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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袖红妆_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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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未杀人?这话怎么说的呢?孙知府并非蓄意冤枉他人之人,你且将事情经过说来听听,免得咱们冤枉你。”裳媚儿淡淡的笑道。

长公主发话,孙知浩不同意又能怎样?无奈,他只好附和道:“沈绝心,长公主要你把事情经过说一说,你且说吧!”

“冤枉?从一开始我就在被冤枉!回长公主,草民和死者凌员外乃忘年之交,有生意来往。那日...”尽管这些话她不知说了多少次,但这回,沈绝心几乎把事情的经过连同那些她后来才想到的细节完全还原般的叙述了出来。尤其她被打昏的前后,更是说的详细。“长公主,事情经过便是如此。沈绝心若有半句谎话,天打五雷轰!”

“你有没有说谎本宫不知,但是呢,尸体是不会说谎的。孙知府,你说是吗?”说这话时,裳媚儿的唇角始终噙着笑意。那笑实在颠倒众生,让孙知浩不由得晃神许久。‘啪’!惊堂木被他敲响,尽管长公主在此,他仍旧保持着镇静,喝道:“大胆沈绝心!你口口声声说没有说谎!那为何仵作所写的验尸记录上所记载的死亡时辰跟你进出凌宅时温和!你分明就是居心不良,有意欺瞒本官不说,更是在长公主面前说谎!来人!给我打!”

“慢着!”裳媚儿在沈绝心即将再度受打时出口阻拦,她偏头看着孙知浩,冷声道:“孙知府,据本宫所知,验尸记录并没有任何作用,当时仵作亲自检验后给出结果才是。敢问,验尸的仵作现在何处?”

“这个...”孙知浩迟疑了片刻,吞吞吐吐道:“回长公主,仵作近来家中有事,遂请了大假,返乡去了。”

早料到会是如此。裳媚儿挑起唇角一笑,冲身后的奴才点了点头,道:“不妨事儿,本宫身边正好跟了个验尸能手,此人行事谨慎,观察入微,曾协助官府屡破奇案。陆师傅!”她唤道,又遣了几个亲兵过来,道:“你们和陆师傅一块儿去停尸间验查凌员外的尸体,还有你,和你。你们两个前头带路去吧!”未免陆师傅不识情况,裳媚儿又让府衙里的两个衙役前头带路。

如此插手,当真是顺路前来听审的吗?孙知浩心里头打起了问号,又不敢斗胆直言。只能乖乖呆在原处,等着陆师傅验尸归来。等待的时间尤其难熬,孙知浩自知在仵作的验尸记录上所做手脚实属不该,但是那又如何呢?若非心有不甘,他岂会屡次找沈绝心麻烦?他就是想看沈绝心死掉,也想让苏挽凝知道,她选错了人。

陆师傅验尸完毕,着亲兵将尸体抬了过来,道:“启禀长公主,经草民所验,府衙仵作的验尸记录实在大错特错,上面的死亡时辰,着实延后了一至两日。”

“噢?”闻言,裳媚儿唇角的笑意越发明显。她起身走到沈绝心的跟前,伸手抚摸她被折磨的有些粗糙的脸,心疼之意甚浓,“依陆师傅所言,犯人出现在凌府的时辰根本和凌员外被杀的时辰不相符合。如此,又为何将她手脚禁锢,加以逼供?孙知府说,人证物证俱在,本宫想问,除了物证,人证究竟何处?”

有没有回答,孙知浩坐在堂上迟迟没有做声。饶是他反应慢半拍,也不会不知长公主来者不善。人证物证?物证已经被推翻,剩下的认证,根本就是跑来报案的凌宅家丁。而那个家丁,早在报案之后消失无踪。

“嗯?怎么不说话了呢?没有人证吗?孙大人,你没有人证,我的亲兵近来却抓了个四处偷盗的小贼。不审不知,一审呀...来,把人给我带上来!”也亏得手下的人都不是吃干饭的,如若不然,难保她的冤家会不会继续受苦。

长公主有令,亲兵又谁敢怠慢呢?只见两个黄衫小兵押着一名中年男子走进大堂,刚把其按跪在地,那人赶忙对着裳媚儿磕头不断,嘴里更是求饶不止:“长公主饶命,长公主饶命!草民,不不不,小的没有杀人!杀人的不是我,是我那不知身在何处的表兄!他混进凌宅做家丁,打算与我合谋盗取些钱财。谁想到被凌员外发现,出手制止,方才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儿啊!”

