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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将军_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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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涟亭为了这两个东西,也只好自己独居一个院子。平素从不允许旁人进去。

  转眼到了四月,正值清明,宫中也要忙着祭祀之事。以往宫中祭祀,还要请戏班子演祭祖戏,还有巫者做道场、功德等。

  然而这一次,西靖来使不仅带走了五百燕女,金银珠宝也不在少数。国库空虚、民怨沸腾的情况下,燕王也并不打算大操大办。只是吩咐拜玉教教主主持祭祀。

  这拜玉教是大燕的国教,教内人士均以医术擅长。而其圣女,据称能活死人肉白骨,有通天之能为。外人提及,更是人人敬重,不敢冒犯。

  拜玉教教众被西域人视为妖物,不能相容。无奈之下逃往燕国。那时候慕容渊还是皇子,敬其医道,向其伸出援手。不仅令其在燕国居住,更划出晋阳城北的姑射山,让拜玉教众作为总坛。

  因此教玉拜上上下下对燕国可谓一片忠心,慕容渊登基之后,拜玉教因行医积善,声名渐起。他便索性封拜玉教为大燕国教。上下百姓也没有什么异议。

  拜玉教的人一向不进宫,除非宫中贵人有恙,或者主持祭祀大典。这次前来做功德的,正是拜玉教圣女。

  久闻她乃天人之姿,然一直没有见过。左苍狼千方百计想要一睹芳容,奈何她戴着面纱,实在看不清楚。待祭典结束,已是夜间。燕王在宫中设宴,群臣依次入座。太子慕容若、五殿下慕容清、小公主慕容姝等皆有列席。

  而当慕容炎前往时,内侍一脸尴尬——竟然没有二殿下慕容炎的位置!内侍吓得说不出话,过了一阵,李王后身边的太监总管过来,阴阳怪气地说:“二殿下莫怪,这实在不是奴才们不小心,而是王上并未言明二殿下也列席其中。我们作奴才的,也不敢擅作主张……”

  左苍狼一脚就过去了:“混帐!陛下下令朝中文武尽皆列席,如何还需要单独……”她话没说完,那太监就说:“陛下是说了文武百官,但二殿下如今无爵无官,如何能算文武百官?”

  左苍狼还想再踢他一脚,慕容炎轻声说:“好了。”左苍狼怒火中烧,那太监也看出她不是个好惹的。这种情况之下挨打,只要不被打死打死,打也白打。他一个转身,径自走了。将慕容炎主仆二人留在这里。

  左苍狼气得,慕容炎却只是微笑,容颜若朗月:“何必跟这种人一般计较。”

  左苍狼说:“可是……”

  慕容炎打断她,说:“走吧。”左苍狼怒道:“我们就这样算了?”慕容炎说:“他没有这个胆子,必是王后的意思。若真闹将起来,反倒遂了王后的意。”

  左苍狼抬头看他,他安抚地笑笑,说:“母妃死后,我在宫里呆了八年。这些的事,早就麻木。倒是惹得你也跟着受这闲气。”

  那一瞬间,左苍狼生平第一次,尝到心痛的感觉。她凝视他,缓缓说:“属下真希望,从那个时候开始,就陪在主上身边。”

  慕容炎微怔,唇边一缕微笑,足以融化整个寒冬。他轻声说:“现在也不晚。”

  主仆二人缓缓走出王宫,冷月高悬,扶疏花木在夜色中摇曳。偌大皇宫寂静无声,冷清无限。慕容炎说:“我无数次从这里经过,但是这一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好。”左苍狼微怔,他笑着说:“这一次,至少还有你。”

  有那么一刻,左苍狼想上前拉住他的手。但是她没有。他有心爱的女人,不久之后,就会成为她的女主人。

  有些东西看起来近在眼前,其实你得不到,永远也得不到。冷非颜以为她会做傻事,可其实……她觉得自己不会。

  我想就这样守在你身边,看你君临天下、重振大燕,兑现盛世太平的诺言。那些你看过的、你爱过的、你想要的,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便捧到你面前。

  哪怕我化云烟。

☆、第 10 章 落魄

  慕容炎没有赴宴,慕容渊什么话也没说。他毕竟是对容妃之事不能释怀,如非必要,他不愿见到她的骨肉。那个人的眼睛会滴血,让人厌恶。他既不提,王后当然更不会理睬这个二皇子。于是宫中上下竟也只当没有这个人了。

  谁知道慕容炎走后,宫宴之上,却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姜散宜带着女儿姜碧兰前来赴宴,姜碧兰十三岁时在太后寿宴上献舞,一舞倾倒众人,从此艳名远播。是大燕名符其实的第一美人。姜家这些年也没少栽培,其他地方可谓是样样顺心,就是这亲事……

  她跟在父亲姜散宜身边,左右扫视,席间不见慕容炎。当下问:“爹,为什么不见二殿下?”

