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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博果尔重生_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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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果尔端起酒盅来跟他重重一碰,眸光微微发沉。他记不太清楚济度被害死具体是哪一天了,可得小心防范着孝庄下黑手,这位可是他看中的巴图鲁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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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度跟博果尔说完贴心话,就把玩得来的同辈宗亲都叫来了,说是庆贺博果尔迎娶侧福晋。十几个身份尊贵的年轻人一向玩得很开,闹腾到大半夜才纷纷散去。

  济度黑着脸送博果尔出府,挽留道:“不多留一会儿,眼看着就到宵禁了,不如跟罗克铎一样住下?让跟着你的小子去给太妃说一声就行。”

  博果尔盯着他的脸一下子就笑了,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简郡王如此盛情,我可消受不起,就让罗克铎自己一个人好好享受吧。”

  平郡王罗克铎在席间喝得酩酊大醉,吐了济度一身。博果尔告辞离开的时候他是刚从内院换了干净衣裳出来,因而脸色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害济度当着这么多宗亲的面丢了这么大的丑,等罗克铎醒来,有他好受的。博果尔对兄弟倒霉表示喜闻乐见,跟济度告辞后,他没有耽搁,直接回了自己的贝勒府。

  回府时娜木钟还没歇下,让丫鬟打扇,硬撑着在等着他,见儿子回来,迎上去抱怨道:“怎么就喝到这个时辰?”

  她酸溜溜的,顿了顿忍不住道:“都说了那个董鄂氏跟你不相合,还真是一个侧福晋,怎么就高兴成这样了?瞧你那点出息。”

  婆婆和媳妇是天生的仇敌,娜木钟早在得知儿子瞒着自己偷偷进宫跟皇帝把人讨来的事情,就对董鄂氏厌烦到了极点。

  好不容易中间儿子清醒过来,自请进宫把她降了侧福晋,娜木钟心中才算好受点,没成想高兴了没两天,转眼博果尔就因着福临下了指婚的圣旨,兴奋得出去喝了快一整天的酒。

  博果尔“噗嗤”一声就笑了,上辈子他额娘恐怕就是因为这个,跟董鄂氏也非常不对付,从没给过董鄂氏好脸色看,他那时还傻乎乎夹在两方之间左右为难,现在想想,为了那么一个女人惹得额娘伤心,当真是他的不是。

  他摆了摆手,扶着娜木钟回到她的房间,亲自伺候着她卸了妆,方才道:“一个侧福晋不值什么,儿子是看济度因着郑亲王病重的事儿,闷得狠了,才多留了一会儿。”

  吃酒坐席一向都是联络感情的好法子,他以后却要跟这帮宗亲们适当保持距离了,趁着现在还有机会,自然要好好利用,刷高那群人的好感度。

  娜木钟的神色这才缓和了,她一抬眼照着不太明亮的灯光,见儿子一脸疲态,登时心疼得不行,连忙道:“好了,这些活计让丫鬟们去做,我让人备了醒酒汤,你喝了就快去歇着吧。”

  博果尔应了,端起她捧过来的茶盏来一饮而尽。他今天是喝得太多了,跟那帮狼崽子们要想套交情,就必须得玩命地喝,现在的满人还正是最崇尚血性和男子气概的时期,要是连喝酒都不会,那简直就不是个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济度:小弟你放心,有大哥在,谁都别想欺负你!

  博果尔:济度挺不错的,正好适合给我当小弟。

  ☆、董鄂谋划

  鄂硕下朝回来,一进家门,没有同往常一样第一时间去书房看儿子费扬古读书,反而转首去了内院。他膝下子嗣单薄,除了一个幼子,就只有董鄂氏一个女儿了,平时也是捧在手心哄着宠着的,但凡所求从无不应,然而此时鄂硕对这个女儿却有些恼了。

  他一走进内院,甚至都不用跑到董鄂氏窗外偷听,就能听见十分明显的哭泣声。这声音自从指婚圣旨下来后就再也没有断过,这都两天了,怎么还是没有缓过劲儿来?

  鄂硕皱了一下眉头,心头的火气上涌,硬撑着推门进去,果然看到女儿伏在软榻上哀哀而泣。他斥责道:“放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你这种情态,传出去岂不让人说我教女轻狂?”

  董鄂氏生得极美,哭起来也是梨花带雨的,一双楚楚可怜的漂亮杏眼都肿得不像话了,见父亲进来,连忙拿手帕拭泪,也不出声辩驳,只是默默低头垂泪。

  鄂硕一腔怒火被她的模样哄得发不出来了,只好缓和了口气,劝道:“襄贝勒现在还声名不显,那也是年岁小的缘故。他乃太宗幼子,皇上唯一的弟弟,皇上爱之、重之,何愁没有前途呢?”