  ☆、第108章 公主最倾城

被带进府衙大堂的男人不是一般的害怕裳媚儿,冲着她的所在磕头求饶不断,额头撞击在地上发出生硬的响声,叫人听得极其揪心。“够了。”裳媚儿转过身轻甩袍袖,走到男人的面前,微微俯身,居高临下:“本宫不过要你交代实情罢了,你这般呱噪,着实叫本宫烦躁的很呢。”

“公主,公主!”男人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额间隐隐的浮起红晕。他试图吞咽口水润润干涩的喉咙,对面前的绝美女子,不敢有半点儿非分之想。都说最毒妇人心,如果不是遇见长公主,男人不会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所在。他的身上没有伤口,却绞痛异常。长公主命人在他身上动的手脚,几乎叫他在被抓以后痛不欲生。偏偏她最清楚人性,当他打算撞墙自尽来了解痛苦的时候,她命人带来了得以舒缓他疼痛的药,关怀备至,叫他再起贪生之念。如此反复,他实在苦不堪言。

“公主,你要小的交代的,小的全都交代。”男人的双唇颤抖着,泛红的眼底透着最单纯的求饶:“小的家穷,少时靠小偷小摸过活,后来胆子大了,就做起了入室偷盗的勾当,从未失手。一个月前,小的的表兄找到了小的,要和小的放手大干一场。他说凌员外家缺少人手,且是个相当有钱的主儿,不然...也不会把生意越做越大。表兄与我商定里应外合,他在府里做家丁,以做照应。谁知我俩下手之时,正巧被凌员外撞见。他指着小的的表兄加以训斥,又说要去官府告发。表兄起了杀意,用随身带的匕首杀死凌员外。当时,小的是要跑掉的,谁知表兄先走了一步,要我...要我收拾残局。又正巧,正巧沈家的公子来找凌员外,我当时就想,若能嫁祸他人,便...没事儿了。所以就...公主,公主!小的所言句句属实,还望公主开恩,绕我一命呀!”

“这么说,那日沈绝心所见的神色鬼祟的家丁,是你喽?”裳媚儿抬头,目光淡淡的扫过一动不动的坐在堂上的孙知浩,着人把男人带到沈绝心的跟前,道:“你且认认这个人,他就是那日引你入凌员外卧室的家丁吗?”

“是他!”果然,哪怕他换了装束,沈绝心仍旧可以将他认出。嫁祸之人,害她锒铛入狱所受苦难之人,她如何能忘?似乎情绪有些激动,沈绝心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攥紧,却被温和的掌心安抚,逐渐松开。她抬头,裳媚儿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边,将手悄悄的覆在她的手背,眉眼温和,笑靥如花。“你真的是...”忘了身上的伤口尚且隐隐作痛,沈绝心痴痴的望着身旁之人,目光凝视,她可不就是狐狸精吗?狐狸精,长公主,这样极致到两端的身份,着实让人反应不及。

裳媚儿没有作答,她暗中着力捏了下沈绝心的手背,而后优雅的离开她的身旁,并没有被谁瞧出丝毫的不妥。“孙大人,没想到此案的经过竟是这样的呢!不过,我倒是好奇一件事情,苏州府衙的仵作莫非是个初来乍到的新手?否则,怎的连起码的死亡时辰都估摸错呢?还是说,这里头有谁暗中作梗,蓄意为之呢?”她颇含意味的望着孙知浩,不等他作答,又故作惊讶的将目光落在沈绝心染血的衣衫之上:“呀!这是怎么回事?沈绝心身上的伤,孙大人?你身为知府,竟做此等糊涂之事?!”

“长公主殿下!”被冤枉了,孙知浩起身走下大堂,拱手道:“她身上的伤并非下官所致,下官未曾对她动用私刑,还望长公主明断!”事已至此,孙知浩深知自个儿的如意算盘打歪,不过他也算满足了,能让沈绝心在监牢里挨上多日,又被折磨成这般,实在出气的很。

“是吗?”裳媚儿不信,走前抬起沈绝心的下巴,目光灼灼:“沈绝心,你来告诉本宫,身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此时此刻,怕早就不是追究真凶的事儿了。本来案情如何与裳媚儿无关,她所要的,是保沈绝心平安,更是要替她报仇!

