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_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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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禟一把扯了就要摇头的老十三,蹭到自家五哥身边,臊眉耷眼地嘟囔着叫屈:“疼,可疼了……”

  ——其实根本就没多疼,打完站起来就已经彻底没了感觉了。只不过胤禟打小儿被自家哥哥宠得没了边儿,见着胤祺气色已然无碍,心里头一松了口气,就又开始没皮没脸地耍赖撒娇:“哥你从来都没打过这么狠,我这屁股上都是红凛子……”

  “疼了?”胤祺似笑非笑地一挑眉,右手轻攥成拳,不轻不重地撂在身边的石桌上,“扒了裤子我看看。”

  “……没疼!绝对没疼,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胤禟打了个激灵,猛地反应了过来,跳起来拼命地摇着头。胤祺早习惯了这个弟弟一惊一乍地耍宝,笑着照他背上拍了一把,又对着一旁仍有些别别扭扭的老十四温声笑道:“去把脸洗洗,上外头玩儿去吧——再过一会儿人就该多起来了,你们都是成了年的阿哥,得帮忙管点事儿,替皇阿玛分忧才行,知道吗?”

  “是。”胤祯温顺地应了一声,走了两步又犹豫着停下,回身低声道:“五哥,你回头还是叫太医看看,自个儿的身子重要……”

  “我自己有数,去玩儿吧。”

  胤祺淡淡一笑,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胤禟也不是多记仇的人,见着老十四不再犯轴了,原本针锋相对的气势也就被掀到了九霄云外,笑嘻嘻地过去冲着他做鬼脸,显然是在嘲笑他刚才居然还没种的哭鼻子。胤祯气鼓鼓地瞪回去,也不甘示弱地指了指胤禟还有些微红的眼睛,眼见着都快二十了的小哥俩在这个哥哥面前仿佛又变回了当年的半大孩子,你挤兑我我挤兑你地出了院门,转眼就再不见了方才斗得跟红眼儿鸡似的模样。

  “刚才委屈没有?这一回是五哥不讲理了,哥给你赔罪。”

  好容易打发那两个出去了,胤祺便转向身旁老老实实坐着的胤祥,浅笑着倒了一盏茶递给他,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胤祥连忙用力摇了摇头,抿了抿唇才低下头道:“五哥是为我好,要是这一回不罚我,老十四往后准保更得看我不顺眼——再说也没打疼,哥你落手的时候劲儿就都卸了,我听的出来……”

  “臭小子,耳朵倒是尖。”胤祺无奈一笑,抬手轻拍了一下这个弟弟的额头,“你在老祖宗那儿长大,又是我打小在身边儿带着,是兄弟里头跟我最像的,皇阿玛难免也会偏心你些。你自个儿心里头要有数,承了多大的恩宠,就要受多少的针对。把自个儿看好了,平日里精明着些——十四没坏心,可保不齐别的什么人就有,别叫人给坏了去,记住没有?”

  “记着了。”胤祥乖乖地点了点头,目光却始终往他的右手上飘。胤祺茫然地顺着看了过去,也没看出那一杯茶有什么不对来,微挑了眉好奇道:“怎么了,莫非这茶有什么不对?”

  “不是——五哥,你手是不是扎破了?我见着那竹子上头有血,刚才你都不叫太医给你诊脉……”

  胤祥摸了摸脑袋,总算是支支吾吾的把话给说了出来,又怕他不肯当回事儿,特意举例补充道:“军营里就有被划破了的军士不上药,回头伤口都肿的老高,还发烧——五哥,你这个得上药,真的。”

  “得,我今儿的怂事儿可算是都叫你们见全了……”

  胤祺哭笑不得地望着这个一脸郑重的弟弟,重重叹了口气,妥协地揉了揉额角:“行行,我上药,上药啊,你就甭替我操心了,出去帮我看看他们弄利索了没有——皇子两桌,大臣五桌,女眷那边还有四桌,得单隔出来一桌给各位娘娘们,还得专门有女官伺候,千万别给冲撞了。总归你先帮我盯着,我一会儿就出去。”

  “诶。”

  胤祥听话地点了点头,忽然又摸了摸脑袋,腼腆地咧嘴一笑:“五哥,跟你偷偷说——我可听出来你咳嗽得中气十足了,一开始还有石子儿磕碰的动静儿来着,我都没跟九哥讲……”

  “……”胤祺深吸了口气,濒临崩溃地望着这个临了儿还给自己补了一刀的老十三,咬牙切齿地一拍桌子:“臭小子,我就不该叫你学武——这都学了些个什么玩意儿!”

