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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商千金_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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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完成你们手中之事。”

  什么?他们没听错吧?提着油桶,众家丁眼中涌出强烈的不可置信。

  “向东走,铜雀街中间最大的那处绸缎坊,想必你们应该熟门熟路,记得把衣裳还回去。”

  那不是他们东家铺子?家丁们迟疑起来。

  “恩?”

  头顶冷恒声传来,强大的压力下家丁们终于顶不住压力,点头应下。

  黎明破晓,沈家后宅苦等整晚的沈墨慈终于收到消息,库房烧了,不过烧得并非胡家进贡库房,而是她秘密放置在暗处的那批货。

☆、第129章 6.23更新

  目送前来胡家泼油放火的家丁原路返回后,站在角门旁,望着院内与胡府客房中如出一辙的桂花树,陆景渊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往日这时辰,他早已靠桂花树遮掩潜入香闺,“抱”得美人归。

  偏偏一不小心惹到那丫头,又偏偏他是个不善于解释的……不对,当日他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白,可惜那丫头太笨听不懂,亦或是她听懂了感到害怕。比起前者,后面这种猜测更然他感到焦躁,所以他宁愿相信是那丫头太笨。

  反正她一直都那么笨!

  那事实真相又是如何?胡府后院闺房内,侍立桌、体贴地给自家姑娘磨墨的青霜也在问这个问题。

  “先前有侯爷帮着,姑娘理起账册来也快些。自打他不来后,您每日都要忙到三更半夜。姑娘,您和侯爷是不是在闹别扭。”

  磨墨的动作缓下来,青霜体内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没有。”

  握笔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阿瑶很肯定地摇头。

  “那姑娘为何这般,莫非是顾忌着老爷?”

  拨弄算盘慢慢核对完最后一笔账目,确保万无一失后阿瑶搁下笔,抬起头就看到一双好奇的眼睛。

  青霜这丫鬟,现在是越来越不怕她了。看到眼前这个生机勃勃的青霜,她总不由想到前世那个被奶娘随口诬陷,乱棍打得血肉模糊至死的丫鬟。心下存着一丝愧疚,平常她总会多纵容她些。

  而正是这些细微处的纵容,让她的命运完全改变。

  经由青霜的变化,阿瑶隐隐有所领悟:许多看似大的事,平时细微处早已一点点露出端倪,只不过到关键时刻才爆发出来。

  不仅青霜,前世的胡家也是如此。正因为她十三年来耽于享乐,对生意一窍不通,到关键时刻即便接手胡家生意,也是一头雾水,只能任由宋钦文糊弄,最终被沈墨慈夺去家财。

  那她与景哥哥的感情呢?

  她不是不分好歹的人,景哥哥对她有多好她也知道。可问题时她对他太好了,好到将所有烦心、麻烦之事默默担起来。

  被这样郑重对待,她的确很幸福,但同时也很心疼。

  心疼之余她还有些担忧,这样单方面付出、单独一方承担所有责任的感情又能维持多久?

  即便是铁,也会在锻造锤一次次的捶打中变形、弯折,更遑论血肉身躯的景哥哥。她希望自己可以成长为他可靠的后盾,平时他为她遮风挡雨,等他力所不能及的时候,她也能站出来搭把手。

  可现在他什么都不告诉她,这让她无处下手。她想改变这一切,所以即便现在再想他,她也得忍一忍。

  刚想到这,眼前一只手来回摇动,伴随而来的还有青霜略显嗫嚅的声音:“姑娘,青霜是不是不该问?”

  阿瑶迅速收敛心神,边合拢账册,边朝她温和道:“无碍,我和景哥哥之间确是有些事,不过并非多大的事,过几日就好了。”

  已经过去五天,这段时间内她也不是表面上表现得这般平静,最起码客院中每日早中晚用了些什么、几时用的,这些她全都一清二楚。不用刻意打探,每日掌管中馈,她想不知道就难。

  所以她知道这几日客院中剩饭越来越多,用膳时辰也越来越晚,甚至每次传膳的丫鬟所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景哥哥也不是全无反应,不仅如此,对于向来波澜不惊的他来说,这反应已经算是很大。冷战有效,而且她估摸着这火候也差不多了。

  心下有数,眼见月亮升上梢头,她打个呵欠,走到拔步床边吩咐道:“青霜,自明日起,多派点人手盯着沈家。”

  她得做两手准备,有些事别人不告诉她,难道她就不能自己查探清楚?

  心里有了谱,她也不再烦躁,拉起被子整个缩进去,很快陷入沉睡。

  在阿瑶好梦正酣时,鉴湖码头边突然出现一只玄衣“水鬼”。

  赶走沈家意图纵火的下人后,闲来无事又不想回胡家客院的陆景渊开始肆无忌惮地晃悠,边晃他边猜测着那丫头突然对他冷若冰霜的缘由。究竟是被他伤着了?还是被他吓着了?

  两种截然不同的猜测开始在他心里打架,彼此交替着占据上风,弄得他一会心烦意乱,一会几欲癫狂。

  那丫头不理他,必须得想点法子哄哄她。

  这个念头刚在心里升腾,他已经想出主意。夜色中玄衣翻飞,直直地朝青城官衙方向赶去。

  青城县令最近日子过得很是不安稳。江南本是大夏膏腴之地,而青城绸市更是仅次于淮南盐市的繁华,作为一县父母官,他不说被人供着,城内商贾对他也是客客气气。加之胡沈两家相争多年,谁都奈何不了谁,他这掌权的县令更成为超然存在,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可小侯爷来了后,短短一个月内却是天翻地覆。胡沈两家几十年的平衡被打破,背靠大树好乘凉,胡老爷更成了他头顶上的半片天。好在他也不是喜好搜刮民脂民膏大肆挥霍的贪官污吏,胡老爷亦是知礼之人,两人倒也算相安无事。

  这边说服自己后,他很快将心态调整过来。可刚适应还没几个时辰,前方传来消息,小侯爷归程船队在虎牢峡遇袭,其本人更是下落不明。这位侯爷可不是那等空有爵位的花架子,光看他那位生母,也能大体估量出其地位之崇高。这位虽只是侯爵,但份量一点都不比京城里那几位国公爷轻。他出了事,本州官员可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胡沈两家终于争出个上下,鹬蚌不再相争,他这渔翁顶多损失点黄白之物。可小侯爷下落不迷,他可能要丢的直接是头顶乌纱帽。想到此点,他心里那个着急,每日早晚三炷香的供奉,那架势比祭拜祖先时还要虔诚。

  大概是他的诚意感动上苍,终于小侯爷平安归来。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前方传来消息,他头顶上的那片天,吴同知造反,这次失踪之事完全是他造成。

  造反?不会牵扯上他吧……想到逢年过节送上去那些孝敬,县令头顶上的白发如春天的野草般——蹭蹭蹭往外冒,而且还长得飞快。

  当陆景渊踏月而来时,寝食难安的县令正点灯熬油,坐在西洋镜前,拿着只铜镊子挑拣着这几日新生的白发。

  不是县令爱好太奇葩,都是科举过来的,吟诗作赋他也会,可他现在急得只想把头发。拔着拔着,镜子里突然出现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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