伊波利特难得的骂了一句粗话,而安德烈,翘了翘嘴唇。

  “您评价的没错。”

  “别让她伤心,她值得您把脚步放慢一点,公爵。”

  男人离开后,安德烈依旧站在小河边上。有风吹过,他檀木样的发丝拂过额角。

  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儿,以前,安德烈完全明白,现在,他低头看了一眼水面,自己的倒映被风吹起了褶皱,最终,年轻的公爵嘴角浮现一个小小的笑容。

  从莫斯科回来后,伊波利特也感觉到了海伦身上的不同。她看上去似乎已经从那个孩子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了,而且,她的眼神更加坚定了。

  她原本是一个柔软无害的姑娘,但是现在,她的眼神里似乎时常都蕴含着一种东西。

  伊波利特有时候会将它们叫做信念,有时候会称呼它们为希望,更多的时候,他认为那是一种坚定。

  从火车上下来,海伦他们没看到母亲,她原本是说回来接他们的。

  “妈妈怎么没有来?”海伦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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