  

  第125章 潜谋

  

  到底还是被按在院子里包扎了手上的伤口,忍气吞声地看着贪狼一圈圈的缠上雪白的绷布,打弟弟打到自个儿又受伤又请太医的五阿哥今天耍帅也耍得很不开心。

  “才刚儿九阿哥刚说要去迎一迎额娘,问十三阿哥要不要一块儿去。谁成想这话儿正好叫十四阿哥听见了,还当是故意冲着他说的,话里话外就挤兑了十三阿哥几句,句句戳着敏妃娘娘的事儿……”

  胤祺一边儿往外走,一边儿听贪狼给自个儿念叨之前打起来的因由,却也是不由轻叹了一声。十三的生母敏妃章佳氏头两年一病没了,把个壮实得跟个小牛犊似的阿哥生生哭晕过去四五回,他还特意从江南赶了回来,陪了这个弟弟两个月才走。如今被老十四这么提起来都能忍下,看来真是跟历史上改了性子,想来也是多少能避开往后叫太子牵连着被圈禁那一劫了……

  “老叫十四这么憋着也不行,可他在政务上又实在没有十三那个天分……沙俄有尼布楚条约压着总归不能打大仗,回头你看看,能不能想法撺掇着西边儿再打起来,咱们就能趁机进军把藏区那一片儿收归国属,也能给十四个冒头的机会。”

  “诶。”贪狼点头应下,往园子里探头一望,便笑着温声道:“主子,阿哥们都到齐了。”

  胤祺闻声望去,果然那两桌都已坐满了人。十人一桌的席,也不知这些个人是按着什么坐的,四阿哥胤禛带着老七到十四几个阿哥坐了一桌儿,大阿哥、三阿哥、太子坐在另一桌的一边儿,另一边儿坐着十七十八两个还要嬷嬷抱着的奶娃娃,画风十分的耐人寻味。

  一见着胤祺走过来,兄弟们除了大阿哥跟太子都站了起来。如今封了郡王的就只有大阿哥胤褆、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这三个——倒也不是当时跳过了三阿哥胤祉,而是谁也不知道这位三阿哥是怎么想的,偏要在敏妃丧期的时候剃头,顶着个光亮的脑门成功的再一次成功吸引了自家皇阿玛的怒火,就这么把他给从郡王又撸回了贝勒。也亏得三阿哥一向惹不惹事都是倒霉的那个,这一回被撤了郡王却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依然该念书念书该找揍找揍,日子过得也依然十分平静。

  “五弟。”

  胤禛今年也已二十四了,彻底褪去了少时的那一丝柔和,整个人都仿佛比昔日更冷峻了些,又因着常年在朝中协理办事,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淡淡的威仪,只有目光落在这个弟弟身上的时候会柔和些许,却又在看到胤祺右手缠着的纱布时骤然微寒:“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不小心叫木刺儿给划了一下。”胤祺一猜这几个臭小子就不敢实话实说,却也不戳穿,笑着摆摆手随口应了一句。胤禛那双黝黑的眸子仍与少时没什么不同,只是愈发深沉莫测了些,凝视了他一阵才终于挪开视线,微微侧身拉开了一旁的椅子:“下面的事顺利么?”

  “还不知道,得看四五月份的情形。”

  胤祺笑着坐了,拿起自个儿面前的那一盏茶一气儿喝尽了。他种土豆的事儿他四哥是知道的,当初胤祺折腾开荒减赋的事儿闹得户部老大不高兴,说什么都不肯帮忙,还是胤禛逼着工部接了这个前途渺茫又不知所为何来的摊子,这才把土豆的种植之法给推广了下去:“于大人在下头盯着呢,我就先跑回来了——听说他老是趁着半夜把土挖开一半儿,看看长势再把土埋回去,也不知道这么折腾得长成什么样儿……”

  胤禛静静听着他的话,唇角却也挑起了个极浅的弧度,又耐心地替他续了一杯茶水:“不急,新粮推广,少说也要五年才可见成效。”

  “可不是?我也是这么说的,谁知道于大人跟我说,要是真等上五年才见成效,他的官印可就只能让人家见笑了。”

  胤祺笑着应了一句,他的声音温润舒朗,语气又带着天生的柔和轻快,虽说哥俩聊得是正事儿,却依然叫席间笑声不断。相比之下另一桌的气氛却是尴尬得要命,太子恨不得在脑袋顶上插个牌子写上“你们这群小口崽子”,三阿哥神色淡然地一杯接一杯喝着茶,也不知道膀胱究竟是不是能承受得住。几个小阿哥不懂事儿倒是还好,大阿哥却受不了这个气氛,几次都探头探脑地想坐过去,可谁叫他来得晚了一步,那一桌已经叫弟弟们给占满了,也只能含恨继续拿筷子沾着酒在桌子上画画儿。

  胤祺跟着自家四哥聊了一阵子,又兴致勃勃地约好了等宴后就去他府上看自个儿的那两个小侄儿,这才又匆匆起了身去寻梁九功,俩人一块儿主持各处的人员布置,务求保证万岁爷这一日过得舒心顺意。