“回长公主,草民身上的伤是被她人所伤。不过,草民倒是好奇,当日是牢头儿亲自开门让她进来,草民也曾求救,但牢头儿却无动于衷,且就算是瞧见了草民身上的伤,都未做任何表示。这点,不得不让草民猜测,是否是监狱的牢头儿有意置草民于死地呢!长公主体恤百姓,公断是非,还望您替草民做主!”顺杆儿往上爬这种事情,几乎是沈绝心的专长。加之她和裳媚儿之间的默契,轻而易举的就能了解对方的用意。所以,她隐去了凌如初的事儿,又添了点儿油加了点儿醋,也要把苗头暗指向孙知浩那边儿。

“什么?一个小小的牢头儿,竟有如此歹心!来人,把人给我带过来!本宫要亲自审问!”朝廷历来都没有公主审案的例子,偏生裳媚儿总喜欢在不同常人的路上越走越远。因而,她坐到了知府的上座,惊堂木狠狠一拍,指着带来的牢头儿,道:“大胆牢头儿,你身兼看管牢狱之责,却徇私枉法,妄图置人于死地!你是自己招呢,还是要本宫的人帮你?”

“公...公主?!”牢头儿哪里见得这么大的动作,当下吓得跪了下来,一五一十的把实情招了出来:“不是小的的错,是知府大人!”他指向身边的孙知浩,却被他一个眼神惊得收回了手:“公主,是知府大人让小的不要管的,他还说,如果那人当真要了沈绝心的命,就用草席收了她的尸首,抛于乱葬岗就得。公主,是知府大人与沈绝心有私仇,小的...小的还知道,仵作是大人故意遣走返乡半月的,且....那张验尸记录,也是知府大人亲自动手改动的。这事儿,衙门里的人几乎都心知肚明,公主不信的话,可以问其他人。小的,小的无辜,小的冤枉啊!”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胡说八道!”眼见所做之事全部败露,孙知浩的脸一阵清白。他站在那里不知是何动作,过了会儿,他突然跪了下来,望着几乎瞬间转换身份的裳媚儿,道:“长公主殿下,下官乃皇上钦点的知府,所做之事皆为朝廷,为百姓。又怎会如他所说,因为私仇故意报复?想必,定是牢头儿逃脱责任,方才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下官身上。还望长公主,明断!!!”

“你这自私自利的小人!做了事不敢承认!”牢头儿当真没想到孙知浩的脸皮可以这么厚,明明是他自己做错事,还要装出一副受了冤屈的模样。这样的人,这样的人!牢头儿指着孙知浩,气的险些吹胡子瞪眼:“你这样的人也配做知府!你根本就是一个小人!!!”

“行了行了!”裳媚儿摆摆手,她可不是要看两个人斗得脸红脖子粗的。她要的,是让孙知浩后悔对沈绝心所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孙知浩,本宫不是傻瓜,你就不必再在本宫面前演戏了。你为了一己私欲,竟想方设法的冤枉她人清白。来人,去掉他的顶戴花翎,依他这般品行,本宫可得好好问问,他是怎么坐上知府之位的。还有,将与案情有关之人押入大牢,贴告示,抓捕在逃凶犯。至于沈绝心,赐座。”

多明显的偏袒!一个被削去功名的草民,既是与案情无关,还她清白让她回去就得了,怎的还要赐座给她,让她旁观另案?这简直,不是一个公主该有的行为。当然,裳媚儿所做的那些,从来都脱离了身为公主应有的作为。所以,她这么做的时候,别人尚且不能适应,不敢相信,但跟在她身边的那些奴才,却早早的习以为常。

“长公主!下官冤枉!下官根本什么都没做!”到底不肯放弃自己辛苦得到的官位,孙知浩跪在地上大呼冤枉。如果,早知道长公主会在苏州出现,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过早的处理掉沈绝心。然而,事情从来都不是所想的那般简单。为一己私仇害得自己丢掉官位,还真是不值!

