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很坏[综民间故事]_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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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子才心想,你家不会就是被大师父这种来路不明的和尚吃穷的吧?

大师父一看,四下连仆人带主人一共有四五个,菜就三盘,况且他与马文才在此,梁家的小姐避讳生人,也不敢上桌了,便连忙说已用过饭,推辞了。两人由老仆引了,在院子里赏花斗草。

梁家现在住的屋子是曾经梁家大宅的前院,厅堂很大,却没多少家具布置,厅堂外的庭院打扫得干干净净,种植的琵琶玉兰有人粗,十分茂盛。花圃里开了不少红艳艳的花,生机勃勃。

梁夫人煮了茶酒,在此处招待。

“老衲今日至此,乃是有一事相求,事关人命,还请夫人行个方便。”

“大师言重了,有什么小妇人能帮上忙的,但说无妨。我梁家几代都是信佛重道,以前有财力,还能去庙里布施,现在……若能帮上大师,也算是小妇人有幸了。”

大师父好欣慰,只要人人如梁夫人,世界将变成美好的明天!他把马家老公子马太守一事简要地说了一遍。

“这瓦上苔倒是不难,我家后院有些老房子也一百多年没打扫住人了,不过晚上可能有些不干净,大师乘着天光还早,多带两个人进去,上了屋顶刮来便是,只是那寒露水……”

“不瞒大师,我梁家三代单传,先夫在时,对我儿梁山伯尤为看重。曾经请高僧算过命,说我儿十七岁有一劫,需存着十年寒露水、百年瓦上苔,以待后用……”

大师父点点头,略略沉思。

马文才在一旁没有出声,若是以前,可能带几个家丁抢也就抢了,梁家连个屁都不敢放。可如今,他不想这样。

大师父问:“梁夫人,你家有多少?”

梁夫人为难道:“只一壶,那位大师说,要留之煮青苔,以寒气裹寒气,成极寒之物,以毒攻毒。不知大师要多少?”

“一勺。”

梁夫人一愣,继而欢喜道:“这个无妨,不过一两勺不碍事。小翠,找一个小铜罐,随我来。”

马文才连忙道:“不必麻烦,我这里有。”一行人走到堂屋前一大玉兰树下,深挖数十尺,便见到一瓷罐,小心翼翼捞起来,打开一看,里面一汪碧水,冒着寒气。这是从十七年前起,每年寒露之时从荷叶花瓣上收集的露水汇集而成,耗时七年方得了这么一罐,埋在此处十年了。

那梁家小女从门后露出半个脸来看,正好对上了马文才的眼睛,马文才往后一退,不小心摔入坑中,一声不吭又爬了上来。

那门后的梁小姐笑出声来。

大师父道:“儿呀,你的武艺何时如此之差,腿上都沾血了。”

梁夫人连忙道:“快进去看看严重不严重,腿疼吗?”

马文才也疑惑,没哪儿疼啊,隔着裤腿上下一摸,完好无损,可裤子上怎么有血?提起剑一看,刚掉下去,宝剑出鞘,剑锋上鲜血淋漓。众人大吃一惊,难道有谁还藏在坑里?马文才又跳下去仔细一看,抬头对上面的大师父道:“这树根流血了!”

大师父很惊叹,这院子可真是年深日久,连门口的树都成精了。

取了寒露水,二人准备往后院去,梁夫人不放心,亲自领着,又告诉了他们一些事。后院有百年未曾住人了,以前是因为家里人少,家道败落,开支不起,也修缮不起,就荒废了。后来,这后院几十间的屋子不知怎么回事,常有人听见有动静,晚上偶尔还有灯火,听到有人饮酒吆喝之声,可白天去看,又空无一物,连灰尘都很完整。都说是闹鬼,谁也不敢来。要是有人想买下这块地方,梁家就会有各种灾祸:着火了,孩子爬树上摔下来断胳膊断腿,买家被托梦恐吓。

这几十间屋子,就这么空了下去。

三人走了好一会儿,穿过几条长廊,越走越荒芜,院子里杂草横生,藤蔓攀扯,幽静得吓人。

屋子也一片片坍塌,瓦砾遍地。

三人又走了些路,终于在背阴的屋顶见到了一些青苔。马文才一个箭步踩着边上的碎石,脚下一踮,三两下上了屋顶,拿着小铁铲,铲下几块青苔来,装入了口袋。又想到梁夫人曾说,她儿子日后也用得上,担心她一个妇人家来此处不安全,便动手将几块覆盖着青苔的瓦片揭了下来。

大师父连忙喊:“别往下看。”

马文才道一声,“啊?”下意识往下一看,透过那两块砖瓦,一双赤红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他,马文才的血都凉了,这是什么东西!

