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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也会流泪_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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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往杭州行来,途中唐池变得沉默,皇甫彖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却没有解释什麼。只是沿途遇到风景名胜便拉上他一同游赏。

“两日之内,你怎麼可能弄到温长如挪用库银的证据?还是六张?”

当日,两人并肩走在乡间小道上时,唐池忽然开口,声音一如平常。

“我以为你不会问我呢?”听到唐池问他,男人反而舒了口气似的,懒洋洋的微笑道。

“此言何意?在下生性愚昧,彖兄如不明言,我倒不知什麼话该说、什麼话不该说了。”

当今圣上吃吃笑,“你六天加起来跟我说的话还不足百句,害我这六日担惊受怕,就怕你一怒一失望转身离我而去,如今听你口气,倒像在和我赌气,呵呵。还好……”

赌气?我?唐池苦笑,不敢苟同。

身子探向前,紧紧盯著他的眼睛,皇甫彖看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你有什麼疑惑就一并问出来好了,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为什麼要问?你为何不说?

“你做事有你的打算,我从来没有奢望过你会把所有事情告诉我。我知道你这人做任何事都会有目的,此次出来怕也不是那麼单纯,我也不怨你瞒我,你不骗我我就已经满足。”顿了顿,唐池笑道:“你不必做出这种表情给我看,我都说了我并不怨你。”

只是你拉我出宫时,让我以为这真的只是你单纯想避开他人眼光和我两人相处。心中虽然担心你离开时可能会出现的混乱,但又何尝不是在内心期盼著,有一段完全拥有你的日夜,不用考虑太多,不用去想国事家事天下事,只是单单你我二人。

男人脸上懒洋洋的笑意一点点收起,看著身边微笑推托的人,那完美绝色的脸孔赫然裂出一丝缝隙,从那裂缝中隐约流露出丝丝怨恨点点痛楚。

“我并无意隐瞒你任何事情,四年来,我做任何事都没有背著你。你不知道,只因为你不愿看、不愿听、不愿问罢了,你在小心我,我又何尝不是在小心你,你怕我再次狠心无情对你,我怕你再次离我而去。

“我等你问、等你说、等你开口,你却总是避重就轻。你敢说这四年来你把自己都交给我了?从心到魂?”

说著说著,这天下第一人也不由伤心起来。

“我全心全意对你,你却把自己收起一半,似乎随时随地准备抽身退出。这世上又有谁值得我如此,又有谁能把我逼到有苦说不出的地步?也只有你了!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竟然被那群老不死的怂恿,跑来劝我纳妃!

“你可知道当我听到你那样对我说时,我心中什麼感觉?我那时真的想乾脆找个女人,当你的面抱给你看算了。可一想到……一想到你会一边看著我笑一边在心中流泪,我就……”

唐池停住脚步怔怔看著此人,看著他双眼通红,两拳紧握,一脸委屈。

“我知道你在宫中待得不开心,我知道你觉得那里束缚住了你,我知道你想周游天下行医救命,我知道你不想做王爷,只想当你的大夫撰写你的药典,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也知道我无法离开皇位,不是我眷恋这个位置,而是我需要它!

“我需要它给我至高无上的权力,我需要它给你我一个安定生活的朝代,我需要利用它来保护你我。如果我一旦放弃皇位,不出一月必然有人追杀你我且永无宁日,而你也必然留下千古骂名。

“我努力做个好皇帝,不是因为我想名留青史,而是我知道只有做一个让人抓不到把柄的好皇帝,才能让文武百官没有理由弹劾你。我让国泰民安,我让国富兵强,我让政绩清明,也只因为我不想让天下人有理由骂你妖孽,骂你惑主,骂你祸国殃民!

“我就跟你坦白说了吧,你留在我身边,我为明主换得天下太平盛世;你离我而去,我必然掀起腥风血雨,让整个天下与我一起陷入水深火热!我不好谁人敢幸!”

