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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妻兔相公_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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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雷寅双一撇嘴,“这是朝廷对外的说法,你还当真了!我听说,当初应天军遭鞑子包围的时候,曾派人给天启军和大龙军都送了求援信的,可两边都没派人来救。不仅没救,应天军逃出来的人马,还又遭遇到大龙军的包围,这才全军覆没的。”

“听着这里面没天启军什么事啊?”小兔道。

“你怎么这么天真!”雷寅双拿手一点小兔的额头,“隔岸观火懂不懂?!”又道,“怎么说那应天军都是头一个站出来反鞑子的,又是三家联盟的盟主,偏最后没死在鞑子手上,倒死在自己人的手上。民族存亡的时候闹了这种内讧,这遗臭万年的名声,只有大龙军那个傻子才肯背!没见天启军后来打大龙军的时候,列数大龙军的罪状,这自己人打自己人,也是罪状之一?”

“可是,”小兔道,“便是咱爹当年是应天军,这应天军早没了,而且我也没听说朝廷要追杀应天军的人啊?咱爹干嘛隐姓埋名?”

“这你就不知道了。”雷寅双感慨道:“要叫我说,当年那三家,没一家是好东西。当初刚开始反鞑子的时候,许一个个还真是像他们喊的口号那样,一心为了‘驱除鞑虏’。可后来见鞑子竟不经打,一下子叫他们摧枯拉朽打下大半个天下,一个个心思就跟着活络了起来。要说这‘权势’二字,天下有几个能看透的?所以后来才一个个抢着称了帝,那之前的联盟,也就跟着明存实亡了。依我看,别说大龙军和天启军手上沾着应天军的血,只怕应天军的手上也没少沾那两家的血呢。”

她这两不相帮的语气,不禁叫小兔歪头看着她,道:“这是姚爷爷跟你们说的?”

“哪儿啊,都是我们自己猜的!”小老虎忽然想起什么,对小兔正色道:“这些事你可别去问大人,他们都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当年搬过来时,我三岁,三姐和小静姐姐都已经五岁了。不过三姐记事早,早年的那些事,她模模糊糊都还记得一些影子,加上这些年大人们虽然什么都不肯跟我们说,那话里话外总带出一些消息来的。我们几个拼拼凑凑,也就凑出这么个大概来了。”又道,“我爹的功夫你也看到的,只怕当年他在应天军里地位可不低,可能跟天启军结下的仇也不小。偏如今是天启帝得了天下,我爹他们不露头也就罢了,万一叫人认出来,翻了旧账,我们三家怕是谁都跑不掉。”

“可,王爹爹不是还在衙门里做事的吗?”小兔道。

“那倒没什么关系。”雷寅双道,“三姐和小静姐姐都说,好像当年王爹爹不是什么要紧人物,认得他的人并不多。姚爷爷原也不过是个幕僚,也不常往人前去的,认得他的人也不多。我爹就不同了,常跟在应天皇帝身后的,怕是认得他的人就比较多了。总之,”她拿肩撞了一下小兔,“你可千万别说漏了嘴,万一叫人告发了,咱这巷子里的人都得遭殃!”

小兔立时举起一根手指,“我发誓……”

“得了,”他还没说完,便叫小老虎按下他的手指,笑道:“发什么誓啊,你记住了就好。咱是一家人我才告诉你的。”

“可,这跟花姨又有什么关系?”小兔将渐渐扯远的话题又扯了回来。

“这个啊,”小老虎道,“我猜花姨前头死了的那个,应该跟我爹是一样的,所以姚爷爷和我爹他们才会这么帮着她。”说着,又晃着肩膀撞了一下小兔,“你说,就凭咱爹身上的这些秘密,他能找谁去?怕也只有知根知底的花姨了。偏如今又看不出他对花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顿了顿,她忽然翻身坐了起来,问着小兔道:“你说,我要不要直接去问他?”

小老虎雷寅双自小就是个如山泉般清澈透明的孩子,有心思从不瞒人,所有事情也宁愿摊开来跟人讨论。可她爹雷铁就不同了,倒是跟小兔更像是一对亲父子,都是那人前不爱开口,背后什么想法都往心里藏的。

小兔想了想,跟着翻身坐了起来,对雷寅双道:“我觉得吧,这时候你问他,他只怕不会对你说实话。而且,以咱爹的性子,不定就更要远着花姨了呢。”

凭心而论,只冲着李健的存在,小兔就不想雷家人跟那花家人有什么来往。但面对着小老虎那坦诚无垢的眼眸,便是他知道很多卑贱手段可以彻底分开这两家人,他也不愿意叫那些污淖污染了他和小老虎之间的纯净。

“你若是真看上了花姨,”他又道,“最好的法子,就是一步步的来……”

他话还没说完,就只见雷寅双的手指又戳上了他的额头。

“你哪只眼看到我看上她了?”小老虎撇着嘴道,“我不过是说,好像我爹也只有这么一个选择了……”

她默了默,忽然抬头道:“我爹这边先不急,我还是先看看花姨的为人再说吧,不然勾起我爹的心思,那却是个不靠谱的,我可没地方哭去!”

