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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袖红妆_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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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撕裂的疼痛让沈绝心的脸几乎扭曲,她发出痛苦的低吟,捂着伤口大口的喘息。殷红的血液缓缓的浸染肩处的衣料,那女子在见到沈绝心流血的伤口时愣了片刻,随后重新握紧了匕首,再度刺向沈绝心。看样子,她是真的想要沈绝心死,不留一点儿余地。

“不!”眼看沾染着鲜血的匕首就要触及致命的心脏部位,为求不死,沈绝心不惜忍着皮肉痛苦,用手接住刺来的匕首,握着它不肯放掉。手掌被刀刃所割,鲜血直流。忍着肩处和手掌的痛,沈绝心拼命从女子的手里把匕首夺下,踉跄的往最角落的地方挪动:“你...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听我说,你的父亲不是我杀的,我是被人陷害!凌姑娘!”

没想到沈绝心竟会知道她是谁,女子的动作顿了一顿,随后冷笑几声,道:“这世间有谁会主动承认自己的恶行!早知道你还有力气夺走匕首,不如在饭菜里下毒,哪怕不是亲手为父亲报仇,也可以了解你的性命!沈绝心,把它给我!不然,你自己动手自尽!杀人凶手,何苦多做贪恋!”

“我没杀....我没杀死你爹。凌员外,凌员外根本不是我杀的。”沈绝心似乎怕极眼前的女子,哪怕她有着和若雪一模一样的容貌,她们的性格,声音都是不同的。望着她,沈绝心把匕首掩在身后,伸出尚且流血的手不让她再靠近。她急促的喘息着,冷汗自额间点点渗出:“凌姑娘,凌姑娘你听我说。事情原委,并非你所想那般...我...我是被冤枉的。凌姑娘,我信你不是那般不讲道理只信道听途说之人,我已身在牢狱,脱逃不得,哪怕你当真要置我死地,起码...起码听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不等女子反应,沈绝心已经开始将发生的种种悉数道出。她相信面前的女子并非真的要置她死地,她只是不明真相,为父报仇之心过甚,方才被奸人所利用。“凌姑娘,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我没有说谎,我见到你爹的时候,他已经死去。再者,凌员外与我合伙做生意,而今生意蒸蒸日上,我好歹富贵人家,就算心存歹念,也不会傻到亲自动手。凌员外和我也算忘年之交,试问,我如何做得出那般无情无义之事?凌姑娘,今日这番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不求你放过我,只是想给你个建议。”

“你看,我如今已是身在牢狱之内,逃无可逃。若我真是凶手,早晚都要被送上断头台,又何须你亲自动手?但倘若我不是,姑娘这般唐突出手,岂不冤枉好人,让做了坏事的歹人逍遥法外?有些话,我也不想瞒你,新上任的孙知府与我有私人仇怨,他...呵呵...他巴不得我死呢!说我出现在凌府的时间和凌员外死去的时辰相同,真相究竟如何,姑娘大可找个通晓医术之人重验凌员外的尸体,到时便知我之所言是真是假。”终于把该说的话说完,沈绝心失了力气,颓然跌坐在地。哪怕没有铜镜,她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是何等的狼狈。发丝凌乱,衣衫亦有着斑斑血迹,至于那张本该清秀的脸,更是脏兮兮的让人不愿靠近。

听完沈绝心所言,女子当下停在了原地。她望着狼狈满满的沈绝心,看她因为疼痛而稍显扭曲的脸。许久,女子抿了抿唇,眼泪倏然滑落脸颊:“我姑且信你。”不愿被她人发现脸颊的泪,女子转过身去背对着沈绝心,“你猜的没错,我确是凌员外的女儿,名唤凌如初。此番寻来,是府衙的捕头告诉我,爹爹被你所杀。我本在外城独居,偶尔回家,爹...是我唯一的亲人。而今连他都不在了...我....”

凌如初。望着女子落寞且悲伤的背影,沈绝心的心亦显得失落。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想要伸手轻拍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又不想手掌的血染脏她的衣衫。“我懂你的心情。”几经犹豫,她到底把手缩了回去,眼底划过最后的不舍:她是凌如初,不是若雪。若雪已经死了,眼前之人,纵然有着若雪的容貌,也不过是相似之人。

“沈绝心,你最好说的都是真的。不然,等官府判案之后,我定会在你被送上断头台之前,亲手将你杀死!”似乎太过倔强,凌如初始终不肯承认心底的软弱。她垂在两侧的手悄悄握紧,微微仰头深呼吸着,以免不争气的泪水肆意横流。