未等唐池有何反应,那言语激愤的人已经猛地抱住他。

唐池呆住,直到双襟被泪染湿,才惊觉那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人,已经在他怀中如孩童般痛哭失声。一点一点拾起手臂,随之紧紧抱住那人,用尽全身的力气,恨不得把所有情所有爱所有的一切,都揉入那人身体。

彖,我的彖……

“莫哭了……吾爱。”

男人抬起他的脸,虔诚的吻上去,吻去他的泪,吻去他的伤心,吻去他的不安。

对不起,我忘了你跟我一样也会伤心、难过和不安。

对不起,我以为自己奉献了一切,却忘了你也向我坦诚了所有。

“从今往後,我将不会对你有任何保留。”男人在他耳边立下誓言。

那人破涕为笑,反被动为主动,抱住他的头脸狠狠吻了下去。

“那今晚,你不会再让我一个人睡了吧……”

“嗯。”

不远处负责保护二人安全的孙沙海轻轻一叹,拍拍身边负责驾车的手下轻声道:“你若想长生,若想坐我的位置,那麼你至死都要记住一件事情,那就是千万不要相信在唐池面前看到的那人就是皇帝!”

“如若你以为他跟你一样,你就大错特错了,他是皇帝,生来就是,逝去亦然。切记,尔不是唐池!”

“是。”年轻的男子伏下充满惊讶与不信的眼神,再抬起已是一片清明。

“多谢大人教诲。”

杭州府。

“回去吧。”坐在窗前的男子劝慰道。

“七,你想不想再尝尝这里的酸溜鱼?听小二介绍说,这道菜在他们店里算是一绝呢!”坐在男子对面的公子型人物颇为热心的推荐道。

你如果真觉得好,恐早在小二上菜前你就点了,如今这中膳都吃了大半,你倒想起了这道菜,明显就是故意想把话题岔到一边。

男子心中这样想却没有在口中说出,只是淡淡一笑,道:“你看楼下路边那些乞丐,一个个面黄肌瘦,托著碗向行人行乞半天,也换不来三五铜钱。而那道酸溜鱼一尾就要二两银子,已是寻常人家一月所需。”

“我已经吃不下,桌上也还剩下这许多菜未动,如你真想品嚐不妨留到晚膳,厨师做这道菜也不容易,还是莫要浪费的好。”

“我只不过随便问问,你就又找机会训我!一天到晚跟我说这些你烦是不烦?”那面貌俊俏堪称绝色的公子,当下拉下脸皮,面色变得阴沉万分,而这麼难看的脸色却无损他美貌半分,反而给他多添了几分凌厉的艳色。

对面男子似丝毫不把他难看的脸色当回事,依旧不冷不淡的开口道:“你烦,我不烦。你脾气这麼坏,在家里就没什麼人敢说你,如果连我都不说,你要真做了什麼昏庸事,这家还不给你败掉!”

“而且你既然为此次外出,冠上一个叫查访民情的名目,那我这辅佐之人自然要时刻提醒你,随时随地都要睁大眼睛,把这民情认真、仔细查访探看一番,才是理由。”

“你!”公子语塞,给他堵的满心不快,却又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哼!你总是有理!点一道酸溜鱼就说我昏庸!你看看,我只不过问你要不要尝尝这道菜,你就找了这麼多话来气我!”

气死我也!这酸溜鱼以後我再也不吃!以後再看到哪家府上出现这道菜,我就以昏庸无能治他的罪!

想想,公子还是忍不住抱怨:“你以为我想给这次出游找个名目啊!如果不是你唠叨我说有时间游山玩水,不如多处理一点家事,多接待一些什麼什麼人,我又怎麼会自讨苦吃给出游立个名目?”

“既然立了名目,我不做你又肯定说我,所以我在出游前就已经著手安排,结果管了事你又怨我瞒你。唉,我好苦!在家里,你总是顾忌这顾忌那,一个月也和我亲热不上几次,你自己数数,自你回家这三年多,你一共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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