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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赊美人心_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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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珠是既恐惧又胆颤,抖着腿,看着他下手利落的这一大摊血血肉肉,不知怎么突然就想到了进城的第一日,北门那片血流成河的刑场,这切肉如切瓜的气势和刀法,恐怕是杀人砍尸多了练出来的吧。

本还鼓起来的一丝替小姐求公道的勇气,当场就在这一番刀光血影下,泄了个干干净净,在大人提了块肚皮肉道了一句,拿去熬汤,就缩着脖子一溜烟跑进了厨房,到晚饭好之前,再也没有出来过。

匆匆洗去了手上的血水,谢承祖大步走了进来,一掀厚厚的布帘,里面暖香扑鼻,全身上下如精雕玉琢的美人,正卧在暖炕上假寐,微微蹙着的眉尖,莫名的让人心疼。

谢承祖一进来,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再没有移开过。

檀婉清心思是有些乱的,她还没有想到怎么面对眼前这个人,是柔弱的顺从,让他轻易得到后慢慢厌倦,还是激烈的反抗使他厌烦自己。

某种程度上,她依靠了这个人,但从始自终,都没有去考虑两人会有嫁娶的关系,因为他们不可能在一起,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不明智也不理智的行为。

不提当年抽谢母的鞭仇,就自己的身份对他而言,也是极度不稳定的危险,就像一颗深埋的炸弹,她都可以预想到,将来有一日,进京之时,他在未来的前途与妻子之间的选择,一丢被他放弃,并不是休弃这么简单,那必然是从这个世界彻底消息,不留把柄与痕迹,除非,他在这个偏远的边城之地,做一辈子小小的守备。

这条路是不通的,她也不会天真以为,他会为自己放弃前途,这种幼稚的想法,就算她这个两世为人还混的这么惨的人,也是明白的。

而同样,受她的身体所限,能与男人相交,就已经是难为她的事了,她根本没办法给对方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她清楚,怀孕生子,以自己这样先天缺陷的体质,不是难产死亡,就是一朝产子,耗干身体精气,就没有几年活头了,就像她生身的母亲一样,以檀府精养,也没有熬过两年,檀婉清怕自己一年也熬不过,这是自寻死路,本来好生可多活二三十年,可嫁人之后,就只剩两三年的有数寿命,她是断断不会做的。

她的体质随母,不易受孕,也许大部分时间是安全的,可是,谢夫人在十年之后还是偶然有了她,所以,这具身体只是不易受孕,并不是不孕,没有绝对的安全,而孩子对她来说,不是拍着翅膀的小天使,反而是催命的牛头马面,惟恐避之不及,这个朝代,又没有什么完全有效的避孕手段,阴寒的虎狼之药,以她这种天生畏冷,连酷暑时,都是全身润凉的体质,更是碰不能碰,所以,唯一的活路,就是离开此地,远远的,再远一点。

这才是唯一的保命之道啊。

檀婉清正心烦意乱的思索时,轻放在柔软褥间的手,被人紧紧的握住,骨细肉丰,柔软的指头被人小心的揉来揉去,揉的檀婉清不得不睁开眼晴。

眼前这个不为了显酷,只为了穿着耐脏的谢承祖谢大人,正低头打量手心里那只比他大掌要的多的玉手,大概从未见过这般保养的如羊脂白玉,指尖尖都透着粉色的柔荑。

再想到昨夜的被底足,帐中音,还有那一身滑腻似酥的靡颜腻理。

谢大人这双平日里本来就冷的跟口寒潭的漆黑双目中,此刻更是放出蓝幽幽光。

“吵到你了?身子可好些了?”见躺着的人醒了,谢承祖直直看过来,一开口,嗓子竟是低哑的,离的这么近,分外的有种暧昧的气氛。

如果说好些了,仿佛是一种隐隐的暗示,那如果说不好,檀婉清真的很担心他会说亲自查看,想到昨夜,再结合情况,只得闭口不言,自圆枕上起身。

此刻,天色已有些昏暗,屋内的光线并明朗,加之对方俯身过来,只觉头顶黑压压一片,极有压迫之感。

她有些不舒服的想抽回被握在温热掌心的手,可还未动,对方就已得寸进尺耐不住的靠近她,顺着手腕,滑入到想了一日的肌理嫩肤中去。

檀婉清这身子历来娇贵,在檀府时自小就是千娇玉养,檀父对她又是百般宠爱,加上母亲留给她的那些丰厚到让继母都眼馋嫉妒的嫁妆,她自然不会亏待自己,平日里像锦衣绸缎这些事物,都是非上上的极品不用。

像现在这样的粗身细棉,可以说,自生下来二十年头以来,真的头头的第一遭,好在芯子里不是原来的那个,否则不仅过不了从云跌落成泥的心理落差,这一路上的艰辛困苦也怕是熬不过来了,更不提现在有个男人,似报仇,似新鲜,似玩弄的紧盯着她,那手上粗粝的触感,即使是现在的檀婉清,头皮也是发着紧,战栗中又带着丝丝的疼痛。

“谢大人,你且放开我!手臂捏的痛了。”檀婉清不得不阻止他,对方实在是没轻没重。

“身子可是好些了?”对方仍然刚才的话,执着的要她回答。

他为什么非要清楚的问到这句话?

