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进宝楼_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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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桥沉默了片刻,道,“刑堂首座在门中地位何等尊崇,若无真凭实据,岂容他人随意怀疑。更何况苏慕华安插之人也未必就是首座,自青冥师叔故去后,我门中刑堂调整一共七人,无一不是本派精英,究竟是何人无人知晓,若随意质疑,武当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

  唐尧道,“方才宋兄言及当日死于归雁庄的尚有数个门派?”

  宋桥道,“不错,不瞒诸位,这些门派也都接到了这一信函,我们相约由赵大侠主事,齐集河间府。此事关系重大,掌门连门中都瞒着,派了我与师弟二人以为赵大侠庆寿的名义来,不想半道就遇上了苏慕华,师弟遭他毒手。”他顿顿又道,“我等也不是凭一封信就怀疑苏慕华,实在是信中所言…由不得我们不信。”

  苏遥笑道,“愿闻其详。”

  宋桥道,“非是我信不过各位,但…不如这样,若各位愿往河间府,届时各派齐聚,若大家愿意让唐门援手,自然会告诉各位个中详情。”

  唐灵目中光芒轻动,唐尧心知若不让自家师妹看这场热闹,只怕比杀了她还痛苦。只得暗叹一声,心道,罢了,纵然淌这趟浑水,总是尽力护好师妹就是。

  唐灵拍了拍苏遥的肩头,“喂,书生你去不去看热闹?”

  苏遥连忙摇头道,“多谢姑娘,我胆小怕事得很,还是不去了。”

  唐灵露齿一笑,“书生,现在只怕你不想去都晚了。”

  苏遥道,“为为何?这年头还有强抢人去看热闹的?”

  宋桥打量着他道,“不错,这位公子得罪了,你既然已经知晓此事,便只能和我们一起去河间府。待事情了却,我等自然会送公子平安离开。”他向着船老大道,“这位船家也只能与我们一道了,待事情了却,在下自有一笔船资奉送。”

  众人正说着话,忽觉船身一阵摇晃,案上气死风灯滚落于地,船舱中顿时暗了下来。片刻又是一声巨响,似什么重物倒下的声音,呼啸的风声中夹杂着兵刃交接之声。

  船老大骇然失色,“糟了,这船要翻了。”

  唐尧道,“走,出去看看。”

  话语方落,他便当先走出船舱。

  此刻船身已然倾斜,唐尧、唐灵和宋桥都已使出轻功稳住身形。船老大也曾练过几日功夫,虽远不如他们,但在水面之上站得却比他们更稳。只余了苏遥一介书生,一手还拖了一个小童,船身一摇晃已经脸色煞白。

  “小心些。”唐灵扶了他一把。

  苏遥感激地朝她一笑道,“多谢姑娘。”

  彼时,星月皆隐,船身在江面摇晃,船首灯光映照江面,光线明灭不定。众人中眼力好的已经看清桅杆上站立了一人,江风猎猎,船帆顶端本就难以立足,此人也如浪尖的一叶孤舟般,然而风再大,也未能将他吹落。

  那人稳稳站立在桅杆上,手中一柄雪亮剑锋是浓黑夜幕中唯一的亮色。

作者有话要说:  出差中,先更一节,周末再恢复正常更新

  ☆、第三十章 江湖波诡(三)

  3

  衣袂飘飘,浪水涛涛,此人身影立于高处何等潇洒,虽看不清面貌,但看身形,让人感觉是个年轻的男子。唐灵看得心喜,笑赞了一声,“好轻功。不知是何方少侠?”

  苏遥与她并肩而立,手中轻摇折扇,虚心请教道,“姑娘,何以断定此人为侠客。”

  唐灵道,“那是自然,你看此人身形洒脱,不似那般藏头露尾的宵小之辈。喂,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么?”

  苏遥含笑道,“对,姑娘话语自然是极对的。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在下闻姑娘之言甚觉有理,是以微笑。”

  “任情儿,你这拜月教余孽,还不速速束手就擒?”声音自暗影之中传来,说话的人青衣白袖站在风帆之下。此人似身居暗中的蝙蝠,若非此刻开口,几乎无人看见。唐灵虽然娇纵任性了些,但也并非是全无江湖见识的,一瞧之下便已知道此人追踪与隐匿的功夫极为了得。似这般身手的人,若非杀手,多半是吃公门饭了。当下讶道,“拜月教的任情儿?”她当日好奇心起闯入拜月教的禁地,但那时拜月教主水流月已经死于苏慕华手中,而这拜月教的左护法任情儿不在,否则他们也没那么容易走脱。

  任情儿竟是这般模样,不觉又多看了几眼。

  任情儿笑语自高处传来,“裴恶人,我既没强你妹子,又没睡你老婆...你追了我十日,莫非是看上了我,想尝尝我的风月手段,做我的入幕之宾不成?”

  唐灵也曾听闻任情儿之名,传闻中任情儿便是这般男女不忌,中原武林中人对苗疆的拜月教的毒术和蛊术很是忌惮,毁谤之言颇多,任情儿当年与赵云剑的那段往事更是说得能有多难听,便有多难听。

  任情儿长笑一声,双足踏在桅杆上,哗啦一声巨响,桅杆竟然从中折断。

  唐灵见那船帆如蝙蝠展开的双翼一般,将天幕都遮了大半。

  “想走?没那么容易。”

  任情儿身在半空,却已为人缠上,举剑与身后的人再战。无奈怒道,“裴恶人,那么多草菅人命之徒,祸国殃民之辈,你不去抓,为何偏要纠缠着我。”

  宋桥讶道,“西南总捕裴是非?竟然是他。”

  裴是非是西南三省一府的总捕头,虽然身份地位比不上居于京中,掌督察院的秦决议。他出手狠辣,全无人情可讲,在江湖人心目中,要比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秦决意更为可怕。

  不喜他行事的人,私下都唤他裴恶人。

  裴是非道,“裴某不管是非,只管奉命捉人,你跟我回去,自然有人能断是非。”

  任情儿冷笑道,“裴恶人,我原来敬你还有几分英雄之气,竟然甘为人鹰犬?”

  裴是非道,“裴某行事一向如此,天底下有能辨是非的人,自然也便该有为鹰犬之人,阁下又何必多言。”

  兵刃交接之声不绝,夜色笼罩之中,哗啦一声响声在呼啸风中突然响起,似重物沉坠入水,可不正是武当那道人的尸首。

  宋桥目光触及,脸色一变,人就已经掠了过去。

  任情儿比他更快,身在空中,他突然如一只大鸟一般堪堪一折,向着水中坠去。手在船舷一按,已拉住了那冰冷湿滑的重物。

  船身怎经得起如此折腾,已是剧烈摇晃,灌进不知多少水来。

  任情儿只手扣在船沿稳住身形,见宋桥追来,道了声,“接好了。”

  宋桥此刻眼见师弟尸身落水,走得甚急,突然见任情儿将一物向他抛来,伸手去接,却脚下跌滑。

  风急浪险,那重物沉入江中,江水茫茫,无处可寻。

  船身剧烈摇晃,船老大忙叫了起来,“快走,这船要翻了。”

  唐尧一手拉了宋桥,道,“道长勿难过,待明日天明,多派些人手总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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