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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枪_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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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仲夜仍不置气,以一种对付小孩儿的笑容与口吻道:“你身子吃得住?”

刑鸣打定了主意不配合:“怎么吃不住?这几天我天天跟洪书记下棋,棋盘上斗智斗勇,一点没落下风。”

虞仲夜忽地皱眉:“你跟老先生见面了?”不待刑鸣作答,又问:“你们聊了什么?”

“没什么,家常而已。洪书记很客气,约我明天再续,估摸着对我印象不错。”刑鸣能察觉出虞仲夜的不痛快,却故意视若无睹,继续说,“还有一件事,盛域主办的那个慈善晚宴,我会去参加。”

试播的三期《东方视界》,收视率和网络口碑都不错,廖晖满意自己投入的五千万物有所值,决定假慈善名义办个趴体,找几个明星乐一乐,顺便犒劳一下节目组。盛域的人直接把邀请函递进了明珠台,阮宁在电话里都跟刑鸣汇报了。

“你想参加?”虞仲夜一早就知道了慈善晚宴的事儿,冷冷盯着刑鸣,“不准去。”

刑鸣顺理成章地反抗:“《东方视界》我记头一功,我应该去,必须去。”

“别去招那位老先生,也别去惹廖晖。”虞仲夜朝刑鸣压下上身,眉头蹙得更紧,脸色愈发不善,“你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沾不起。”

刑鸣仍不愿意跟虞仲夜这么近距离地独处,他又想像上次那样,招来一个李梦圆把对方撵出去。可手指还没触上呼叫铃,已被虞仲夜抢先一步握住了。

他能感觉出虞仲夜的五指饱蓄力量,硬如钢筋,它们一根根插入他的指缝,密不可分地将他的手攥紧、锁住,形成十指相扣的姿态。

这回没能把护士招来,刑鸣反应也快,又忙伸手去解虞仲夜的裤链。没想到再一次被对方捉住,摁在胯间。虞仲夜皱着眉,目光冷冷地逼迫过来:“干什么。”

“干我啊,干什么。”刑鸣以不卑不亢的眼神顶撞回去,一时半刻挣不开虞仲夜的手,所幸就带着他的手,一齐往他的裆部挤了挤。他叉开腿,一条腿凌空轻轻一蹬,就挂在了虞仲夜的腰上。

刑鸣嫣然一笑,笑得媚态万千,娼气十足。

“虞总,您还忍得?我看您已经硬了吧。”

刑鸣这头的戏演过了,自己泛起鸡皮疙瘩,一阵恶心,虞仲夜那厢也被撩至顶点,那种掠食者才有的眼神又出现了。

年轻美好的肉体在松松垮垮的病号服里恭候着,什么礼义廉耻,都是虚无缥缈的枷锁。虞仲夜抬手扯掉刑鸣的输液管,针尖划破白皙皮肤,溅出一道殷红的血线。

他低头咬住刑鸣的唇——不是吻,是真正的碰合上下牙,揉磨拉扯,狠狠地咬。刑鸣的嘴皮子破出了血,虞仲夜转移阵地,啃咬完他的下巴,又攻击他的咽喉。

这样的侵犯无疑会带来痛苦,刑鸣空咽了一口唾沫,被衔住的喉骨在虞仲夜齿间动了动,嗓子愈发干得厉害。他的体温骤升,心脏狂跳,呼吸也濒于停止,今天屡次忤逆圣意,其实还是怵得慌。

但多数人灭亡于沉默。

他是少数那挂的。

虞仲夜终于停下这种暴力侵犯。他支着手臂伏在刑鸣上方,也不说话,只以目光威吓。两个人再次陷入情绪微妙的对视之中,你来我挡之间,刑鸣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但他伸着脖子仰着脸,嘴角始终噙着一丝过分从容的笑,不挣扎不抵抗不求饶,烈士似的。视死如归。