“你要怎么做?”小兔问。

小老虎的眼一闪,捻着两个手指,痞痞地打了个响指,道:“考察!”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每次写小兔抬着眼皮看人时,脑子里老是闪过某呆羊看人时那呆萌呆萌的眼神……知道我说的是谁吧,哈哈,每周追着看综艺,就是看他怎么又被人骗了,哈哈……好吧,某无良的竹……

☆、第三十一章·考察

小老虎雷寅双向来是想到哪里就要做到哪里的。于是第二天,她便装着个没事人的模样,在客栈对面的酱菜铺子里一阵磨磨蹭蹭。两只圆溜溜的猫眼,则时不时地瞟向街对面的龙川客栈。

酱菜店的老板娘青山嫂子在柜台后面磕着瓜子。见小老虎蹲在酱菜坛子旁边半天没个动静,便好奇地把头探过那高高的木制柜台,问着她道:“双双啊,你干嘛呢?”

此时雷寅双正全神贯注看着那客栈里的动静,没提防青山嫂子会跟她说话。她猛地往起一站,那脑袋便把酱菜坛子上面盖着的竹笠给顶翻了。

“哎呦,你这熊孩子!”青山嫂子一看,立时丢了手里的瓜子,隔着柜台就往雷寅双的身上虚拍了两记,喝道:“还不赶紧给我捡起来盖好,看落了灰!”

雷寅双忙不迭地吐着舌头,把那竹笠捡回来重新盖好,又问青山嫂子道:“嫂子,对面客栈看着好像没什么生意嘛。之前生意不是挺好的吗?”

“好什么呀!”青山嫂子扭头看看对面,从碟子里抓了把瓜子递给雷寅双,道:“你说咱这屁大点的小镇子,前后统共不过才两条街,平常能有几个外人来?一天又有几个要住店的?前头那家客栈可不就是因为这个才开不下去的。便是如今这家比之前那家多了个卖酒水饭菜的营生,那真想请客的,都去庙前街上那几家正而八经的酒楼饭馆了,谁会请人来这客栈里喝酒啊,还不够丢人的!你说他家之前生意好,切,”她一撇嘴,“还不是花掌柜说,头一个月酒水打对折,才勾得那些爱贪小便宜的上门来充点人气。如今一个月过去了,没得打折了,你瞧,可还有个鬼影子上门?我看啊,花掌柜若是再不想想法子,只怕这店面又得换主家了。”

雷寅双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往街对面的龙川客栈里瞅着。

此时才刚过了辰时,太阳虽然已经升上了屋脊,却还远远没到热力四射的时候,所以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还挺多。而街对面的龙川客栈里,却是除了个无聊地趴在桌子上拿着抹布打苍蝇的小二瘦猴外,就再没一个人了,连花掌柜都没看到人影。

雷寅双盯着对面傻看时,青山嫂子忽然抬手在她头上拍了一记,问道:“我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家小兔呢?你俩不是整天形影不离的吗?”

小老虎心不在焉道:“他跟小静姐姐他们在码头边洗衣裳呢。”

“啥?”青山嫂子立时把脖子往外一伸,“你说他在干啥?”

“洗衣裳啊。”雷寅双回头看着青山嫂子,“这有什么奇怪的。”

事实上,自从她洗坏了板牙借给小兔穿的那身衣裳后,便是小兔的脚伤还没好,他们家的衣裳就归小兔洗了——其实这也不怪雷寅双,她虽年纪不大,可手劲却忒大,一不小心就把衣裳给洗得四分五裂,变成个拖把布了。为了不让一家人都没件完整衣裳穿,小兔只好在接了家里的厨房大业后,又接下了这洗衣裳的差事。

“嘿!”青山嫂子一听就笑开了,“从来只听人夸姑娘家能干,说她会洗衣裳会做饭的,可还没听谁夸过一个男孩会洗衣裳会做饭的。我说你哪是捡了个小兔回家,这是捡了个童养媳吧!”

青山哥正好抱着坛酱菜从后面出来,听到青山嫂子的话,便笑道:“你说什么呢?什么童养媳?咱双双可是个姑娘家。就算捡,也是捡了个童养女婿回来。”

两口子打趣小老虎的话,立时就叫她拧了眉。依着她的脾气,原是想要找着话顶回去的,可她转眼就想到那天小兔跟她说的话来。于是那眼珠一转,便改了主意,顺着他二人的话道:“童养女婿就童养女婿呗,我家小兔长得那么好,还这么能干,我也不亏呀。”

她这没羞没臊的话,倒一时堵得青山两口子没话回了。二人对了个眼,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冲她点头笑道:“对对对,不亏不亏。”

正笑着,忽然听到街面上传来一阵骚动。三人探头出去一看,便只见从街尾处过来三五个穿得甚是花哨的青年。为首的那个,两条瘦零零的胳膊套在件绿底大红牡丹纹的丝绸大衫内,却是故意敞着怀,露着搓板一样寒碜的肋骨。

看着那几个恨不能在街上横着走的青年,青山嫂子“咦”了一声,回头对青山哥道:“他竟还真回来了!我还当他舍不下县城的花花世界呢。”

“只怕是混不下去才回来的吧。”青山哥小声道:“若混得好,五爷五奶奶也不会是那个模样了。”

“他是昨儿跟着一起回来的吗?”青山嫂子问。

“这谁知道,”青山道,“反正昨儿我没看到他。”

青山嫂子想了想,道:“他不是把他们家老宅也给卖了吗?若是回来,住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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