大师父一脚飞踹墙上,脆弱不堪的墙体迅速坍塌,那双红眼睛忙向旁边躲,马文才跃身落在平地上,将梁夫人护在身后。

从废墟里爬出一只红色的大蟾蜍来,似一头牛犊大小。

大师父宣一声佛号,道:“你梁家散财的原因,正是这只血蟾蜍。金蟾招财,血蟾散财,便是万贯家财,经不住血蟾一年住。”

梁夫人捞起裙摆,恨不得上前去踹两脚。

好在白天,血蟾并不活跃,昏昏欲睡。大师父与马文才二人,好一番搏斗,累得满头大汗,身上划拉了好多伤口,将这只血蟾收服了,拖着往前院去。

前院的丫鬟小姐都吓得惊叫起来,那梁小姐找了不少干净的棉白布,让丫鬟送来给这二人裹伤口。大师父又去看那玉兰树,流出的汁液不再有血色,想来梁家祸根尽去了。只要梁山伯以后能好好挣出一片前程来,梁家重振不难了。

梁夫人感激二人,派老仆去街上买了菜回来,要好好招待一顿,可寒露水等不了,两人告辞,跨上大马,一路狂奔回鄞县。

寒露水倒入药罐,灌以井水,百年苔埋入其中,再以千年山参为柴燃火,煮半个时辰,闻得一股透人心脾的清凉味道,将煎出来的水倒出,给病人服用。

额头上贴了一撮狐狸尾巴毛的老马公子,颤颤巍巍端起碗一饮而尽,便觉得一股清气从涌泉穴直冲天灵盖,整个人从未有过的清透。他坐起身来,紧紧握着大师父的手:“圣僧啊,圣僧!”

大师父告诉他,他中的乃是鬼症,体内尽是鬼的阴气,唯有引天地正气中的阴气,将之驱赶,才能追本溯源,真正除根。以后想要体内阴阳协调,便不可**,最好只一个媳妇儿。

老马公子连连点头,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看着耿氏,道:“丽娘,为夫错了。这些日子里里外外全靠你支撑,我以后……”

耿氏给了他一个白眼,拧了一条毛巾,替他擦去额头渗出来的黑污渍,嗔怪道:“先好好养着,以前的事就不怪你了,以后咱家父慈子孝,莫要再搞一些歪风邪气。”

老马公子热泪盈眶,“都听夫人的。”

马文才抱剑在一旁,懒得看这一对老夫妻腻歪。

马家的事完了,大师父回到红罗山竹寮。马文才因着父亲初愈,在家中尽孝,没有时间也没有理由再来。

竹寮环境清雅,又有马家人死活要帮忙装修了一下,如今住着更加舒服。大师父早前狐伤未治,后又染上蟾毒,身体一直没好透彻,偏偏还不时有人来打扰他。

“看见了吗?看见了吗?前面那个金碧辉煌的竹屋就是若虚大师的禅院!某家羊肉酒馆的羊怪就是若虚大师给收服的,如今还绑在那家店招揽生意呢。”

“哎呀,可算找到了,快快。”一堆人呼啦啦冲过来,禅院大门紧闭,他们便在外面设香案摆贡品,口念若需大师,有许愿的,有诉苦的,有求着帮忙看妖怪的,还有瞎凑热闹的。

大师父烦不胜烦,忍了几天,从后门溜走了。

祝家的仆人常喜扛着小白旗爬到后山,找了半天,最后坐在一高墙大门禅院的台阶上,擦着汗纳闷:小姐……呸,二少爷说的小破竹屋带篱笆,在哪儿呢?是不是老仆耳背听错了?

扛着白旗又回去了。

祝家,花园小亭。梁山伯与祝英台面对面而坐,说清事情原委,两人久久未语,忽而一起抬头,看着对方互相傻笑。

“山伯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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