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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庶子之陪读_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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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景心中又是憋塞着痛苦又是盘算,一时心如乱麻,晚上躺在客栈的床上也睡不着。这自是被有心人利用,与那刺客应该是一伙。许多人都怀疑是二皇兄,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太子可能更有嫌疑。

  虽说太子被贬到封地,陈家元气大伤,但如今储位未定,玄隐又占了个长子名分,陈衍还在朝中任着右相,也难免老根发新芽,枯木又逢春,毕竟冯家的态度可是暧昧的。

  一路有吴应子的随行,虽说时而犯傻时而严肃,却少了许多祸端,玄景看吴应子的眼神不禁更沉了些,想这人一身那么俊的功夫,江湖定有传闻,这一路才安静那么多。这样的人跟在身边,定有蹊跷之处,但他现在需要他这样的好处,能有所用自然也不能忌讳太多。等到了长安,就算承了他一个情,但若真与父皇交代的事情有关,怕他也做不得主。

  玄景回到宫中与轩帝相见后,即立刻要求去看望邓夫人与邓小夫人的遗体。楚嫣则被轩帝大发到挽凤阁看望周云。玄景牵涉太多,轩帝本不想答应他惹来非议,但看着玄景消瘦的样子,还要担心着许多,便也随他了。如今冬季尸体腐烂的没那么快,又垫了些冰块,还熏着香,邓小夫人那样子便也与死去时差不了太多。玄定与玄肃跪在尸首的右侧,满脸麻木哀恸,脸色苍白,听宫人说除了吃饭睡觉,便就守在这里了。

  玄景磕了三个头,起身看邓小夫人的模样,脸色青白,嘴唇发乌,明显是中毒的症兆。若真是想下毒,他母亲定是不会做得这般明显。玄景在玄定与玄肃身侧陪跪了一会,稍微劝解一番后便去苣若宫。

  如今苣若宫内只留下了邓夫人身边最忠心得力的侍女与工人,其他的都被打发了,一时间比往常冷清了许多。邓夫人见到玄景很是心喜,但即使被禁足,却还是早得了消息,便也还能端着。玄景也并未将那些放在心上,便直奔主题道,“母妃,你可知到底是谁害了姨母?”

  邓夫人一脸怅然的神色,“前些日子你舅舅传消息来,那下药的侍女已服毒自尽,但她与曾经的太子詹事好过一段。虽然她指认了我,但并没有其他证据。”

  “那父皇知道吗?”

  “你父皇定是比我们清楚的。”

  “父皇是觉得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洗脱母妃的嫌疑?”

  邓夫人轻嗤了一声,“怕是觉得大皇子与六皇子毕竟也是他的儿子,虽说平常不怎么关心,但也真下不去手。”

  “母妃放心,过一段时间父皇定会还你自由的。”

  邓夫人爱怜地摸了摸玄景的脑袋,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楚嫣见过周云后,便出宫将吴应子领回了平川侯府。周云见到楚嫣激动了好一会,等到家时,天色都已将黑。往常楚弥这时间还在太学中,楚嫣便准备在兄长房里等他。不想正屋内,早点了一支大烛,楚弥正一手支着下巴,望着烛火发呆。

  蓦然感觉到人声,楚弥抬眼看到楚嫣,立马站起了身,拉着楚嫣的身体反复看着,还扯了扯他肉肉的脸颊,恨恨道,“你这兔崽子,就只会让人操心!”

  楚嫣在那卖憨道,“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楚弥其实也只是在近几日得了坠崖的消息,心里还未焦急许久,知秋便将玄景传回来无恙的消息告诉了他。他将楚嫣转了一圈,发现只是瘦了些,便安下心来,看向吴应子道,“这就是救了你们的大侠?”才看清吴应子的面貌,便惊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33:这节奏我也觉得很坑爹。。。只能说自己果然在学会讲故事的道路上还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出阁

