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敏很嚣张_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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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这水洇因为仗着北静王府宠爱,又有嫡亲的姨母贵为皇后,私底下身边嬷嬷丫鬟不敢管她,早就看了杂书移了性情,满脑子才子佳人。她为水溶出的主意异想天开的得很,却自以为得意。

  水溶不知水洇心中所图,只觉水洇建议是个法子。但是自荐女婿到底惊世骇俗,且睿智侯自己探花出身,才高八斗不说,林家已经有二子一人解元,一人二名的举人,也在自己之上,便是凭才自荐,林家人哪里看得上自己。水洇听了哥哥犹豫,又说:林家人一门才干悠长是他们本事,但是林家女择婿,自是在外人里头挑。京中王孙公子,哥哥又差了谁去?比不上林家兄弟倒没什么,难道他们家能养着林姑娘一辈子不成?

  水溶听了有理,但是他终究犹豫得很,这一犹豫便是两月,林砎、白瑾等人已经回来了。

  世上竟有那么巧的事,水溶终于鼓起勇气去当街拦林如海,要自荐为婿,却正好遇上林砎一行回京,在太白楼下几拨人一起相遇了。

  林如海听了北静王世子的荒唐言语,恨不能赏他一马鞭。怒斥道:“世人多是刻薄女子,世子如此行为若是成了人家只说世子风流,若是不成,也与世子名声无碍。却不想我女珍重在家,从不曾有出格言行,却飞来横祸,经此一事,世人要如何编派她的名声?你便是王府世子,我林家女也不是这样给人欺负的,我若不到北静王府讨个说法,便不是林如海!”

  林如海正掉了马头就要往北静王府去,却飘然一少年从天而降,啪啪两掌落在水溶脸上,声音清脆。水溶只觉眼前白云飘过一般,一个身着白色蜀锦的玉质少年便落在自己眼前。少年看上去比自己尚且年幼几岁,但是却生得高而挺拔,许是年纪尚幼,横身未长,显得有些纤瘦。只白衣少年生得俊美而凌厉,在他的双目逼视下,水溶不禁倒退了半步,忘了面颊生疼。

  水溶在发愣,水溶的随从小厮等人见了世子挨打,那还了得?围将上来就要打白瑾。

  白瑾是什么身手?若是让这些人摸着他一片衣角,便是他学艺不精。围观众人眼见那从天而降的白衣公子被世子仆役团团围住,插翅难飞了。却见白衣翩翩,白衣公子单脚地上一点,冲天而起,眼花缭乱间,如同一直巨大的白玉蝴蝶翩翩,哀嚎声声中,世子仆役个个飞出,远远摔在地上哀嚎不止,却爬不起来。

  众人竟没看见白衣公子怎么出手,只见水家奴仆一人脸上一个脚印,高高肿起。才知道电光火石间,这许多仆役都被白衣公子令人乍舌的速度踢了开去。见了白衣公子这样的武艺,见识浅薄胆小的,直呼此乃狐妖,大家快些回避。

  原来民间传说狐狸具灵性,经过修行可化为人形,且狐妖无论男女,必是俊美绝伦。这白衣公子方才只天上一转,一圈子膀大腰圆的豪奴就远远飞出了,公子又这样华美无双,不是白狐成精是什么?听过传说的人散了许多,又有胆大有见识的依旧留下来看热闹。

  原来这飞身而下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白瑾,众人见一华美少年从天而降,直如谪仙下凡尘,打得那个无礼的北静王世子瞠目结舌,又踢得一众豪奴满天飞,便有不信狐妖只说的在一旁驻足看戏。

  林如海一看白瑾使用轻身功夫潇洒落下,也是一愣,问道:“瑾儿,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林砎、白瑾一行捉了大雁,一点子皮毛不伤,便急急赶回,进城之后已是酉时。四人知道贾敏贤惠,若是提前告知贾敏自己几人今日归来,不知道贾敏又多郑重准备,好生劳神。