  其实别说董鄂氏受不了被指到贝勒府当侧福晋,就是鄂硕都有些接受不了。他生儿子生得晚,绝大多数时间都用在教养女儿身上,鄂硕对董鄂氏的看重尤胜于此时的费扬古,这女儿不仅德言容工无可挑剔,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

  鄂硕不说存了让女儿入宫当娘娘的心思,起码是打算着怎么也能当个王爷的福晋。博穆博果尔现在还是个贝勒,这个不打紧,日后必能升上亲王去,皇上不会让人议论他苛待幼弟。

  可指婚圣旨一下,就算博果尔升了亲王,自家女儿也就只能当个亲王侧福晋,头上还有大福晋压着。鄂硕也很接受不了这个,他也是一想就觉得心塞。

  再不乐意能怎么样,难道他还能拦着不让女儿嫁过去?鄂硕也只能劝了几句,只求女儿能看开些,要是三个月后出嫁再顶着这样一双红肿的双眼,先不说襄贝勒怎么想,万一皇上知道了,他们家一个“怨怼”的名头就跑不了了。

  董鄂氏并不言语,只低头默默垂泪。

  鄂硕从女儿的贴身丫鬟桐玉手中取过手帕来,细细给董鄂氏擦泪:“我今日在朝上,还特意去给襄贝勒请安呢,贝勒爷待下和蔼宽容,对谁都是一副好颜色,从不乱使脾气呢。”

  和蔼宽容云云,董鄂氏才不相信,她半年前在京城最有名的笔墨店莫子轩中结识了安郡王岳乐。董鄂氏对这位文质彬彬的郡王十分敬重,安郡王可是告诉她,宗亲中多是粗蛮野人,也就皇上跟他兴趣相投,称得上一知己。

  董鄂氏听了岳乐的描述,禁不住对紫禁城里住着的皇上满带倾慕。她自小受汉学影响深重,太平天下正需要这样仁爱醇厚的皇帝来领导才行呢,其他人身上还脱不了在草原上的粗俗蛮夷气。

  她跟岳乐聊得来,以此类推,若是有幸得见皇上,也一定能相谈甚欢——至于那个襄贝勒,董鄂氏从来没从岳乐口中听过,可见不是一类人。真要是个不知冷不知热的,她心中勾画出的“举案齐眉”“白首偕老”的美好画卷,岂不都是一场笑话?

  更别说嫁过去还只是个侧福晋,她自从董鄂氏接了圣旨,就感觉天崩地裂,了无生趣,这才接连哭泣了好几天都没能消化这条噩耗。

  好不容易送走了担心她的阿玛,董鄂氏让丫鬟磨墨,给安郡王写信约见,亲手封上火漆,让最信重的贴身丫鬟桐玉去莫子轩跑一趟。

  桐玉直到了两个时辰,天都全黑了,才回到了鄂硕府上。董鄂氏早等得心焦无比,见她轻手轻脚推门进来,连忙站起身道:“怎么能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可是王爷有差事在身不能应邀?”

  桐玉跑得气喘吁吁地,却两眼发光地对着她不停摆手:“小、小姐!不、不是!我——”

  这模样一看就是天大的好事儿,董鄂氏却有些提不起兴趣来,皱眉道:“你权且歇一歇,把气喘匀了再说。”

  桐玉用力咽了一大口口水,尖声叫道:“安郡王说皇上敬重海外来的传教士汤若望,每月中旬都会伪装成汉人家公子,去教堂旁听布教!”

  董鄂氏先是一惊,又是一喜,上前几步一把拉住她的手:“你说的是真的吗?这话怎么让你听到了?”

  她虽则高兴,脸上却又觉得火辣辣的,若是安郡王岳乐故意把这条消息漏给自己的婢女,别是岳乐看出来她对皇上隐约的倾慕之心了吧?董鄂氏不敢再想下去,一时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连忙拿帕子捂住羞红了的芙蓉面。

  “不是,小姐,安郡王不是特意说给我听得!”桐玉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出来,“我去的时候,安郡王还没来,莫子轩的学徒就带我到内堂等着,过了一个多时辰,安郡王跟莫师傅交谈着这条消息走进来,看到我才收了声。”

  莫师傅是莫子轩的掌柜,算是董鄂氏的半个师傅,也很得安郡王敬重。

  哦,那就不是岳乐有意透露给她听的。董鄂氏长舒一口气,没再搭理桐玉,自个儿坐在梳妆台前怔怔出神。

  桐玉焦急地跺了跺脚,凑过来给她捏肩膀,劝道:“小姐,今儿个已经十三了,还有两天就到月中,您看我们?”

  董鄂氏也有些心动,她眼看着就要嫁作他人妇了,难道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青春年华付诸东流之前,真的能甘心不去见皇上一面?

  那是她心心念念了多年的仁爱君主,哪怕就远远看那么一眼也好,她也不会去打扰他,就看一眼,权当圆了自己的心愿。

  这个念头太放肆了,她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这样不守规矩过。董鄂氏扶着梳妆台的纤纤玉手渐渐用力,紧紧捏着梳妆台边缘,被心中涌动的念头搞得惴惴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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