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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丛之刀_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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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他儿子被逼得难得跟我说一句话,”长安添了一点柴禾,脸上露出些许微妙的表情,“他说不想学怎么杀人,也不敢,他就想学怎么装刀柄……这个我可不会。”

华沂愣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这个胸怀‘大志’的小家伙,跟我小时候倒是有点像。”

长安见鱼已经烤熟了,便拿起来开始啃:“你小时候也想学怎么装刀柄?”

“那倒没有。”华沂道,“我小时候想长大以后跟着狩猎队每日出去打猎。”

长安茫然不解——在他看来,他们现在做的就是狩猎队的事。

“首领的儿子和别人不一样,长大以后不是首领就是长老,将来是手握着权力的人,哪能和别人一样去狩猎?”

长安吃得腮帮子上都是灰,华沂见了,口气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轻声解释道:“现在我们忙着逃命,什么都没有,但是过了这一冬,天气总会缓和过来,日子不难过了,到时候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想法,单是威而不重,怎么压制得了手里的权力?你自然要拿出尊贵气度来,狩猎耕种的事,不是首领长老的活。”

长安听了,仔细地想了一阵子,还是不懂,所幸他从来想不通就拉倒,绝不会像索莱木那样钻牛角尖。

他拉倒了,华沂却不肯放过他,男人的口气虽然依然柔和,目光中却带了说不清的复杂和审视,意有所指地问道:“比如你,如果你将来一呼百应,一句话放下来,有得是人帮你做事,但是偏偏有别人想抢你手里的这份权力,你会怎样?”

长安反问道:“我说一句话叫别人帮我做事,那我干什么?”

华沂看着他的眼睛:“你什么都不用干,只用享受别人对你的恭恭敬敬就可以。”

长安三下五除二把一条鱼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大骨头架子,丢在地灶坑里面,随手抹了抹嘴,拿起了第二条,一点也不在意地说道:“哪有那样的事?你做梦呢。”

他用尖尖的小虎牙利落地撕下鱼皮,烫得话音也含糊不清,却难得好为人师,口气分明是把华沂当成了他的小奴隶路达教育:“人人经过的路边张的果子,如果好好的没人摘,那肯定不是酸的就是有毒的。一报还一报才能长久,否则就好比一个木桩,你老是往一边推,它自然站不了多长时间就倒了。”

华沂苦笑一声,伸手将他脸上的灰抹去:“哪里有那么简单,行吧,你还小呢,以后就明白了。”

长安躲了一下,嘟囔道:“我说得哪不对?”

华沂哑然了一会,确实,也说不出他哪里不对。

沉默了一会,他突然对长安道:“我有个亲哥哥,从小待我很好,有一天,他听说我阿爹想让我娶另一个部落的首领女儿,便认为阿爹这是想让我继承首领,于是他便带着他的人,把我的阿爹和其他几个哥哥全部都杀了。”

他说得平平淡淡,长安却听得呆住了,连鱼肉也忘了嚼。

“他本来也想杀我,但是我跑了。”华沂伸手去摸长安的头发,动作亲昵,说得话却叫人发寒,“你瞧,你说得也不算错,一报还一报,他想得到首领之位,便要先弑父杀兄,可是弑父杀兄这事对他而言也没什么,他心里几十年如一日,对我们没有一点感情,像宰猪一样,一刀一个,杀了便杀了,这些累累赘赘的兄弟骨肉,哪有部落首领的宝座好?”

他说的话在长安看来是闻所未闻、简直匪夷所思。华沂见他愣愣的,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往干净的雪地上踩脏脚印一样。雪地上干干净净,好看极了,可是顽童却总要挑别人没踩过的地方去踩上一脚,踩完即觉得可惜心疼,又觉得畅快高兴。

他这样想着,猝不及防间,突然一把搂过长安的脖子,长安毫无防备,被他大力一捞,直撞进了他的怀里,然后男人即使寒风里也依然火热的气息笼罩上来,带着一点强迫与侵略的意思,附上了他的嘴唇。

第48章

长安一肘子撞在他的胸口上,挣扎出来,咳了个惊天动地——他给鱼刺卡住了。

好在是根小刺,又没卡实,长安咳了一阵子,终于给吐了出来。华沂捂着被他撞得生疼的胸口,目光深沉地看着他。

长安瞪着华沂,觉得方才发生的这件事简直离奇到他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半晌,他才口气很冲地问了一句:“你干什么?”