  一来贾敏才忙过林硕大婚,从准备聘礼开始没歇息过,二来林砎打小的最体恤贾敏,不愿母亲操劳,便说今日就在太白楼吃过饭再回家,两厢便宜。白瑾江湖儿女,自然不拘小节,极是赞成。林砆、林碀亦是不忍贾敏操劳的,众人便下了马,直奔太白楼,点了一桌子菜还未开吃。

  又因几人知道林如海下班从此路经过,便留着意,若是父亲归来,倒要上前行礼。所以众人窗口留心,远远的看着林如海来了,正欲上前拜见。白瑾却瞥见水溶两个眼睛也盯着林如海,神情紧张得很。

  白瑾告诉林家兄弟后,四人商议,先不下去打草惊蛇,且看水溶是要作甚。因而四人在窗户注意水溶行为。

  凭谁能想到水溶竟是要干那自荐为婿的惊人事。四人在窗口听得惊了,听水溶说得越发不堪入耳,林家兄弟就要下去打人。直到听到林如海怒斥水溶,四人一般心思,三个林家子心想让父亲骂足了打人不迟。一个心想揍你之前倒该先让林世伯骂个痛快。

  是以林如海将将骂完,白瑾便从天而降,结结实实打了水溶两个耳光。

  白瑾打完水溶踢飞水溶豪奴,林家三兄弟也下来了。四人先一人一拳招呼在水溶身上,再向林如海恭恭敬敬行了礼。

  白瑾才过头来,对着水溶冷笑一声说:“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便自负才华堪配林妹妹,连我一介布衣都嫌你粗鄙。你若当真自信才华,可敢跟林家兄弟比过?琴棋书画随便择,赢了无论林家大爷还是二爷,只怕林家世伯才会拿正眼瞧你。”

  水溶被白瑾打了,白玉一般面皮上红肿着两个掌印,现在却无暇顾疼,他对白瑾道:“我自向睿智侯爷提亲,管你什么事?林家兄弟才名远播,我本不及他们,但是我只需强过其他向林姑娘提亲的人便是,本不需要向林家兄弟讨教。”

  围观之人多了起来,但凡有些体面的人物,谁不觉得这样丢脸得很。白瑾摇头叹息,不知这北静王怎么养的儿子,这样天真。白瑾心想,不如早打发了这人,不然这样让人围观,这傻世子无妨,岂不玷污了林妹妹。白瑾便道:“这样吧,明日辰时,咱们相约太白楼比试,不用林家兄弟下场,只要我胜了你,你便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乖乖到林家向睿智侯爷赔礼道歉,如何?”

  水溶出身高贵,平日惯听奉承,门人清客无不说他才华极好。加之他素来来往的王孙公子,确是以他才华居首,便以为不合林家兄弟比,自己定能生出眼前这个少年,抬头挺胸,傲然应了一言为定。白瑾又笑说我不占你便宜,你自请了公证人来,比试科目规则一律你拟定,免得说我欺你绣花枕头烂草包。

  水溶听了这话好生不服气,心想,论绣花枕头,你华美俊雅处,可比我像多了。他有忖度眼前这少年一身武艺出神入化,不知花了多少时日在武艺上,学识自己不用怕他,遂冷哼一声,说一一言为定,带了身边随从小厮告辞。

  林如海也早想打水溶一顿,但是他作为长辈不好动手,谁知在这里碰到白瑾几个。虽然为黛玉出头,林家兄弟出面最好,但是白瑾出手也不差什么。因而不去管白瑾、水溶之约,只管叫上四人一道回家。

  林砎言道:四人已经在太白楼叫了酒席还没用过,现下回家岂不浪费?再说因近日进城时辰已晚,怕回去叨扰母亲备饭好不麻烦,现在回家还不闹得厨房兵荒马乱?