最后虞仲夜起身,摔门走了。

龙颜大怒。

老林在宾利里候了有一阵子了。见虞仲夜出现,忙下车给他开门。

“钱给了,人也教育了一下。以后肯定不敢那么横。”多年的交情练就一副火眼金睛,老林看出今天的虞台长有些陌生,好像喜怒哀乐全打翻在了脸上,教人一目了然。

一般这种地位的人情绪管理是很好的,无喜无悲,人情世故何其练达。他想,这虞台长难得破了金身,多半跟那小兔崽子有关。

老林发动引擎,继续说:“白天不适合打捞,台里人多嘴杂,那手表的事情指不定被传成什么样。晚上才能派人偷偷摸摸地去,但视线太差了,没那么容易找——”

虞仲夜突然打断老林的话:“别找了。”

第48章

刑鸣在医院里实在闲不住了,就把小组里的成员全叫过来。他跟所有人郑重道歉,自己不该掉链子。

客套话说不完三句便故态复萌,他开始跟大伙儿商量选题,说自己想趁MAV关注度未消,做一期医改相关的选题,手上正有一个极佳的切入点。

住院的最后一天,骆优出现在普仁医院的高干病房区,不为已经出院了的洪万良,却是来看刑鸣的。明晃晃的正午太阳挂在天上,他推门而入,两手空空,一进门就笑着说,没带东西,我猜鲜花水果保健品,这些日子你都收腻了。大中午的,窗帘子半开半闭,本就不算暗的病房陡然一亮。外头有护士窃窃私语“好帅啊”,不是蓬荜也生辉。

大多数人认为,比起酣畅淋漓的哭与笑,克制是一种更高阶的情绪反应。刑鸣从床上坐起来,盯着骆优的脸。

两个人都尽力克制着自己再向对方挥出一拳的冲动。

卓有成效。他们谈笑风生。

聊过半盏茶的功夫,骆优坦诚,表是他自己拿的。

“其实我们做事风格还挺像的。”拿了,扔了,再找不回了,这些在骆少爷眼里都是特别不值一提的事儿,他笑笑,还挺热络地说,“白羊座的人就是冲动又好斗,一报还一报,我们算是扯平了。只是可惜了林思泉,他本来还可以在十一点档的《夜间新闻》混日子,现在却不得不离职走人了。”

“他本就想再读研深造。”刑鸣虽为兢兢业业的林主播感到惋惜,却也不动气,不阴脸,“人各有志。不是人人都跟我们一个样,争名夺利,心狠手辣。”

骆优大笑。起身,准备走了。“我今天时间挺赶的,看看你就走。晚上八点是《新闻中国》的直播,十点半就得登机去洛杉矶,离开机场还得马上进组,拍摄《如果爱美人》的洛杉矶特辑。也就三天的录制时间,可能得一直拍到半夜。”

刑鸣问:“连着几十个小时不睡觉,不休息一下?”

骆优反问:“换你,你会休息?”

刑鸣想了想:“不会。”

《如果爱美人》为抢暑期档,正在紧锣密鼓地拍摄之中。一期三五百人的制作团队,着实是个大项目。为免拖延进度,骆优在连播两天的《新闻中国》之后马不停蹄飞往美国。刑鸣还挺佩服,人品暂且不论,至少骆优不是那种得靠人喂的主持人。他在《如果爱美人》里扮演的并非只是台前的花瓶,从拟定嘉宾到游戏环节设定,他都有充分的话语权,也都能一针见血指出问题,飒得很。

骆优出门前,停下脚步,回头:“到了洛杉矶,我会告诉虞老师,你出院了。”

刑鸣恍然想起,也不知是去看儿子还是谈生意,这两天虞仲夜也在洛杉矶。

上回他惹得龙颜大怒,虞台长便再未出现在这间病房里,关于一台之长的动向,还是自己的组员来探病时,听他们随口捎了一句。

骆优走后,刑鸣蒙上被子,在突如其来的沉重倦意里,倒头又睡。

谁来谁往都一样,都是偶尔投影的云,不会搅乱他的波心。

他告诉自己,不去在乎。

出院之后没两天,刑鸣就精神满满地去参加廖晖的趴体。趴体允许带伴儿,包括阮宁在内的组员多数成双成对地出席,一个个新闻民工,都西装革履喷香水,难得瞧着人模狗样。刑鸣也不是独自一人,在趴体前的最后一刻,打了电话给李梦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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