“冤枉?本宫向来不曾冤枉谁呢!不过呢,孙知浩,你不是自诩为朝廷为百姓吗?”裳媚儿对身边的奴才打了个眼色,“你瞧,宫里头现在缺少净身的太监。我朝又提倡节育,以优化百姓生计。不如,你就以身作则好了。本宫不冤枉你,倘若你真能...唔...那本宫自然会向皇兄进言,让你多做为朝廷有利之事。来人,本宫还有事情要忙,你们就带他下去,净身之后再做后断吧。”

晴天霹雳一般,孙知浩在裳媚儿起身后立刻软做一滩烂泥。男人的子孙根儿可算是他的第二条性命,裳媚儿开始就不怀好意,而今更是借了那么多理儿想要断了他的后路。“不!不!!!”哪里有谁还在乎他是不是皇上钦点的知府,哪里还有谁在乎他此刻的拒绝?长公主有令,奴才们自然得竭心尽力的完成。说到底,官大一级压死人,孙知浩纵然有些能耐,面对皇帝的亲妹妹,他又能做些什么?只是,他着实没想到,长公主会对沈绝心如此偏袒,更没想过,这场原以为是上天有意帮忙的局,从开始,就注定了他的惨输。

眼见着孙知浩被拖了下去,沈绝心整个人都僵在原处。净身,这个任何人都清楚的词儿,所饱含的意味,沈绝心不会不知。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裳媚儿如此惊艳的出现在这里,所带来的,几乎是叫人反应不能的变局。自己受了伤,孙知浩却是断了命根子,如此相比,还真是有些大快人心之感。这般想着,鼻息之间隐约有浓郁的芬芳飘来,她抬头,裳媚儿不知何时站在她的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跨坐在她的腿上,不理会她此刻的狼狈,倾身一吻,羡煞旁人。

“让冤家委屈了这么久,这仇,总算是报了。不过,事情还没完呢!我让人把你身上的伤处理一下,沐浴更衣,你这便随我回宫吧。皇兄,很想见你呢!”

  ☆、第109章 愿卿长相守

“你~就是沈绝心?”原本静候在御书房里的奴才们已被遣走,沈绝心跪在地上看着停在眼前的一双锦靴,听着它们的主人用阴阳怪气的声音问话于她,“听说你是苏州生人?瞧你相貌平平,哪里来的本事勾引皇妹呢?瞧着唯唯诺诺的样子,皇妹到底是看上你哪点了?听说~你家极穷,住的是郊区的茅草房?这么个身家背景儿也能惹事儿,看来你的胆子还真是蛮大!还是说,你仗着皇妹对你的宠爱,行事没有顾忌?”

锦靴的主人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着,根本没打算给沈绝心说话的机会。她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瞧着沈绝心恭敬的跪姿,压根儿不想她过早起身,“听皇妹说~你与朕有相像之处,朕怎么瞧着,你就跟从万人堆里儿随便挑出来的一个似地,平平凡凡,没半点儿本事呢?皇妹才貌天下无双,配你这么个庸人,真是可惜。你说~皇妹怎么就瞧上你了呢?朕瞧来瞧去,真是替皇妹可惜。朝中多少有才学有相貌的众臣皆对皇妹倾慕已久,她选谁不行,偏偏挑了个苏州生人?听说~皇妹要随你迁居凉州?你家里那么穷,实在委屈了皇妹。”

穷这个字眼儿被提了太多次,沈绝心几欲反驳,又不敢斗胆顶撞当今圣上。狐狸精到底在皇上跟前儿多了些什么呀!沈绝心越听越不是滋味儿,什么住茅草房?又什么可惜什么委屈。她跪得膝盖酸痛,皇上却迟迟不让她起身。狐狸精呢,她到底哪里去了,此番面圣,到底是羊入虎穴呢还是被推火坑?