“若我真的被定罪,我宁愿死在你的手里。但我始终都要说,我是被冤枉的。”沈绝心垂耸着双肩绕到凌如初的跟前,见她强忍着继续流泪,颇有些无奈的发出叹息:“凌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只是,你尚须振奋精神,作为凌员外的合伙人,我不得不提醒一句,你爹去了,留下的生意需要你前去搭理。免得,他辛苦多时得到的,全都断送在你的手里。若有朝一日沈某获释,定会助姑娘一臂之力,帮姑娘把你爹留下的生意处理稳妥。”

“还是等你先出来再说吧!”明明心有柔软,却始终不肯承认,凌如初大抵就是这种故作坚强的女子。看见沈绝心身上的伤,她有心想要替她包扎止血,又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转过身,不再多说什么。

又有脚步声传来,牢头儿大腹便便的悠哉寻来,瞥见沈绝心半死不活的站在那里,身上更是留有明显的伤口,不闻更是不问,反而打开门让凌如初出来,道:“探监的时辰到了,姑娘赶紧走吧。外边儿又来了个姑娘前来探望,还别说,这小白脸儿倒是吃香,都这般德性了,还有大把的姑娘前仆后继。”

小白脸儿?闻言,沈绝心扯着唇角干笑了一声,也没接话,虚脱似的坐回角落,靠着冷冰冰的墙壁闭眸休息。传进耳中的脚步声逐渐消失,没停隔多久,新的脚步声隐约而进。这一次,沈绝心几乎懒得睁开眼睛去关注来人是谁,她下意识的摸索着落在干草里的匕首,也好在必要时刻用它保命。

“这是怎么回事?”熟悉的声音传来,沈绝心睁开眼睛,裳媚儿依旧媚惑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只是这会儿,似乎多了太多的关心和疼惜,来不及遮掩,完全的暴露出来。“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几日不回红袖坊,却是被关在了这里?!为何,到底是为什么?”

  ☆、第106章 长公主驾到

何曾见过如此狼狈的沈绝心,头发垂乱,衣衫染血,掌心亦带着叫人心痛的伤口。看着她,裳媚儿整个身子不禁气的发抖,她强忍着胸中怒意,带着淡香的丝帕被殷红的血腥覆盖,似乎并不能止住尚在流血的伤口。“我带你回红袖坊止血。”她这般说着,起身就要拉着沈绝心离开。仿佛她们此刻并非身处牢狱,而是在某家儿随意进出的酒楼之内。

“媚儿,别!”这大概是沈绝心第一次这般亲昵的称呼裳媚儿,她后靠着坚固的墙壁,终是不愿被心爱之人瞧见自己的狼狈:“我没事儿,小时候被父亲那般痛打都没有关系,只是皮肉伤,无碍的,血待会儿就该止掉了。”话虽如此,作痛的伤口仍叫沈绝心压抑着想要尖叫的*。未免裳媚儿担心,她扯出一个极其牵强的笑,道:“你是怎么寻到这里的?牢狱重地,他们让你进来?”

“不过是讨银子的事儿。”裳媚儿对看守监狱的那些狱卒相当不屑,她扯着衣袖抹净沈绝心有些脏兮兮的脸,尽量舒缓呼吸:“你离开红袖坊时说去凌宅找凌员外,结果彻夜不归。原以为你就算有别的事情也该着人给我捎个口信儿,我不放心,便叫人前去凌宅找你。谁知得来的,却是凌员外被杀的消息...”

“你是说,现在外边儿的人都知道凌员外的死讯?也都认定官府所言的,我是凶手?”

“这个倒是没有。我也是多方打听,用了些手段方才得知。”裳媚儿似乎仍旧有心带走沈绝心,抓着她手腕的手始终不肯放开:“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你会被认定是杀人凶手?身上的伤,又是何人所谓?”若是被她知道是谁伤了她的人,她保证会十倍奉还,定要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唔,伤我的人实属无知,并非有意为之。至于为何会成为杀人凶手,说来却也荒唐。”苦笑几声,沈绝心将事情原委完完整整的说给裳媚儿听。当然,这其中略去了凌如初为父报仇的片段。肩处的血到底有了止住的预兆,沈绝心咳了几声,反握住裳媚儿的手,道:“眼下我被困牢狱,能否出来尚凭天命。只求你替我书信一封送往凉州,告诉凝儿她们我忙于生意之事,暂时不归。另,沈府那边儿,也望你替我隐瞒。至于手里的生意,凉州那边儿有楚卿打理,我自然放心。至于苏州方面,就拜托你全权照料。倘若,我真的就此命丧,一切就...”