  30

  却说吴应子正是当初在闹市中救了楚嫣的那人,当时楚嫣年纪小,受了惊吓,也没太记住那人的样貌,楚弥那时却记得十分清楚,毕竟想着知恩要图报,不想后来再也没见过那人。

  如今吴应子又救了楚嫣一次,也未免太凑巧。楚弥和吴应子招呼一番,楚嫣早已不耐烦,拉扯着楚弥到了他的住处倚兰轩,歪躺在阁楼上窗前的那张软榻上,立马化身一滩没有骨头的软肉。楚嫣在家时最喜欢这处的风景,从窗外可以看到层层朱墙翘檐,一直到苍玄宫巍峨屋脊上螭吻(注1)雕像模糊的影子。苍玄宫内除了帝王、皇后与太后寝殿以及其他的主殿,很少有修成几层的阁楼,椒风殿也只有一层,无法在高处看到整个苍玄宫乃至长安城的视野,真真成了墙内的孤陋寡闻。

  这里的感觉每每让楚嫣想起当初在辟雍学堂小时候跟着周夫子学书的情景,傲气不太搭理他的玄湛在记忆里也比小时候可爱了许多,不过这种怀念的感觉还是很不适合楚嫣,一会儿那种情绪就完全烟消云散,现在跟着扬夫子与邓喜儿到藏书阁学习也蛮好的,天天也还能见到夫子。想着想着,最近楚嫣也很是疲累,便不一会就歪在榻上睡着了。

  楚弥平常不太喜欢其他人到阁楼,但吴应子救了楚嫣两次,而且还有想要知道的事情,给楚嫣盖上被子之后,便也与吴应子在榻上的小几两侧相对而坐,沏上一壶茶,开始慢慢盘问起来。

  楚嫣本就生的一副眉清目淡的模样,天色已黑,阁楼里点上了蜡烛,明灭摇晃的烛光映着楚嫣的模样,一时间让木讷的吴应子都有些看痴了,暗暗地有些红了脸,只是看不出来。

  “好,说吧,你是谁?”

  吴应子一副疑惑的表情看着楚弥。

  “最好是前因后果都解释清楚——”

  楚弥从吴应子的说法中得知,吴应子生长在巴蜀一带的深山中,族中皆为族长马首是瞻,而且与别处不同的是,族长的传承不以嫡庶、血脉为准,而是每一代都会有一个特殊的小孩,这个小孩从小就会被当作继承人来培养,吴应子即是下一任族长。其实这个特殊就是楚嫣以为莫名其妙的双重人格而已。在吴应子族中看来,这并不是神经质,而是上天的赐予,一种人格是自己的正常人格,而另一种则是与上天有能所联系的,虽然吴应子自身意志都没有弄明白,也没有觉得哪一种有族长所说的那种神秘。

  八年之前,吴应子十五岁,要完成族长交待的任务,才能正式学习只有族长才会的族中秘法;而族长交待的任务即是要寻找到一样东西,除了对那样东西的说明,完全没有其他线索。吴应子凭着一股乱撞南墙的勇气与瞎猫碰到死耗子的运气,或许再加上那么一点可能存在的缘分,磕磕碰碰将近一年,终于被吴应子寻到并回到族中。这次出山,族长也只是对吴应子说,“去接受你的命运,随波逐流、顺其自然就好。”不过这时吴应子已对自己的家族与那可能的命运有了一定的了解。

  由于涉及族中秘辛,楚弥也不好问的太仔细,好多地方还是一头雾水,不过也大概知道了粗略的来龙去脉,此时便也很晚了,打发吴应子到客房歇息,简单地收拾一番,便和楚嫣一道在阁楼歇了。

  没几日,轩帝将下毒的宫女作了凶手,明面上结了案,邓小夫人便被下葬了。邓夫人虽被解除了禁足,但自陈皇后被废后,本由她代掌的后宫凤印,被交到了太后手中,宫中事宜则由二皇子母妃程夫人与太后侄女冯夫人共同掌管,

  由此也平静了些时日,但长安城这么大,总是最不缺乏热闹的;其中最大的一件热闹便是清风阁要与秦公子公开择婿,实际上很简单,就是选择一个月朗星稀的好时辰,公开拍卖,谁叫的价高,秦公子便是谁的了。