“不太好。”檀婉清抱着试探的开口。

“我看看。”

檀婉清只得憋着气道:“好些了。”对方才停下松松系着的腰带的手,许久轻笑了声。

这是一个平日看着冷酷,而床第间又是十分霸道的人。

大概是得到满意的回复,他不再为难道:“饿了吧?用饭吧,厨房已备好了。”

晚饭是丰盛的,与檀婉清晚上喜吃素淡的口味不同,满桌子都是肉,炖肉,肉汤,连粥都是鹿血粥,血块鲜嫩,泛着香味,汤也是鲜香美味的。

可瑞珠却吃的食不知味,甚至难以下咽,因为对面的谢大人的眼晴一直没离开过小姐,肉不停的挟,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怎以都觉得谢大人的眼晴时不时的泛着绿光,眼晴有时候都不带眨的盯着小姐的嘴巴看,看的是瑞珠心惊胆颤。

结果一吃完,谢大人就以有话跟小姐说,将瑞珠赶了出去。

一回身,就将刚套上鞋要下来的人,抵在了青砖炕沿间,被他的力道一抵,本来站在砖沿边,一个不稳,背对着谢承祖,伏趴在了沿边。

对方在背后紧紧抵着她,毫不犹豫的俯身下来,弓着身贴住她的身型,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朦胧中,能清楚的感觉到那散发着炙热体温的魁伟矫健笼罩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习武之人体温都是如此外露,如此的高热,檀婉清即使勉强还存着理智,可是被这样的热度及铺天盖地男子的气息熏陶着,整个人都有些朦胧起来,她轻轻的瘖痖的低呼了一声,紧接着就被唇舌掩住,那炙热滚烫的舌头,钻进粉红唇内,急切的撷取其中的甘甜芳美。

第六十五章

室内昏暗,烛光摇曳,温暖的高枕席间,面贴着面,不知是要报复她,还是在折磨她,隐在光线里,阴暗不明这个年少老成的面孔,很难想象,还是个只有十九岁的少年郎。

古人是非常早熟的,寻常人家,十四五岁的男子,就能顶门立户,十六七岁就可娶妻生子,二十余岁便以是男子的壮年,不仅膝下子女成双,也是门第里妥妥的顶梁柱,是能担事儿的人了。

檀婉清虽然性情早已潜移默化,可在年纪上,还是不太适应,十九岁,在她心里,还是个小孩儿呢,可是,眼前这个在她心里,还是个小孩儿的人,已经早早脱离了少年的身体与心性。

不仅身材伟岸,那浓烈的阳刚之气,那一身的古铜色的肌肤及微微弯曲又极挺拔的脊梁,如山压下来的力量,都不断的在提醒她,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天真的十几岁的少年可比,那样心性,便是她,也是时常看不透的。

这是生活的艰辛,曾经历的坎坷塑造出来的人,这样的人,就像他的行动一样,没有退路,毫不犹豫的勇往直前,檀婉清不知该不该去后悔,因为这其中,也有她的“功劳”在。

这种床第间的霸道,让一向理智的她不知所措,所谓的霸道,并不是不顾及她身体的蛮横,而是一种难以招架,精神上的绝对控制,从始至终他的眼神都在紧紧盯着她,那种有如被鹰盯着的感觉,让人自面孔到心口,都是火辣辣的一片烧灼感,每次她都不自在的扭过头,却每每被他掰正,执着的看着她的眼晴,在他的目光下,不能闪避,不能闭目,只能望着那一片似着了火的双瞳,惊吓,难受又不知所措。

这种精神和身体的双重负担,使得她难以控制情绪,便是两世为人,也从没有遭受过这样极度亲昵又极度羞耻的行为,几度差点崩溃,差点眩昏过去,可每每片刻就会清醒过来。

亲眼看着自己,被他一点一点沾上了属于他身上的味道,小幅度的挣扎间,慢慢的感觉到头重脚轻,整个心神好像飘了起来,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等到她意识朦朦胧胧的开始回拢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情暖后沙哑的低嗓,带着几分诱惑:“……檀府的管家为何不留在院子里,反而让他连夜回京?”

“因为想要……”迷迷糊糊的檀婉清,几乎就要顺口而出的那一瞬间,残余的几分理智终于回了来,眼神也回复几分清明,“人年纪大了,就想着落叶归根,檀府没有几个老人儿了,既然他求了我,就让他早些回家团聚罢。”说着话,声音还有些气喘吁吁的不稳。

男子听了话,有些粗糙的手指,将她额角汗湿的几缕乌发慢慢向后抚去,露出了白玉般光洁的额头,轻抚缎子般黑发的动作透着几分温情,可锐利的眸子却在她说话间紧紧的盯着她,仿佛想从她的话语间,神色里,看透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檀婉清身上汗湿一片,可抓住暖被内的棉布的手指却是紧了紧。

到底还是让徐锦走的太急了些,露了蛛丝马迹,引了人怀疑,其实早就想到了,可是她实在等不急,钰棋所嫁之地距离京城也在三百里,就算马不停蹄,也要二个月之久,稍一准备也要拖上三四个月。

可对她来说,时间拖的越久,变故就越多,她的内心也是焦急而又忧心的,因为她担不起一点点变故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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