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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宠记_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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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计她,便会让好友生气,让母亲动怒,让俞仲尧膈应,这是她无从容忍的。

沈云荞展颜一笑,“早该如此了。”

“你别生气,犯不上。”姜洛扬笑着给她盖好锦被,“睡会儿吧。”

“嗯!”沈云荞转身向里,闭上眼睛,“你也快去歇歇。”

**

未时,廉王府别院。

章文照毕恭毕敬地站在孟滟堂面前,讲述着父亲和自己的打算:“……假如谁若是有意,抱得美人归,倒也不难,全不需为此事消沉……”

孟滟堂窝在软榻上,神色像足了慵懒的大猫,他一直心不在焉地听着眼前那小畜生絮絮叨叨,十句里也就听进去了三两句,即便如此,也不难明白是何用意。

洛扬在顺昌伯父子眼中,是个即便嫁了人撇清关系还可以利用的人。

俞仲尧在他们眼中,是个能为了一些栽赃的龌龊小事就能休妻的人。

他孟滟堂在他们眼中,则是个钟情于谁便要不择手段得到的浪荡子。

可惜,他们都错了。

洛扬在意俞仲尧,太在意,所以不会让自己的事给俞仲尧带来麻烦。

俞仲尧爱洛扬,给她的宠爱、理解、信任,寻常人难以比及。

他孟滟堂,以前想过不论如何都要得到洛扬,而现在已不会。绝不会。

自己被人理解与否,无所谓。他只是为洛扬不值,满腹愤懑。

孟滟堂把玩着手里一串佛珠,沉声唤“来人”。

侍卫应声而入。

孟滟堂睨了一眼章文照:“把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绑了,逐出京城,流放至——”他思忖片刻,“记得贺园么?”

侍卫点头,“记得。”

“把他打发到贺园,一生为奴。”

“……?”侍卫抬眼看着他。

孟滟堂挑眉,眼神顷刻如刀。

侍卫这才恭声称是,依言将章文照拎了出去。片刻后折回来,欲言又止。

孟滟堂没好气,“怎么?我这个闲散王爷发落不了这样一个败类?”

“自然可以发落。”侍卫道,“属下只是觉得,您将他打发到贺园,有点儿让人深思,帮俞少傅帮的是不是太周到了?”

孟滟堂勾了勾唇,“帮人何尝不是帮自己。男人之间的争斗,不该卷入无辜的女子。你吩咐下去,哪一个瞒着我对俞夫人之事多说多问,别怪我不讲情面,将之点了天灯。”

侍卫神色一凛,连忙行礼称是。

孟滟堂摆一摆手,让侍卫下去,扯过毯子盖在身上,按了按眉心,闭目小憩。午膳后又服了一碗汤药,这会儿药劲上来了。

这些日子喝酒喝得太多,到今日是真喝够了醉怕了——早间醒来,脑仁儿都疼,人与心魂像是分了家。

不能再这么过下去了,他不能够被酒毁掉。

章文照的事情,就这样让他爽快地解决了,醒来之后回想一下,不打算让人跟俞仲尧提及。当然也明白,他这边什么都不说,不代表俞仲尧不知情。

但是他要见俞仲尧一面,有些无关情场的疑问,需要俞仲尧给他解开。不然的话,总是不能心甘。

是因此,他命人去传话:明日他要到俞府一趟,有些话要跟俞仲尧念叨念叨。

翌日他太早醒来,如何也睡不着,便早早地到了俞府。

俞仲尧在后方的练功场,指点几名护卫拳脚骑射功夫,命人请孟滟堂到就近的花厅等一等。

孟滟堂一面走,一面留心打量着俞府的景致。云霞翠轩,烟波画船,花间竹下,暗香清远。

这是俞仲尧与洛扬的家,氛围清雅,是个适合一生安居的所在。

孟滟堂没进花厅,转到近处的竹林外围,坐在竹制的几案前。享受着秋日早间的凉风送爽。

片刻后,俞仲尧寻了过来,穿着一袭玄色练功服,神清气爽,落座后道:“怕你等得心急,便没去更衣。”

孟滟堂失笑,“你跟我何时讲过礼数?我要是连这个都计较,早被你气死多少回了。”

俞仲尧也笑,命人上茶。

孟滟堂道:“难得你还会练功舒展筋骨,我却是不行,情愿多睡会儿。”

“必须如此,不然我早就病痛缠身下地见阎王去了。”俞仲尧从小厮手里接过茶壶,亲手给孟滟堂斟了一杯茶。

孟滟堂指尖轻叩茶几算是谢过,凝了俞仲尧一眼。这厮为人挺矛盾的,大事上跋扈至极,细微小事上,又总是愿意照顾别人一二——这是在风溪见面接触多了,他才发现的。例如亲自倒茶、用饭时给人斟酒之类的小习惯。

是不是哄孩子的年头多了,形成习惯了?——小皇帝和俞南烟,幼年时都需要他这样的照顾吧?

“找我是为何事?”俞仲尧问了这一句,摆手遣了近前服侍的。

孟滟堂啜了口茶,是碧螺春,甘爽怡人,他眉宇舒展开来,放下茶盏才道:“有些疑惑在心头萦绕多年,今日忍不住了,要亲口问问你。”

“说来听听。”

孟滟堂看住俞仲尧,“当初皇上登基时还年幼,我则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你若是助我夺下皇位,我应该与皇上一样的倚重你——我是什么性情,如何对待心腹,你大抵也清楚。但你偏不肯那么做,为何?”

俞仲尧微微一笑。

孟滟堂继续道:“只是因为你与他相识在我之前?只是因为太后与令堂熟稔?还是你从那时就看准了,皇上会一辈子像个孩子似的依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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