  如今秦玉已二十多,在清风楼里已经属于年纪比较大的,虽说越发美艳,为之倾倒的人数只增无减,但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这最美艳之后便是急速的凋落,就像月季开得最为荼蘼后便是枯萎。

  但清风楼向来对小倌挑选、训练都十分严格,整体素质也很高,因而小倌从良后清风阁也是十分自由,随去随留,以往的花魁有的跟着自己的心上人离开了,有的像尹老板这般开始走到前台打点生意,有的则自己离开用这些年攒下的钱过自己的小日子。

  但是随着心上人走的,不能生子,家族里也满是嫌弃,有的等闲变却故人心,有的即使并非等闲变却,也是自己人心自己善变,最后有个好下场的,简直少之又少,只能看自己能不能撞大运了。再说出去过自己小日子的,那种清冷简单,习惯了以往的奢华喧闹,再不济也有许多些不熟不生、不咸不淡认识了许多年的人,再从头再来,也有很多人习惯不了。

  到最后,还是会有许多人选择留在清风阁。清风阁里明里暗里十分庞大,也需要打点的人手,只要不触碰刑律,其他也自由的很,毕竟那一个个,曾经或者现在,可都是一棵棵摇钱树,本来就无家业,也无子女,或是游戏,或是蹉跎,都看得开的很,随个人自由、乐意就好。而且在清风阁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这里聚集了那么多好小倌这口的高质量群体,这么多年很多人身体也习惯了,看上了,发展一段无须费心的短暂的身体关系也都乐意自在的很。

  有人说,经济独立,才能人格独立,这话可真真错不了。当了掌事的那些,收入地位都相当不菲,不再是被钱嫖的小倌,有时候还真有很多老客断不了那种滋味,即使不要钱了,还是上竿子巴巴地倒贴着。当真愿意舍下一切出去跟着那人,那人便又还觉得嫌了。

  总总这些,尹老板这么多年也算是看多了,许许多多倒也不稀奇。但向秦玉这般,红透了半个长安城,还要作践自己把自己拿出来叫卖的,清风阁还真没出过,他也弄不明白。秦玉也算从小跟在他身边的,自己还是所谓的花魁的时候,当时的老板觉得是个好苗子,就把他放到自己身边,让好好学着。这孩子小时候脾气就烈,到现在还是一样。

  想到邓允上次来时说到的,他那三皇子的侄子,让他说说可不可以让秦玉去跟着他。如果真能跟着皇子,不管怎样,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但秦玉自己不愿,和他说道,“这世上那些达官贵人哪有几个真心的呢,尹老板您比我看得更清楚。既然我喜欢的不喜欢我,喜欢我的我也不喜欢,又何必勉强,倒不如这般来得干脆。”

  尹老板将这番话说给邓允听时,邓允在他身下从被子中露出半截□□的白皙的身体,有些软绵绵控制不住的黏声,但又强自匀气道,“谁说的,瞧瞧我,还有我那不靠谱的皇帝姐夫。既然这样,也不能坏了清风阁的规矩,随他吧。”

  那时候,邓小夫人还没过逝,玄定还花了大把心思在秦玉身上。如今这个时间,怕是更不妙,尹老板不禁心中更忧郁了。

  注1:螭吻,龙生九子中的一个,多立在屋脊之上,喜欢眺望远方,相传可以防火灾。

作者有话要说:  33:话说猜到尹老板是攻了么?谁说清风阁里的就不能是攻呢,客人中想要的小受也是有的嘛—。—哇咔咔——(猥琐流乱入)

  

  ☆、围观

  31

  那天晚上,清风阁人山人海,喜庆的红丝带挂满了三里街的树上,随风轻悠悠地飘荡着,很是招人。清风阁临水的一圈走廊栏杆边,摆满了一圈莲花灯,映着水面,微微荡漾着灯光。楼里更是灯光璀璨,红纱飘摇,两架素纱屏风摆在二楼的高台上,只露出一个人影,屏风外清风阁的琴师低头在那弹着琴。只要弹琴与听琴的那人入境,即使人声喧哗,便也总能隔离出个世界,酝酿出一些寂寞的情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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