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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蛊手记_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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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若宽宏大量地说:“知错就好,注意吸取教训。”

豹子说:“那是那是。哥哥您歇着,我先退下了。”

夏明若说:“等等我,我去找海洋。”

大叔正巧这时钻进帐篷:“还躺着呢,快起来,我要收帐篷了。”

夏明若望望他背后:“海洋没跟你在一块儿?”

“海洋在喂骆驼。”大叔坐下来喝口水。

夏明若跑出去,老远就听到有人嗷嗷喊,钱大胡子正抱着一头躺倒的老骆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夏明若眨巴眨巴眼睛,裹紧军大衣,走到楚海洋身边,问:“又怎么了?”

楚海洋说:“随他去,哭完了就好了,还不是一峰骆驼病了,我们要扔,他不肯呗。”

豹子也过来看热闹:“非扔不可啊?”

夏明若点头说:“有时候就得这样,留下来派不上用场还得浪费草料,别的骆驼也会受影响。”

钱大胡子是多重感情的人,当然不愿意,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谁劝都不听。过会儿大叔从帐篷里出来,贴耳说了两句,他立刻答应了:“扔就扔吧。”

夏明若喃喃:“什么呀……”

他跑去质问大叔:“你用什么妖法把我们钱大胡子给迷惑了?”

大叔说:“美貌呗。”

夏明若咔嚓一声又把枪上了膛,大叔竖起兰花指向楚海洋方向逃窜,边逃边指责:“坏孩子!你讨厌!”

楚海洋笑着把草料袋扔给他:“活该。”

大叔接过来继续喂骆驼:“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月光照在崎岖不平的戈壁上,他给那头病倒的老骆驼多喂了些水,拍拍它的背,让它走。据说年老的骆驼和马一样,也能认得路。

“走吧,”他说,“回家去。”

老骆驼仿佛听懂了一般,摇摇晃晃站起来,钱大胡子看见了,便牵着缰绳送了一程。

而后考察队拔营前行,驼铃声声,翻越过一个又一个沙丘。其间夏明若一直在叫唤屁股疼腿疼,说自己看到骆驼鞍就想哭,最后发明了一种横向趴骑法,据说这个姿势比较潇洒,以前人家打死了狼啊、野狗啊、野猪啊,都这么挂着。

但两三小时后,驼队便停下了。

因为月亮下去了,而前方有一大片雅丹地貌,黑暗中通过很容易迷路,说不定会在这由狂风和水流造成的土堆迷宫中打转直到天明。

于是再次搭起帐篷休息,收拾停顿,夏明若抱着老黄钻进睡袋。

大叔羡慕地直咂嘴巴:“抱猫啊,真暖和,我脚指头都快冻掉了,怎么就没个猫陪我睡呢?”

豹子立刻献殷勤说:“师父,我陪你睡。”

大叔说:“滚。”

“……”(宇文豹面壁)

楚海洋嘿嘿笑,喊道:“老黄。”

老黄从夏明若的睡袋里抬起头来,黑暗里就看到两只眼睛,一黄一绿,小灯泡似的。

夏明若说:“老黄你去陪舅舅睡,舅舅冷。”

老黄迟疑着,大叔一挺身坐起来:“还等什么?快来呀!”

老黄喵呜一声钻进他的睡袋。

豹子终于崩溃了,他扑到大叔跟前问:“师父,我和猫你选哪个?”

他师父说:“猫。”

“我和骆驼你选哪个?”

“骆驼。”

“嗷嗷!那我和哈密瓜呢?”

“当然是哈密瓜,”他师父呵斥,“快给我睡觉!再啰唆小心我劈了你!”

豹子哭着说:“呜呜……我还不如死了好。”一会儿不死心又问,“那我和沙枣呢?”

他继续喋喋不休,纠缠不止,其他人堵起耳朵努力睡着了。

明天,后天……

过了这片雅丹群,楼兰就不远了。

※※※

早上起来温度是零下十四摄氏度,队员们一个个自顾自哆嗦着小身子,唯有钱大胡子老实,喊冷。他的拇指早年被冻坏了,气温一低就不能弯曲。

冷归冷,钱大汉他压根儿不在乎,从睁开眼睛起就活蹦乱跳地唱歌,说看中了一个姑娘,美得像天上的月亮,迎娶姑娘他带了五十头羊,结果娶了姑娘的娘……唱完了每日一歌,他宣布纪律:今天依然不许洗脸,不许刮胡子,不许刷牙,厨子做饭之外也不许洗手,谁要是受了伤,那就舔舔。

于是大家都很羡慕老黄:猫洗脸它不用水啊。

整理好后吃早餐,几十年不变的羊肉拌饭。

天气冷,饭一出锅上面就迅速凝结起一层白乎乎的羊油,夏明若每咽一口都要挣扎半天,大胡子鼓励他:“要坚强,想想革命先烈……”

夏明若于是钻进他的大帐篷,木然地嚼着,脑袋里想着松潘大草原上的红军。

过会儿大叔掀开帘子送来一只铜盆,盆里是尚未燃尽的木炭:“做饭剩下的,让它上你们这儿发挥发挥余热。”

大胡子挺高兴:“太好了,我刚刚还想这破手指今天怎么绘制路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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