  林如海听了有理,且他本性也有洒脱不拘小节的一面,便派了小厮回家报信说今日自己外头吃过饭回家,便提脚上了太白楼,和几个子侄一面吃饭一面叙别来之情,两厢便宜。

  几人用完晚膳回家,贾敏早已知晓砎哥儿三兄弟和瑾儿回来了,果然带回好活蹦神气的一对大雁,没伤着一点毫毛,命人拿笼子养好了。又嗔怪砎哥儿几个回来也不着人送个信,都不能提前备着,现下屋子没收拾,晚上怎么好住。

  其实砎哥儿几人的房间贾敏亦是每天派人打扫,哪里就不能住人?不过她贤惠,爱惜子侄罢了。林家三兄弟和白瑾自然是说狠不必麻烦云云。

  今日下班遇到水溶当街自荐为婿之事,看到的人极多,必是瞒不过贾敏。林如海安寝之事,少不得向贾敏说了。贾敏听了好一顿气,自己黛玉恪守本分在家,七岁开始不见外男,没有一点儿越礼之处,水溶如此行为岂不是坏了玉儿清清白白的名声?世人苛待女子,说不定私下相会这样的无中生有的事都要传出来,真真祸从天降。

  又听闻白瑾和林家三兄弟打了水溶,贾敏点头恨声直说:打得好,只恨老爷是长辈不好出手,不然老爷也上前加上两脚才知道咱们家女儿不是好欺负的。又听说瑾儿约了水溶明日太白楼比试,贾敏冷哼一声说:瑾儿文武双全,水溶那小子当真不自量力。

  贾敏想到北静王家一直自持水溶容貌才学俱佳,但是那里比得上瑾儿一个零儿?贾敏越发将砎哥儿几个和白瑾离家这两月里给几人做的衣裳找来,明日送给白瑾穿了,比得水溶成落魄王孙才好呢。

  白瑾喜着白锦,他的衣裳皆是上等蜀锦又用白蚕丝绣了白色暗纹,真真玉质公子无双。明日穿了太白楼上琴棋书画比过,不知怎样出挑呢,只贾敏叹道碍于礼教大防,自己不能亲见,不然她都想去一观。

  次日起来,贾敏命人将昨晚极淡龙涎香熏好的衣裳送给白瑾。白瑾有个癖性,他不喜花草熏香,用的龙涎香都是小蓬莱带来的,并不带香气,细闻仿佛置身冰雪世界的冷冽,竟是极衬他这个人。谁知传话的丫鬟回来说,白家大爷并不在房里。

  贾敏一听,今日约了人比试,怎么人还不在了,问了林砎兄弟几个,皆说不知。贾敏忙命人寻去,须臾,白瑾又回来了。林砎兄弟几个上前相问,大清早的,你上哪里去了 ?白瑾笑而不答,只说辰时将至,咱们快换了衣服去太白楼。

  一行人到得太白楼,将将辰时初刻。水溶已经精心收拾过先行到了,延请京中琴棋书画有名的几位名师作公证,白瑾自无意见。众人见水溶时,只怕北静王府家中有名医,他脸上红肿倒是消了,看不怎么出来。衣着华丽俊雅,显是认真收拾了来的。

  四人昨日皆出手打了水溶,只太白楼前围观人甚众,当真打出个好歹来,只怕麻烦不断,所以四人出手有轻重,打得水溶极疼,却并没有什么大伤。不然四人一拳一脚加身,水溶此刻哪有命在?

