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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GL_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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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那句“你凭什么气我”,钟倾茗立刻火冒三丈:“尚菏瑹!我就知道你是个自私鬼!独生子女有一半以上是自私鬼!你也不例外!你爸妈成天惯着你宠着你,把你惯的不像话!你睁大眼睛仔细瞧瞧,我,是你女朋友!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女朋友!我完全有资格去管你!钗是怎么来的,我知道是一回事,可你亲口说出来是另一回事!你平时有点小毛病我可以不计较,但你对我撒大谎我不能不计较!人人都有底线,别仗着我爱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说瞎话!你知道什么叫爱人吗?爱人是好的可以一起分享,坏的可以一起担当,爱人之间不应该有一分一毫的隐瞒!不管是不是出于好心,对爱人撒谎成性的,都该杀!”

  

  “呕呕!我就撒谎成性!我就该杀!我就自私!你管不着!”尚菏瑹原地转一圈,气的头顶直冒黑烟:“我一个人过的好好的,你来戳弄我,把我戳弄够了,翁真一来找你,你又嫌弃我!甚至把我堵在门口,不愿让我进家门!我骗你说玉钗是买来的是不对,你呢?翁真在家里你不照样也没敢对我实话!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简直比花心男人还坏!”

  

  钟倾茗憋的本是白皙的小脸直犯铁青:“我说过我跟翁真没关系,翁真来找我,我都是能避开就避开了,她喝了酒,我总不能让她在门外站一宿吧?我怕有她在,会惹得你误会,就没敢让你进,没敢对你说,我只是不敢,但从来没对你撒过谎!不敢不是撒谎!翁真在家的事我从没打算过要隐瞒你!你围着葫芦硬说瓢,简直不可理喻!”

  

  “对!没错!我一不是雷锋二不是刘胡兰,大俗人一枚,就是不可理喻!”尚菏瑹俩眼一瞪,耍起了浑:“你说你家里除了家人和我以外,谁都没进来过,可你让翁真进来了!我不在的时候你抽烟又喝酒!你答应过我戒烟的!哪怕只抽两口也是犯戒!我没揪着你的错不放,你干吗揪着我的错叽歪起来没完!既然你看我不顺眼,那我就不在你眼前晃!你给我买的奥拓我还你,你送我的东西我明天打包全给你还回来!翁真不是以为咱俩不般配吗?老娘看上的不是你那点臭钱!翁真有钱,不会拿东西,不会偷鸡摸狗,不会让你戒烟,品格高尚的只会挖人祖坟,只会忙完了她自己的事才会想到你,只会喝了酒没事装醉勾引人!你去找跟你般配的正直妇女去吧!谁离不开谁呢!离开谁地球都照样转!老娘不伺候啦!”

  

  尚菏瑹说完,就雄纠纠气昂昂的摔门走了,走到停车场,想踹小奥拓的轮胎一脚,可又舍不得,只能踹踹地,一甩一甩的朝自己的小窝走去。

  

  钟倾茗气的够呛,她重重的往沙发上一坐,赌气似的,摸起了一根烟,刚想点燃,又把打火机摔了出去,把烟也扔到地上踩个粉碎。

  

  尚菏瑹要回家了,她期待了整整一天,她以为她和尚菏瑹会小别胜新婚,她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没想到,竟闹成了这种局面。她很失望,说不上是对尚菏瑹失望,是对自己失望,还是对老天爷失望,总之,就是很失望。

  

  她不想去追尚菏瑹,也不想去哄尚菏瑹,因为尚菏瑹说出来的话太气人,同是女人,凭什么只让自己去哄她,而她不来哄自己呢!说闹气就闹气,说犯浑就犯浑!我要不把你口不择言的臭毛病纠正过来,我就不姓钟!

  

  可是,大半夜的,尚菏瑹一个人跑出去,她又止不住的为尚菏瑹担心,她拿起手机,想给尚菏瑹打电话,刚按下一个键,又放了下去,再拿起手机,再按一个键,再放下去,反反复复的,折腾了好一阵,胳膊都酸了,电话也能没能打出去一个。

  

  罢了,罢了,还是去追吧!钟倾茗跑下楼,跑到停车场,一眼就看到了尚菏瑹没开走的小奥拓,她颓然的倚着车门,恼人的火气一股股的直冲头顶,奥拓真留下了!她真想分手?哼!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混账东西,混账!受点挫就说不伺候!十足的大混账!

