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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凤阙_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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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刻意的模仿可以瞒过其他人,却无法躲过萧旸的眼睛。另外,花凌容这么做就是为了讨好他,在他面前时自然会尽力表现仿效成果。

说实话,萧旸并不觉得花凌容的模仿有多么像元非晚,但他并不反对。因为他平时能见到元非晚的机会很少,充其量就是街上的偶遇;而自从元非晚为了出嫁顺利而决定低调后,他便连她的一面都见不着了

可花凌容不同。她是女人,可以自由出后院,比他有优势多了。只要知道花凌容去见了元非晚,他就能从她第二天的表现中看出,元非晚昨日穿了什么、说了什么、近日如何、心情又怎样……

总而言之一句话,萧旸从不太像元非晚的花凌容身上看到了一些带有元非晚痕迹的东西,便极力追逐那些细节。而为了得到这些消息,不说别的,他必定会在接下来的好几日里对花凌容和颜悦色一些。

虚假的温情,畸形的关系,花凌容知道。她也知道自己这么做简直像犯贱,然而为了萧旸的笑容或者仅仅一句普通的称赞,她便愿意去做,像是飞蛾扑火。因为她坚信,元非晚早晚要嫁给萧欥;而萧旸得不到对方,迟早会注意到她一直以来的付出!

和燕淑妃一样,花凌容的想法是美好的,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她嫁给萧旸两年,依旧不见对方有什么被软化或者感动的迹象。而反观另一边,元非晚却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全心全意都扑在自己的事情上,萧旸对她来说大概只是个泰王的抽象符号。

要不是因为这样,花凌容说不定早维持不住自己的和善表象、挽起袖子就和元非晚开撕了。而现今是流水有情落花无意,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劝说萧旸?他肯定只会厌恶她!

劝说元非晚?对方正满心等着嫁给德王,哪里还有别的余力?

就算花凌容的心再偏,她也只能怀疑元非晚和萧旸以前的关系,不能说他们俩现在还有藕断丝连的迹象。萧旸对此三缄其口,而元非晚也从不会主动提起。正因为他们看起来根本就是没交集的路人,孙华越之流才不知道萧旸心里的人到底是谁。

好在,元非晚终于要出嫁了!等德王府那边亲事一办,萧旸再想娶元非晚也没辙!

花凌容如此安慰自己,深觉她的苦日子已经要到了头。这么想想,她就觉得她不用再刻意模仿元非晚了——萧旸的那种心早晚得断掉,现在不正是时候吗?

但萧旸可不这么想。他听说花凌容出去,第二天便惯常往她房里去了。但他立刻就发现,出来迎接的女人身上根本没有一点点元非晚的感觉——

元非晚素喜静雅的颜色,这火一般的石榴红裙子是啥啊?

见他原本还可以的脸色一瞬间就变得难看,花凌容心中一沉。但她面上依旧强笑道:“殿下,你今天来得可早,我给你准备了……”

萧旸没什么耐心地一摆手。“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他直接问。模仿的事情他们心知肚明,根本不用说出口。

花凌容脸色一白。她本来想说我立刻去换,然而又想到,元非晚很快就要成亲,也是她把那些要憋死的话说出口的时候了。“殿下,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见人犹犹豫豫的,萧旸愈加不耐烦。如果她昨天没去见元非晚,就不要浪费他感情嘛!

花凌容看向他那双毫无怜爱的眼睛,只觉得心里像是有许多根刺在扎。“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嫁人了。既然如此,殿下也该放下心里的执念了吧?只要您肯回头看一看,就会发现我一直在您身后啊!”

这话说得可谓低声下气,实在是花凌容的极限。而萧旸听了这些,也不是没有触动。但那些触动太过微小,在他心里根本及不上他在人群里发现元非晚时的惊鸿一瞥。

“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他硬邦邦地拒绝了这种示好,“就不劳王妃你操心了。”

花凌容的脸白得更厉害。王妃?萧旸叫她从来都是“你”,只有生气的时候才称呼她“王妃”!“殿下,我不是……”

然而萧旸根本没打算听她解释。“就当你厌烦了吧,我不觉得奇怪。这样也好,”他一边说一边转身离开,“同时节省你我的时间。”

“殿下……”花凌容赶紧叫他,还追着跑了两小步。然而萧旸就和没听到一样,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口。

她把事情搞砸了……她不该说那些话的,她就该等萧旸自己明白过来!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怎么就忍不住呢!