  水溶出门前在铜镜外站了,自觉风流潇洒不让任何人。谁知今日见了白瑾通身气派,又暗暗自惭形秽,气势上便低了一头。

  白瑾原说题目水溶自拟,水溶虽然有些偏门小才,不过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比正紧文章他哪里拿得出手。且昨日他不知白瑾是谁,回去却打听了白瑾便是今科江南乡试第三名,只战书已下,后悔不及,只得捡了平日自己擅长的比过。

  水溶心想:经世治学的文章好,不见得琴棋书画的雅技好,自己未必便输,在家自我安慰一番,今日早早来了。几位公证已然就位,宣布了比试内容就要开比。听说今日北静王世子约了林家举人贵客比试雅技,太白楼平日贵客就多文人雅士,今日倒来了不少太白楼常客围观。

  有好事的连胜负盘子已经开出,不为赌博,只为有个彩头,看起比试来更加尽兴。因为知晓白瑾是举人,自然押白瑾胜出的极多,水溶名牌面前的盘子,筹码少得可怜。

  公证命双方递上参比之人名帖,双方递上之后,其中一个公证人宣布比赛规则,竟是每人可请二至三人相帮,但相帮之人要在参赛人名帖之上。这已经是极无赖行径了,若是先行宣布规则再递名帖,不说别人,只加上林砎一人,水溶再请二三人有专长的来助拳,也未必能赢了白瑾去,如今水溶那头名帖开出,却是请了京中极有名的专擅手谈、书法和丹青的三位名士。

  见了这等不合理规则,水溶名牌前盘子筹码立刻多了起来。先行下注押白瑾的直呼不公平,不过一来大家都是有体面的雅士,二来所下之注不过助兴,倒没人当真反悔。

  漫说围观众人,便是其他三位公证听了这规则,也提出疑议。只昨日白瑾托大说比试内容水溶自择,比试规则水溶自定,如此先递名帖后宣布规则虽然不够磊落,但倒不算违了白瑾本意。

  白瑾也不管被人算计,冷笑一声,言道便是四人一齐来比,又何足道哉?这口气猖狂得围观众人到抽一口凉气。水溶不过尔尔,他请来助拳的三人却是了不得极有真才实学的,这年轻举子也太傲气了些。不过他生得太过俊美飞逸,淡淡疏离中傲气横生,犹如谪仙傲立冰雪世界,众人又觉他原该如此高傲,若是谦逊了反而不配他。

  水溶只在规则上做手脚,比试倒是规矩得很。相对各四张大案一字排开,两排相对,共是八张。上分设长琴、棋盘棋子、笔墨宣纸和颜料画笔画纸。

  公证人说,手谈只需一桌,遂又有小厮上来抬下一桌围棋,将上摆围棋的大案移至大堂中间,其他六桌依旧两两相对。

  水溶先至琴案前坐下,净了手,拨了几下琴弦,调正了音调。便挥舞双手弹奏起来。只见他双手时急时缓,琴声时而婉转时而激昂,真真琴技一流,指法高超。一曲甫毕,余音绕梁。众人听得鸦雀无声,水溶收了指法,停歇片刻,方站起身来,太白楼的众人都是有鉴赏力的,大家都知水溶琴技乃是真高绝,因而水溶起身之后,掌声雷鸣,经久不绝。

  水溶虽然在真正名士面前上不得台面,但是他琴技在京城中小有名声。原有些真名士看不上他,觉得一个纨绔能有多大本事,今日听了,倒肃然起敬。这等琴技,勤奋、天赋缺一不可,绝不是等闲附庸风雅就能练就的。

  白瑾听了微微一笑,也在琴案面前坐了,伸出一双修长白净手,净了手,只在琴弦上吹一口气,便传出琴声铮铮悦耳。他用内力吹动弦,动作轻柔如吹去琴上灰尘,端是俊雅潇洒。其实他这一口气轻轻吹过,已经试过音准了。

  众人只见白瑾右手往长琴中间一压,却是将一张长琴切作左右两半。众人正在疑心哪有人这样弹琴的?这白家公子长得谪仙一样,却是不会弹琴的粗人不成?

  只白瑾右手按在琴中,便仿佛将一张长琴切做两张,切短琴音阶叫长琴为高。只用左手弹出,一手曲子高亢激昂,犹如万马奔腾,又如大河奔流,磅礴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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