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进宝楼_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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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楼主的挽留相醉刀近一年未曾出现江湖,今年无事亭的兵器谱都不知道如何排了。”

  苏慕华笑道,“肖公子不必客气,苏某的挽留相醉刀本就不是天下第一。”

  肖无忧在他对面坐下,接过苏慕华递来的茶水,道,“苏楼主是江湖豪杰,无事亭最重豪杰,自然对苏楼主的事关心了一星半点。我还听说苏楼主与千金易命是...好友,不知是否属实。”

  苏慕华轻笑道,“不假。”

  肖无忧含笑道,“那在下可否问一句,是怎样的好友。啊哈,苏楼主勿怪,我这人生性就是好奇,若天底下有什么有趣的事,而我又不知道的...我就会浑身发痒,睡也睡不好。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立这个无事亭。”

  苏慕华笑容不改,目光却似藏着锋芒,缓缓道,“便是肖公子认为的那种好友。”

  这人纵然不动武,也是很危险的。

  肖无忧为他目光一惊,为茶水呛得一阵猛咳,“那苏楼主今日寻我...莫非是为了他?”

  苏慕华含笑注视着他,道,“肖公子果然是聪明之人,我想请无事亭帮我找出他的下落。他曾是无事亭的杀手,你们一定有特殊的联络方法。”

  中秋节那日,苏慕华在得月楼听了一出燕王着戏班演练的奇侠护国记。陆酒冷陆大侠的忠肝义胆侠骨柔情...随着这部戏已经传遍了江湖。

  “好英雄!”邻座有人在赞,苏慕华喝着酒,倒笑了。

  朋友出名他自然高兴,但若以这种方式出名,只怕连陆酒冷自己都不会高兴。

  邻座坐着几位白衣少年,身上都佩着剑。看上去年龄很轻,不过十五六岁模样。苏慕华冷眼旁观,认得这些应是青城派的子弟,青城天下秀,门下子弟注重仪容,剑法虽过于端整,虽有些迂腐,但行的是正道,苏慕华对青城门下倒是有几分好感。

  初出江湖的少年对于英雄二字总是特别向往,少年们言谈间意兴风发,眉飞色舞。

  他苏慕华的名字也曾被提及,但很快就被人忽略。

  如今的苏楼主风头自然是比不上陆大侠,苏慕华半点也不在意。只想着若见了陆酒冷,光凭陆大侠比苏公子名气大这点,也要让他好好请上一回客。

  他一直待到得月楼打烊,才自袖中摸出银子付了帐。摇着扇子走下了楼,楼下已经候了一人,苏慕华含笑道,“宿叔叔。”

  此人正是春风得意进宝楼在扬州的暗舵掌令之人宿清。

  宿清见了他忙迎了上来,“苏楼主。”

  苏慕华道,“宿叔叔何时发现我的?”

  宿清道,“谢总管说苏楼主离开了边城一定会来扬州,而来扬州就一定会来得月楼,数月前就让我们留心着了。”

  苏慕华笑道,“谢总管有何事要告诉苏某么?”

  宿清也笑着道,“上月谢总管召我儿子入京盘帐,派人捎话来说,账目太多,苏楼主若一日不回京,这帐便一日盘不完。我这儿媳妇下月就要生了,她说若她生的那日,我儿子还不回来,她便抱着孩子回娘家去。苏楼主有所不知,我那媳妇是唐家堡的人,脾气大得很。所以我只好腆着这张老脸来寻苏楼主了...”

  苏慕华心知他那总管谢若之这半年来对他这甩手掌柜早已经是忍无可忍了,闻言笑道,“宿叔叔别生气,我先替我家谢总管向你赔罪,我这便回京去,如何?”

  宿清将手一延,“苏楼主请。”

  他连马车都已备下了,四匹最快的马拉着一辆豪华的马车,马夫都骑在马背上,一共四人。

  他的架势摆明了是怕苏慕华跑了。

  苏慕华只得苦笑,也不复多言,上了车悄然返了京。待到处理了楼中事务,谢若之的气也消了,已是冬至过后,这才再度南下。

  如今八月十五已经过去了四个月,转眼已到了腊月,年关将近。

  (第二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完结

  蹲,不要霸王我,@。@

  ☆、第三十章 江湖波诡(一)

  1

  江南已是春来早,川中岷江江面上仍有浮冰未消。古渡口边停了几艘船,几个讨生活的苦哈哈兄弟们在岸边喝着酒,扯着些闲话。江湖开山立派也要斩过鸡头、饮过血酒、拜过神佛,风水之事自然更疏忽不得。川中一地,山川或雄奇或秀美,皆在这一方版图上,唐门唐家堡,青城青城派,还有大渡河边的河间府,更有那传说中的世外仙山蜀山...风卷千堆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纵然天未转暖,渡口边的生意仍算不错,苦哈哈兄弟的老大掂量了手中的钱袋子,听着铜板儿撞击在一处的悦耳声响,抬头看了看天色。时辰虽未至黄昏,但天边重云低垂,天色昏暗,暗道这时辰只怕是没人来的。念头方转过,便见到远处走来两个人影,其中一人身着青布衣衫,衣服质地不大好,挽起的袖口处带着染得不均匀的白痕。那人手中拿了把折扇,脸色青白,眼中带着些怯弱之意,看上去似个穷酸书生。身边跟着一个小童,梳着双髻,衣衫也是半旧,约莫十一二岁模样,背上背了个青花包袱。

  二人走至近前,那书生唤了声,“船家,河间府可去?”

  船夫中有一人皱了眉,上上下下打量了那书生几眼,“这几日河间府赵大侠做六十大寿,武林中有不少人往那去,你们莫非也是赶这场热闹去的?”

  那书生摇着折扇道,“船老大说笑了,我是读书人哪里知道什么武林的事,我这个童儿有个长姊嫁给了河间府的孙总管的弟弟,我们是寻亲去的。”

  那船老大心道,什么寻亲,看这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怕是日子过不下去,投靠亲眷去了...似这般投靠童儿的亲眷的读书人也实在是...口中应道,“河间府自是去得,只要公子给得起钱。”

  那书生道,“船资自然是要付的,多少钱?”

  船老大手中比划了一个一字。

  书生笑道,“一文钱,不贵不贵。”他自袖中掏出一个钱袋,就要数出一个铜板来。

  船老大几乎想翻个白眼,“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此刻涨潮江面难行,且河间府在上游,行程要两个时辰,这开头的一段水路,我这些苦哈哈的兄弟还得在岸上拉着纤。这一个铜板未免太不厚道了。”

  书生应道,“是极,是极,一人一个铜板虽然贵了一点,但也是应该。”他说着,又打开钱袋,数出一个铜板。

  船老大打断他道,“对不起这位公子,一两银子,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书生唬了一跳,“这么贵,这一两银子已经可以买十只上好的芦花鸡了。”

  船老大已为他惹得颇为不耐烦,语气也加重了几分,“你这书生好生罗嗦,我和众兄弟在这行船是官府批准的,这价码也是按规矩来的。你若付不起船资,便请回吧。”

  书生眼中露出畏惧之色,待要争辩,又似不敢。

  “喂!船家,河间府去不去啊?”人未至,语先到,待到人到了近前,船老大见来人是一个娇俏的女子,脸上两个酒窝深深,声音中带着川妹子的爽辣利落,偏又让人心生好感。忙应道,“去的,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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