花凌容脚下一抖,踉跄两步,差点跌坐到地上,幸好扶住了边上的花架。而虽然满心哀绝,但一等到呼吸平复,她就叫了婢子进来:“把刚才我叫你收起来的衣物和面妆都拿出来!”

委屈吗?的确委屈!

可已经委屈了这么久,她绝不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又过了两日,太极殿,早朝时分。

在得知长安城中有可疑的异族人士后,作为京兆尹的高昌就下令彻查街头巷尾的异邦人,以吐蕃为主。这么忙活完后,他正向皇帝禀告结果:“……经臣统计核实,长安城中的吐蕃人比平时多了两倍有余。”

众臣中掀起了一阵低低的讨论声,像是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要知道,长安可是万国之都,原本异族人就不少。可若是在最近一段时间内人数飙升,那是一定肯定以及必须有阴谋!

皇帝脸上倒没什么惊讶表情。“查清楚是吐蕃来的了,高爱卿?”

高唱知道,皇帝这问的是吐蕃人的具体来源,便立刻回答道:“回陛下,确实如此。并且,正如金吾卫元右司阶汇报的那样,其中有不少人应当是从吐蕃赞普宫里出来的。”

什么?!

一听这个结论,朝堂上的议论声就更大了。如果有从宫里来的吐蕃人,岂不是意味着吐蕃宫里肯定有正主在长安?可他们没收到国书啊!

皇帝对此的反应是挑了挑眉。“高爱卿常年和吐蕃打交道,这判断理应不会出错。”说着,他环顾底下的众臣,“诸位爱卿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头一个出列的是李庭。“臣以为,此事必当彻查。吐蕃大王子葛尔东赞仍在长安,怕是吐蕃族人终于想起他来了。而他们不正式向我朝递交国书,却偷偷摸摸潜入长安,定然想要图谋不轨!”

作为一个合格的拥趸,赵岷这时候当然要支持李庭的说法。“臣以为,李相说得极是。吐蕃与我朝多次交战,关系紧张。如今他们不告而来,形迹可疑,说不得是其心可诛!”

虽然李庭和赵岷都是太子党,但在对吐蕃的态度上,清流和太子党基本还是一致的。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一时之间,朝上一大群大臣都表了态,众口一词地支持对吐蕃来硬的。不发威给那些异邦人看看,还以为他们大盛是y了?

皇帝眯眼看了看,还没说话的大臣不多了。除去他老师魏群玉以及几个资深清流,司农卿元光耀竟然也没吭声……照理来说,大儿子发现了这个问题,元光耀理当双手双脚赞成、好给儿子添功啊?莫非正是为了避嫌,元光耀才不吱声?

“诸位爱卿的意思,朕知道了。”皇帝小幅度抬手,指向魏群玉:“魏侍中,你的意见呢?”

魏群玉依言出列。“臣以为,吐蕃太过嚣张,我朝必得锉其锐气。两年前,咱们俘获了吐蕃大王子,这正是个极好的开始。”

众人纷纷点头,想听他下面的话。

“原本,若是趁着大胜白兰羌的机会一鼓作气地打下吐蕃,那是最好的。不过,因为某些大家都知道的原因,此事并未能实行。”

魏群玉话说到这里时,大家都拿眼睛瞟高昌。因为这事儿最亏的就两人,一个是擒获葛尔东赞的元非是,另一个是担任攻打白兰羌行军总管的高昌。

元非是暂且不说;想想看,若是大盛真解决了吐蕃,高昌何止做个京兆尹?怕是提到从一品的骠骑大将军、再封个国公都够!只可惜条件不足、没有时机,亏大发了!

是不是人人都觉得高昌亏大发了,这事儿还没下定论。反正,魏群玉继续说了下去:“然而,这两年来,时机已经愈来愈成熟。若是情况合适,那吐蕃……”

他这句话到此戛然而止,然而众人都领会到了后面的意思。无非是,他们大盛如今兵强马壮,吐蕃敢再来犯就打得他们爹娘都不认识!

然而,魏群玉还没说完。“如今的情况,正像是瞌睡时有人送了个枕头来。臣倒不觉得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可能,但面对越大的好处,咱们就该越小心谨慎。若是能在真正交手之前弄清对方的底细,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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