“你不会有事。”裳媚儿突然站了起来,面容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若私自动你一根汗毛,我便断他十根指头。”冷着脸丢下这么一句,裳媚儿匆匆离开了牢狱。她走的太仓促,叫沈绝心仿佛在简短的梦里走了一遭,若非手里的丝绢清晰的提醒着她裳媚儿曾经来过,怕是这会儿,沈绝心还在忧心尚且毫不知情的几个女人。

“真是,走的这么急,去做什么了呢。”爱抚着手里的丝绢,沈绝心对裳媚儿那般没头没脑的丢了两句话就走还真是介意满满。本来嘛,她都已经是被定罪为杀人凶犯的人,若再上公堂,怕真不知何时再见旧人。好容易进来,就不能和她多呆一会儿吗?明知道,她现在唯一牵念的,就是那四个相伴于她的女人。“唉!”接二连三的叹息响起,沈绝心不由得感觉头晕。她靠着墙壁躺下,没多久,已是半昏半睡了过去。

铁链随着双脚的移动发出冰冷的声响,两名衙役跟在沈绝心的身后,明明她已如此虚脱无力,仍是担心中途发生意外,让她跑掉。终于绕进府衙大堂,沈绝心半死不活的邋遢模样叫堂上的孙知浩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唇角。“跪下!”他抓起惊堂木重重拍下,两边的衙役随即挺直了腰板儿,个个不苟言笑,面容尤其凝重。

原本审讯犯人,应有百姓围观。而孙知浩此番却是命人将衙门紧闭,不得任何百姓现身府衙大堂。“堂下犯人,见了本官还不跪下!”又一声喝斥,孙知浩完全没有了最初审讯的顾忌。秀才功名?若非为了等待礼部的一纸公文,他何须押后诸多时日再行审讯?不过,就算多留沈绝心几日性命又能如何?杀人偿命,她已是将死之人。

“大人是否忘了,沈某尚有秀才功名在身,不必跪官拜官,更不得受刑!”经过几日的‘休养’,沈绝心的伤口早已不再流血。她清楚孙知浩此番审讯的用意,顾将腰板儿挺直,哪怕形象不在,亦不能在孙知浩面前服软。

闻言,孙知浩不禁大笑起来,望着沈绝心的目光尽是嘲讽。他将手边儿的公文扔到沈绝心的面前,随手整了整身上的官服,道:“你以为你现在还有秀才功名吗?你什么都不是!这大堂之内,你只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是死是活,全凭本官做主!来人,替我教教这位沈家少爷,何为下跪!”

“跪下!”两个气势如虹的衙役出现在沈绝心的两侧,提棍狠狠的打在她的左右腿间,让她双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

“你!”被两个衙役狠狠的打跪在地,沈绝心不服气的抓起地上的文书,细细读过,没想到竟真的是礼部撤去她秀才功名的文书。“呵呵,孙知浩,你还真是想置我于死地呢!”

“大胆!区区草民,竟敢直呼本官名讳!来人,给我掌嘴!”没了对秀才功名的顾忌,孙知浩当真肆无忌惮起来。他望着堂下被衙役打的嘴角出血的沈绝心,心里没有由来的觉得出了口恶气。觉得衙役教训的差不多了,他又道:“堂下之人,你究竟认不认罪!”

“不认!敢问大人,我究竟何罪之有!大人不着人抓捕真正的凶手,却想要冤枉于我!沈绝心,致死不服!”脸是火辣辣的疼,心更是存着诸多的不屑。看样子,今天真是要将性命交代在这里呢!可是,她不能就这么如孙知浩所愿,绝对不能。

“不认?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抵赖?如此,别怪本官对你下狠手。”孙知浩靠着椅背,心情一阵大好,“来人,先给我打二十大板。”他把话说的甚是轻飘,仿佛那二十大板不过是极其轻松的惩罚,让沈绝心受这样的棍杖之行,实在便宜。

知府大人有令,那些衙役岂有不从?他们本就是只听上级的狗腿,得其命令,只有服从,不能违背。又是刚才的两名衙役,他们始终保持着严肃的面容,将沈绝心推爬在地,手持棍杖,高举之后狠狠打在她的臀上。

“长公主驾到!!!”棍杖在沈绝心的身上打了两下,便有高亮的喊声自外面传来。整队的亲兵于两侧涌进大堂,再之后,两位公公模样的男子手持拂尘引路而来,他们的身后,裳媚儿身着华丽的宫装款款而来,玉龙凤钗斜插发间,她双手稍稍交握在腹间,唇角噙着一抹动人的笑意。宽肥的宫袍垂拖地面,她的身后跟着一小队宫女太监,一举一动,都带着端庄的仪态,其中尊贵,着实叫人不敢直视。