“唉!你可知皇妹为了你,险些与朕翻脸?堂堂一个公主,怎么可以干涉朝政呢?她擅自盗用玉玺,又偷拟圣旨降了朝中大臣的官职,这个乱子,朕好不容易将其平息,她又私自替苏州知府净身,把人丢进了冷宫做奴才。你说说,这些乱子因谁而起?还不就是你?沈绝心,朕本来有意将皇妹下嫁朝中大臣,既然皇妹打定主意跟了你,朕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你最好把她给朕看劳了,千万千万...别再惹出什么事儿来。江山社稷不是儿戏,皇妹再这样下去,朕这个皇位怕是坐不稳了!你家穷,朕不能让你委屈了皇妹,也不能传出去让他人笑话。故此,你与皇妹的事儿,朕不予昭告天下。赐你千两黄金,首饰三箱,再予凉州府邸一座,好好和皇妹过日子去。”

“皇妹最喜铺张浪费,朕节省的那些开支,全耗在她的身上。望你好生劝导皇妹,精打细算才能长久。若是赐你的这些不够,朕也不打算给了,除非皇妹亲自来要。沈绝心,皇妹心思单纯,你可不能骗她,更不能欺负了她。唉!她就是个孩子啊,这么早嫁人,朕心疼呐!”

沈绝心怀疑自个儿听错了,那么一个妖孽,一个精明又懂得敛财之道的狐狸精,她会心思...单纯?霎时,沈绝心觉得皇上嘴里说的皇妹所指的并非是裳媚儿。难道说,皇上还有一个妹妹,而这个妹妹又善良又单纯?那裳媚儿呢?沈绝心的脑袋有些混乱,她一边为皇帝所赐的那些财富兴奋,一边又矛盾着她口中所提的皇妹究竟是不是裳媚儿。

正纠结着,守在门外的奴才突然高喊:“长公主驾到!!!”听到声音,沈绝心突然被一只手急忙拉起,不过不经意的一瞥,她突然愣在了原地:那是个身穿黄衫的面皮儿白皙的年轻人,眉宇间透着隐隐的愁绪和浑然天成的威严。她的五官精致,和裳媚儿有七分相像,唯一不同的是,在她的身上并没有任何有关妖娆妩媚的蜘丝马迹。虽然如此,沈绝心仍旧可以肯定,方才在她面前不断的碎碎念的皇上,听到声音急忙拉她起身的皇上,是女子,是个地地道道的如假包换的女子。

女子,女子也可以成为一国之君,成为九五至尊吗?哪怕是伪装过后,也可以轻而易举的被察觉是女子,如此明显,她究竟是如何得到臣子的拥护成为皇上的?蓦地,沈绝心记起裳媚儿曾经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告诉她关于她的姐姐的事情。难道,那便是实情吗?眼前的女子,是踩着父亲的尸体登上皇位的吗?

有脚步声传来,裳媚儿一改往日的妩媚姿态,洋溢着欢喜拥进亲人的怀里,那副小女孩儿的无邪笑容,当真让沈绝心错觉的忘了裳媚儿的本性。还以为,现在的她,才是真真正正的裳媚儿该有的模样。

“姐姐~,看来你们两人相处的着实不错呢!”面对比肩而站的两个人,明明中间的氛围是那般的不和谐,裳媚儿却佯装不知。她亲昵的挽着皇帝的胳膊,不讲尊卑,更没有丝毫伴君如伴虎的怯意。

“这丫头,不是叫你改口了吗?是皇兄,皇兄!”被挽着手臂的年轻皇帝下意识的扫过沈绝心的脸,宠溺的伸出手指点在裳媚儿的额间,引来对方一阵笑意。“丫头呀,你选的这个人,嗯!朕甚是看好!你瞧瞧,当真是一表人才,与你尤其匹配!朕给了她赏赐,也好让你们的日子过的舒坦。对了,缺什么就和朕说,可不能委屈了自个儿。还有呀,得时常回宫探望朕才好,不然...朕可就要微服出访,去你那儿了!”

明明是姐妹间和谐亲密的谈话,却让沈绝心有种离她们远远儿的感觉。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能演,一个比一个能装。刚刚她还是皇帝口中的相貌平平的庸人,这会儿却成了尤其匹配长公主的一表人才;刚刚嫌弃皇妹铺张浪费,要自个儿劝导她精打细算,这会儿却成了缺什么就说,不能委屈?在此之前,沈绝心是没见过皇帝的,但经此一见,她觉得不如不见。

还有裳媚儿,她此刻那张顶着无害的笑意的脸,真的是她吗?明明那般懂得赚钱敛财,却成了年轻皇帝口中的不懂得精打细算更心思单纯?另外,她们之间到底是怎么说她的呢?为什么本是苏州首富,家财万贯的她,成了住在城郊茅屋的穷人?这两人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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