  姜散宜当即就沉了脸,但见女儿一脸愁容,也不忍多说。

  燕王见了她,却似乎想起什么,微蹙了眉头,没说话。倒是燕王旁边的太子,目光一直粘在姜碧兰身上。那一天的她,倾髻绾乌发,凤钗斜插。行走之时,环佩叮当,风姿倾城。

  姜散宜何等老辣之人,立刻便察觉了太子殿下的目光。他微微一笑,并不点破。慕容若与慕容炎年纪相仿,小时候姜碧兰几乎天天入宫,陪伴公主慕容姝。慕容若兄弟二人俱都围着她转,但有一次她偷偷骑马,马匹受惊。她从马上摔下来,兄弟二人一路狂追,最后慕容炎飞身扑来,姜碧兰正好摔落在他怀中。

  其实什么是爱呢,姜碧兰无数次于午夜梦回之时想起那一天的云和飞鸟。也许爱,不过就是在某一瞬间,突然想要和一个人永远在一起吧。

  姜碧兰一直在走神,其实爹娘反对她跟慕容炎的亲事,她是知道的。可是她爱着他,难道仅仅因为他落魄了,就不嫁了吗?

  兴许是慕容若看得太入神,姜碧兰终于也有所察觉。她往太子座前一顾,目光相触,顿时就红了脸,避开了他的视线。慕容若心头怅然若失,不多时,却接到一个内侍送来的纸条。他找了个避人处展开,见上面一行隽秀小字。有人约他到浓华殿一见。

  他微怔,那纸上暗香盈盈,明显字和纸条都出自女子之手。再一抬头,见姜碧兰座上不知何时也已经不见人影。

  他握了那纸条,心头一阵狂跳——莫非,正是这佳人相约?

  他以出恭为由,离席,往浓华殿而去。浓华殿地方偏僻,是燕王平时留宿大臣的宫殿。温砌入宫,便大多住在浓华殿。是以这殿若无外臣留宿,几乎就是座空殿。

  他心中狐疑不定,连随从也没带,便入了这曲径深处的殿堂。那殿内隐有灯光,他寻着灯光而去,但见庭院深深,草木滴翠。穿堂过院,里间的配殿中,一股酒香合着脂粉香气,为夜色添上一抹暧昧之意。

  太子轻敲房门,无人应答。他推开门,只见姜碧兰坐在桌边,满面绯红。桌上半壶酒,犹自温热。他一观佳人面色,虽是心起波澜,却终究还是拿起那酒闻了闻。

  果然,酒中有异,许是勾人七情六欲之物。心中当然有疑窦,这毕竟是自己二弟的妻子。谁能深更半夜约她至此?谁又会对她下此药?约自己前来的人,是她吗?不,若是她自己,定不会喝下有催情之效的酒。

  那么……是姜散宜?他了然,如今姜散宜巴不得尽快解除女儿跟二弟的婚约。狗急跳墙,出这招并不新奇。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太子,又对姜碧兰一往情深。他这步棋倒是走得妙极。只是二弟那边……

  慕容若左思右想,踌蹰不定。但是佳人入怀,柔若无骨,他灯下看美人,只觉伊人若仙。那樱唇雪肌,无一不美。他俯身,吻上那饱满柔软的唇,顿时唇齿之间都是美人香气。顿时色念薰心,蒙了七窍。他将姜碧兰打横一抱,放到旁边的软榻上,食指微勾,解去她腰间系带 ……

  浓华殿隐在黑暗之中,像是一头沉默的野兽。那一线灯光,如同野兽之瞳。在兽瞳所望之处,有人阴沉地露出半张脸。

  没过多久,禁卫军一百三十人,匆匆包围了浓华殿。禁卫军统领带人一脚踹开房门,但见微弱烛火中,软榻罗帐半卷。太子正汗流满面地行禽兽之事,而他身下,竟然是寸缕未着的姜碧兰!

  太子抬起头,见到来人,顿时一腔风流都化成了冷汗。他怒吼:“谁让你进来的?!”

  身后,一个声音答:“我。”姜散宜的声音,在黑暗之中传来。

  太子满腹春意惊作冷汗,榻上姜碧兰昏睡未醒。姜散宜一见,顿时老泪纵横:“我的女儿啊!!”

  他三两步扑上去,用锦被将姜碧兰结结实实地裹住。太子此时早已是面色如土,异响惊动了赴宴的百官,随之而来的王后亦是脸色煞白。燕王手脚都在发抖,左丞相薜成景上前,拿起桌上残酒略略一闻,叹气道:“陛下……这酒中有异,恐姜姑娘是为药物所迷……”

  燕王一脚将桌子踢翻,杯盏俱碎。他手脚颤抖,指着太子,半天才道:“畜牲!!”

  慕容若早已是魂飞魄散:“父王,是有人约儿臣前来,儿臣是被陷害的!”

  燕王一脚将他踢得一滚,气喘如牛,又指指那地上残酒:“这下流的东西也是旁人陷害你?你、你这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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