  

  钟倾茗冲着车屁股上的“瑹”字扇了一巴掌,车疼不疼她不知道,反正她的手是火辣辣的疼,甚至疼得眼泪横流。

  

  温热的泪从眼眶喷薄而出,抽丝剥茧般的痛。

  

  从小到大,她几乎从没跟人吵过架,没想到第一次吵架,对象还是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的尚菏瑹。

  

  她难过极了,难过的像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她分明知道尚菏瑹不可能真的跟她闹分手,分明知道尚菏瑹说的都是气话,一点也不可信,但是,还是止不住的难过。喷涌的难过锁住了她要去追尚菏瑹的腿,她像丢了魂一样返回家里,抱着枕头,胡思乱想。

  

  尚菏瑹的离开,让她想起了父亲的离去,他们都是爱自己的,可他们却是都不要自己了。不,不是这样,她重重的摇了一下头,父亲没有离去,他一直在天堂默默守着自己。菏瑹也没有离开,她的心还留在我这儿。菏瑹,菏瑹,你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跟我吵架,这样的经历,感觉很不好吧?不管离开谁,地球都照样转,这话一点错也没有,可是,可是,我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我,其中任何一个的离开,都会让另一个没法转。我会去哄你,宠你,但不是现在,谁让你口不择言呢!姑且先让你难受一阵再说吧!哼!你的难受并不孤单,你把奥拓留下,老娘也很生气!

  

  奥拓!想到奥拓,她忽地丢掉枕头,疾步跑下楼,径直去了尚菏瑹的小区,在路上,她赌着气不想找寻尚菏瑹,却又不由自主的把车开的慢慢的,把目光四处撒,尚菏瑹似乎很配合她的赌气,愣是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到了楼下,她咬紧嘴唇,抬头看看没亮灯的窗,哼了一声,是你的,永远也跑不了!瞧,你的车又回来找你了!她神气的拍拍车屁股上的“瑹”,像个纯真的女童一般眨眨眼,仰望黑的并不透彻的夜。

  

  突落的雨滴飘到唇角,染起了一缕透明而疼惜的笑。

  

  她把奥拓留下,躲在可以藏身却无法避雨的角落,直到远远的望见尚菏瑹跺脚放炮的走进小区,方才独自打车离开。

  

  尚菏瑹是一路走回家去的,她走的很慢,脚底下像踩着棉花似的,飘飘忽忽。霓虹一闪一闪的,夜景很迷人,她在村子里呆了几天,竟一时有点不太适应这个呆了 20多年的城市,她有点怀念工地上的安静,和蛐蛐儿的叫声了,那个时候,她和钟倾茗还柔情蜜意的成天熬电话粥,怎么一回来,就全都变了味儿呢!

  

  毛毛细雨淅淅沥沥的从空中往下飘散,打在脸上,凉丝丝的。尚菏瑹没有带伞,即使有伞,她也不愿撑开。她赶了一天的路,胃里没有一丁点的食物,真是疲乏透了,她淋着雨,一步一拐的往家里走,走到半路,她蹲□子,抱着腿,呜呜的哭出了声。

  

  她是那么的爱笑,那么的不爱哭,她并不十分清楚她究竟为什么而哭,可她十分的清楚,在这一刻,她很想哭。她哭的很委屈,很憋闷,她知道自己有错,可钟倾茗为什么只看到她的错,而看不到她的好呢?她不喜欢吵架,尽管她有着很丰富的吵架史,比方说,跟左小清吵过,跟地头蛇吵过。但吵架史的丰富,跟喜欢吵架不能画等号,这就跟贩卖毒品的人不代表他也喜欢吸毒是同样的道理。

  

  最重要的是,跟别人吵完架,她会觉得痛快,而跟钟倾茗吵完架,她只觉得憋屈。她想恢复曾经一个人时的洒脱,却没了那份洒脱的心情。该怎么办呢?不知道,以往清晰的目标,如今全部变成了未知。不知道,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似乎天地之间只存在了三个字,不知道。

  

  哭够了,她打开小包,想拿张纸巾擦擦鼻涕,手却无意中触碰到了凉凉的玉钗,她的心也跟着玉钗犯了凉,早知会闹成这样,当初我就是剁断双手,也不会动你一动!

  

  掏出纸巾,擦擦鼻涕,她站了起来,蹲的太久,猛地一站,头有些晕,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的,她仰着头,迎着雨丝,拍拍自己的脸,把用过的纸巾丢到前边不远处的垃圾筒里,继续往前走。

  

  一场秋雨一场寒,双腿已经灌满了铅,路在无限的往前伸展,人却飘忽忽的,找不着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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