  宴饮一直热闹到了日落,园中欢声笑语不断,各处安排有条不紊,作为主角的康熙更是始终兴致高昂,还接连赏了好几个献诗贺寿的阿哥。值得一提的是,这一回一向文采斐然的三阿哥依然没有得着赏赐——倒不是因为他没写出来,而是因为第一篇刚写完就被太子给抢走了,好容易再想了一篇写下来,却又因为雕琢得太久而错过了献诗的时辰,只能捏着一张纸呆呆地望着席中的歌舞,看上去实在十分的凄凉。

  上上下下地忙活了一天,将微醺的皇阿玛送回乾清宫,时辰便几已近了戌时。胤祺倒是还没什么倦意,心里头惦念着那两个小奶包子,兴冲冲地牵着流云出了宫,嘱咐贪狼不必跟着,便自个儿往自家四哥府上去了。

  胤禛虽在席间饮了几杯酒,回府时却尚清醒,只是饮了一碗解酒汤便在书房读书,时不时抬头若有所思地等着外头的动静。终于听着外头报“五爷来了”,眼底隐隐划过些亮芒,搁下手里的书快步迎了出去,便见着胤祺正打门外头快步进来,刚一迎上他的注视,清秀柔和的眉眼就弯成了个一如少时的温和弧度:“四哥,我送皇阿玛回宫来着,一来一回就耽搁了些功夫——侄儿们可都睡了么?”

  “不曾。”胤禛静静地望了他一阵,见着他走到自个儿身畔,才转身引着他朝厢房走过去:“弘昀如今也已两岁了,四哥先前跟你提的事儿,你可想好了没有?”

  “啊?”胤祺下意识应了一声,心虚地在脑子里头过了一遍究竟是什么事儿,却也没想起什么头绪来。胤禛望着这个弟弟的神色就知道他准没往心里去,无奈地淡淡一笑,站定了耐心地缓声道:“就算你不成亲,也总该有个能继承你家业的人……”

  “四哥——你真打算把儿子过继给我啊?”胤祺被吓了一跳,忙不迭摆手道:“不成不成——我自个儿还一年里大半年都不在家呢,这时候给我个儿子,扔在府里头做留守儿童不成?”

  胤禛目光微闪,却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平静,转过身继续往前走着,似是不经意般淡声道:“若是下头的事儿办完了,为何不多在京中留一段时日呢?”

  “下头的事儿哪有个头呢?不是这儿遭了灾就是那儿发了水,还得时常巡视着各地的吏政——四哥,不瞒你说,我现在可攒着个大招儿呢。等再过两年一竿子捅出来,惊天是一定的,就当给你留着过年放的鞭炮响儿了。”

  胤祺眼中带了淡淡的成竹在胸,虽仍言笑晏晏神色温润,语气却不知不觉隐隐有寒气流溢。胤禛脚下未停,略带讶然地望了自个儿这个弟弟一眼,顿了片刻才缓声道:“要有分寸,把自己保护好,莫要被那急了的疯狗反咬一口。”

  “四哥放心,我心里头有数。”胤祺笑了笑,垂了眸温声应了一句。兄弟两人一路上只是随口闲话儿,偶尔沉默着并肩前行,却也不觉有半分尴尬,不知不觉便到了后面厢房。弘晖是早听说五叔要来了的,一听着门口有动静就兴奋地挣开了嬷嬷的怀抱,迎上推门而入的阿玛和叔叔,规规矩矩地冲着自家阿玛打了个千儿,就一头扎进了俯下身张开双臂的五叔怀里头。

  胤祺从来就招小孩子的喜欢,如今弘晖已有六岁了,平日里对自家常年散放着冷气的阿玛敬畏不已,却是极亲近这个每次都笑眯眯逗他玩儿,还老会给他带些个新奇的小玩意儿的五叔,每回见着了都非要在怀里腻歪一番才肯罢休。胤祺含笑将他一把抱了起来,又坏心思地颠了两下,吓得小家伙不迭搂紧了他的脖子不敢撒手,神色却依然是一片难抑的兴奋。

  胤禛无奈地看着这叔侄俩凑在一块儿胡闹,原本冷峻沉肃的眉眼也略略温和了下来,唇角也带了些轻缓的弧度:“小心些,你手还伤着,莫要碰裂了伤口。”

  “放心,就是个小口子——不对啊,四哥,你都不担心我把我侄子给摔着吗……”

  胤祺把弘晖稳稳放在地上,故意揉乱了他的发辫,轻笑着随口应了一句。胤禛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若有所思地顿了片刻,才终于垂了眸淡淡一笑,缓了声音道:“不怕,四哥信你。”

  即使他已有了家室、有了儿女,即使一切都已再回不去当初的那个样子,他们也依然还是最亲近的兄弟……若是就一直这个样子,是不是其实——也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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