  ☆、第107章 案件重扭转

寻常百姓对皇家事所知甚少实乃平常,但孙知浩到底自京城归来,又有幸成为皇帝钦点的知府,得此等殊荣,对皇家的三三四四自然有个大约的了解。传闻皇帝的亲妹,也就是长公主容貌无双,绝代倾城,尤其受皇帝宠爱。长公主行踪飘渺,几乎不在宫内居住,只偶尔回宫与皇帝小聚。又传长公主手握在朝诸多大臣们的‘软肋’,以此牵制,让他们不敢有过大的动作。当然,这些不过是孙知浩自那些大臣们的口中所道听途说来的,也有大臣说长公主行事不顾尊长,为所欲为,叫皇帝十分头疼,欲将其处之,又忌惮她手里头握有的极其重要的秘密。

甭管传言如何,长公主到底是长公主。而今有幸得见其真容,孙知浩哪里可以怠慢?自那声‘长公主驾到’响彻大堂之时,他已经微整官服官帽小跑着下堂迎接。“苏州知府孙知浩,恭迎长公主驾到。”他跪在地上,视线在裳媚儿的宫袍下摆停留,并不敢抬头沾染她的容貌。

“起来吧。”极其冷淡的一句话,裳媚儿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不远处趴在地上动也不动的沈绝心身上。她冷笑了一声,径直往前走去,便有奴才搬来椅子供其安坐。“听闻孙知府正在审案,本宫恰逢苏州,前来瞧瞧。只是不知,这案子是审完了,还是没审完呢?”

“回长公主,案子快审完了。人证物证完全,只是这歹人迟迟不肯认罪。微臣无法,只好用刑使其招供。”孙知浩说的倒是属实,沈绝心不招认,不认罪画押,这个案子就不能有个彻底的了解。他是不知这位长公主何以这般排场出现,说不定...孙知浩心里头有了遐想,听闻长公主至今不曾许人,若此番有幸受其青睐,前途定然无可限量。

这般想着,孙知浩不禁微微抬头,惊鸿一瞥,心中岂是感叹:美,美极!容貌无双,哪是传闻?他看的太呆,若非有人在旁干咳几声,孙知浩怕会一直呆望下去。世人皆有爱美之心,如此美色,贪恋岂是过错?

“是吗?犯人还不肯招认?”裳媚儿望着仍旧没有动作的沈绝心,又道:“本宫初来乍到,对审案之事甚感兴趣。不如,孙知府重新审来,也好让本宫瞧瞧,大人是如何的断案如神。堂下趴着的犯人,见了本宫动也不动佯装死人,是不是不太好呢?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瞧瞧,杀人凶犯究竟长什么样儿。”

好个断案如神!孙知浩对这个形容词相当喜欢,有心要与裳媚儿交好。他坐回知府上座,端正仪态,官威所在:“沈绝心,长公主让你抬头,你敢不抬?来人,仗刑暂免,把她给我扶起来。”

受疼的身体被两名衙役扶起,沈绝心恨意慢慢的抬起头来,目光所及,整个人不禁僵在原地。她的嘴微微张开,满脸的不可思议。眼前,高坐于孙知浩身边的风华绝代的美人儿,是狐狸精吗?是那个平素里娇媚诱人的红袖坊掌家儿?是吗?是吗?在遇到和若雪有着相同容貌的凌如初之后,沈绝心不敢确定此刻高坐堂上的长公主是否就是裳媚儿。可能吗?她相信裳媚儿身份神秘,且来头不小,可长公主这个位儿,未免高的太过离谱,叫她,不敢相信呐。

望着沈绝心完全出神的脸,裳媚儿身边的奴才们不乐意了,孙知浩也不乐意了。再瞧裳媚儿,非但没有丝毫恼意,反而眉开眼笑,时不时的秋波暗送:“怎么,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呀!离这么远,可是瞧得真切?不如,本宫凑近些叫你好生瞧瞧可好?”

“沈绝心!长公主的尊颜岂是你这般罪人肆意观望的!还不快些跪下!”孙知浩在旁喝道。

“行了行了,孙大人不必动怒。咱们这就开始审案吧!”裳媚儿有些不耐烦的摆着手,望着沈绝心道:“堂下犯人,孙知府说你犯了杀人之罪,人证物证俱在,你为何不肯招认?”

“我并未杀人,如何招认?”瞧到现在,沈绝心算是明白了个大概。虽然她仍旧不敢妄下定论,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位长公主的到来,对她有利无害。

“胡说八道!沈绝心,证据确凿,你休得抵赖!”惊堂木被孙知浩拿在手里,刚要拍下,却因为长公主在堂旁听,最终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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