华沂坦然道:“亲你。”

长安:“……”

就算是个二百五,也知道“亲你”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长安虽然有些缺乏常识,却还没有二百五到那种地步,他直觉便想问一句“你亲我干什么”,然而话到了嘴边,又让他生硬地给咽了回去——听起来太傻了,他说不出口。

至此,长安已经在部落里生活了大半年了,纵然他不大走心思,耳濡目染,也大概知道别人家过日子是怎么一回事。

他甚至还想过,要是阿兰还在,他就娶了阿兰。

长安用一种研究的眼神看着华沂,怀疑他吃错了什么药。

华沂趁热打铁,直白地说道:“长安,跟了我吧。”

华沂第一次这样说的时候,长安没听明白,这回没人解释,结合之前的事,长安却是无师自通了,他从来心里有什么,脸上便是什么,一听这话,顿时露出了一脸的纠结,有点找不着北的意思。

华沂于是狡猾地把话退回了一点,定定地看着他问道:“我待你好不好?”

长安点头道:“好。”

华沂接着诱哄道:“跟了我,我一辈子对你好。”

长安反问:“要不你以后就对我不好了么?”

华沂伸长了双腿靠在墙上,高深莫测地笑道:“那怎么会呢?”

对于这种事,长安一脑子浆糊,于是他放下叉鱼的架子,正襟危坐得仿佛临危受命,仔细地琢磨起来。

华沂看他似乎要看出趣味来,忽然伸手轻轻地捏住了长安的脚踝,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只是用几根手指头勾着,勾得长安有一点痒。

但他们平时也是惯于打闹的,因此长安并没有在意,只是弹了一下小腿:“别闹。”

华沂的手指灵巧地钻进了他的裤腿,指腹被厚厚的衣服压着,便仿佛黏在长安的皮肤上一样,他慢慢地摩挲起来,同时凑上去,用另一只手勾住长安的后背,凑在他耳边不怀好意地低声道:“跟了我不好么?你还不知道什么是最快乐的事,我可以教你——”

他这样说着,冰凉的手便透过层层兽皮缝制的厚衣服,一直探了进去。

他的手指极冷,掌心却是热的,肌肤相贴,仿佛带来一种奇异的躁动。

少年人的欲火容易点燃,华沂又很有一点这方面的手段,很快,长安本就迷惑的表情简直要变得迷茫起来。他本能地一边躲一边缩,反抗却不怎么有力,像一只被掐住了后颈的猫,不知道四只爪该往哪里招呼。

阿兰说喜欢他的时候,可没对他这样动手动脚过,那种强势却又温柔的示好,总叫他愧疚中又朦朦胧胧地感觉到一点甜,但华沂不一样,长安的脊背弓起来——“快乐”他是没感觉到,却首先从男人的动作中感觉到了危险,若是他有毛,估计已经炸成了个球。

终于,在华沂的手将他的脊背捏了一圈,快要伸进他裤子里的时候,长安面红耳赤地捉住了他的手,然后拎着裤子,活像火烧了屁股一样,蹿起来躲到了屋子的另一边,警惕地瞪着华沂——别的没什么,裤子可不能随便脱,长安在这个时候决定要谨遵师训。

华沂慢悠悠地在自己作怪了半天的手指上闻了闻,仿佛上面沾了蜜一样,轻轻地舔了一下,斜着眼睨着长安,继诱哄之后,又无所不用其极地换上激将,问道:“怎么,不敢了?”

长安脸上飘起的一层浅淡的红晕慢慢地退下去,他想了一会,最后表情凝重地摇了摇头,问道:“你是和阿兰一个意思么?”

华沂心道,放屁,这哪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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