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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将军_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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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青邪叹了一口气,突然对身边的护法说:“派个人前往晋阳,查查这位杨大夫的来历。”

  护法点点头,拜玉教身为国教多年,在大燕可谓是根深蒂固,要查个人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杏林会的第二天,拜玉教照例挑选一些病患,由每位大夫诊治。然后会挑选前十位大夫留在拜玉教,据说留下来的大夫,能够真正接触到拜玉教的精妙医术。

  这也是每位大夫视为毕生荣耀的一件事。

  杨涟亭挑选了病人,从施针到开药,他自认完美。然而拜玉教准备留下的十名大夫之中,并没有他。

  等到杏林大会一结束,沐青邪便令教众将他与其他落选的大夫一起送下了姑射山。杨涟亭收拾东西的时候,沐青邪走了进来。杨涟亭知道沐青邪对他心有戒备,但是如今事已至此,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换取他的信任,只得说:“久闻拜玉教医术精妙绝伦,无奈使出浑身解术也未能一观。倒若沐教主见笑了。”

  沐青邪说:“不,如果单论医术,你比拜玉教之前留下的许多人都强。”

  杨涟亭不料他说话如此干脆,不由怔住。沐青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玉盒子,递到他面前,说:“这是拜玉教的圣物,我们叫它九针。”

  杨涟亭看了他一眼,不明其意。沐青邪说:“拿去吧,它对你会很有用。”

  杨涟亭这才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有一条比发丝还细的虫。周围都是玉屑状的沙,它在沙中,看不见有多长。沐青邪说:“九针会吞蚀伤口腐肉,其唾液能止血。如入血脉,能抑制体内出血。凡经九针处理过的伤口,皆不会感染。”

  杨涟亭吃了一惊,说:“如此贵重之物,前辈为何将它赠予在下?”

  沐青邪说:“每个留在拜玉教学医的人,最后都会得到一条九针。你应该有。”

  杨涟亭说:“可是……”沐青邪说:“可是既然赠你九针,却又为何不留你在教中学艺,是吗?”杨涟亭不说话了,他叹了一口气,说:“杨大夫,如果一只八哥,会吟诗作对、学语饶舌,那说明什么呢?”

  杨涟亭想了想,说:“说明它是有人饲养的。”

  话落,自己先呆住。

  沐青邪说:“时候不早了,下山去吧。”

☆、第 27 章 契机

  杨涟亭下山的时候,沐青邪并没有相送。他站在神农像下,清泉顺流而去。护法聂闪回禀:“教主,属下派人查探过,杨涟亭在晋阳无亲无故,甚至没有人说得出他家乡何处。”

  说罢,呈上一封分舵的回函。沐青邪缓缓接过,翻看了几页,说:“以后拜玉教教众不得与此人接触往来。但是也不许寻衅滋事。”

  聂闪道:“是。”想了想,问:“教主,如今我教深得陛下倚重,这杨涟亭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教主如此郑重其事,倒让属下有点不解了。”

  沐青邪叹了口气,说:“聂闪,你说如今大燕,究竟是谁在养鹰隼?”

  “啊?”聂闪不明所以。

  沐青邪又低声道:“又到底是想干什么呢?”他想了想说,“继续查,我给你一个方向,六年前,晋阳城杨玄鹤之子杨继龄被告私藏龙袍,使用御制器具满门抄斩。他有一个孙子,与这个人年纪相仿。”

  聂闪说:“教主怀疑这个杨涟亭是杨玄鹤的孙子?”

  沐青邪说:“我只希望不是。”

  沐青邪正在思索答案,杨涟亭行走在回晋阳的路上。他知道任务失败了,心里不免有些不安。但是沐青邪此人一看便是极有主见的,根本就没有给他余地。

  杨涟亭握着手中装有九针的玉盒,冷不丁身边有人说:“你走这么慢,乌龟都被你踩死了!”

  杨涟亭吃了一惊,忙转头看过去,只见冷非颜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他身后。杨涟亭暗自心惊——他虽然武艺不如冷非颜,但几时到了她贴近身边而自己浑然不觉的地步?

  冷非颜笑嘻嘻的,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杨涟亭也颇为无奈,说:“你没看见?我被拜玉教赶下山来了。”

  冷非颜说:“我看见了啊,不过让你再说一遍更痛快。”

  杨涟亭:“……”

  他一时无语,冷非颜已经去看他盒子里的九针,说:“这是什么虫?好奇怪,借我玩两天!”

  杨涟亭赶紧收回去,说:“别闹了,回去还不知道如何向主上交待!”

  冷非颜耸了耸肩,说:“可惜阿左不在。”杨涟亭叹了口气,合上玉盒。

  回到晋阳城,杨涟亭忐忑不安地等待了几日。慕容炎却并没有其他指示给他。

  这一天早上,杨涟亭正准备开门坐堂,突然外面一队官兵闯入。领头的问:“你就是杨涟亭?”

  杨涟亭微怔:“正是。出了什么事?”

  领头的并不多说,一挥手,官兵如狼似虎地冲上来,将杨涟亭一捆,押着他出门而去。

  杨涟亭被捕的消息,几乎瞬间就传扬了开去。当时的杨涟亭不仅是在晋阳,在整个大燕都已经颇具名望。百姓顿时议论纷纷。然而几天之后,另一个消息不径而走——有人传出杨涟亭被捕的原因,是因为他是当年名医杨玄鹤之孙,杨继龄之子!

  这个消息如水入油窝,在晋阳城瞬间炸开。当年杨玄鹤已至垂暮之年,却蒙冤入狱,杨家满门抄斩。如今旧案重提,朝廷却逮捕了杨氏后人!

  此时,宫中慕容渊也是大怒。当年走脱的钦犯,竟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晋阳城,还成了德高望重的名医。他当初亲手题的牌匾,简直像个巨大的嘲讽。

  他当即下令:“让他招供,孤要知道,当年是谁替他逃脱流刑,如今他出现在晋阳城,又有什么目的!”

  于是诏狱之中,杨涟亭被各种酷刑逼供。那些刑具,他多年之前曾经见过,那时候他父亲和哥哥们满身鲜血,十指肿胀,整个人都脱了形迹。

  时间过去了八年,可每当他闭上眼睛,还能看见昏暗牢房里,这些刑具反射的寒光。如今,血与光和当年重合,他咬紧牙关,一个字也没有说。

  夜已经很深了,牢门轻轻开了一条缝,有个女子裹着黑色连帽的披风侧身而入,身后狱卒说:“您可快着些,出了事儿小的可担当不起。”

  女子小声地道了声谢,又取了块银子塞到对方手里。那狱卒见了银子,却推托道:“圣女不必客气,上次要不是您,我那媳妇只怕已经一尸两命了。”

  火光中,女子露了半张脸,却正是拜玉教的圣女阿绯。她轻声说:“不必推辞,拿去吧。”

  狱卒只好接了银子,去到外面看守。阿绯疾步走到杨涟亭身边,他身上戴着重枷,并不能躺着入睡。但是他没有醒,几日的酷刑将他折磨得无法保持清醒了。

  阿绯蹲下来,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前几日意气风发的杨涟亭。她五指如玉,抚过他脸上的血痕。正在这时候,沐青邪突然从外面进来,二话不说,扯了她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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