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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云飞渡_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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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他那时候连自己都还不知道这些,不知道自己对北堂戎渡隐隐约约地怀着别样的心思,记得有一天好象是下午,织金的棠纱窗帷长长垂着,缝隙里透出浅薄的光线,日光微淡地丝丝漏进室中,自己正歪在榻上休息,跟北堂戎渡一起抽着烟,然后忽然问对方:“倘若本座并非权倾天下的无遮堡堡主,也无绝世武功,只是随便什么农夫或是商人之流,你可还会对本座百依百顺,承欢膝下?”那时北堂戎渡眼也不抬,想都没想就开了口:“要真是那样的话,我不会对你百依百顺,也不会经常在你身边陪你说笑,让你开心,承欢膝下。”那一刻,虽然明知道北堂戎渡这样说很符合自己一贯的教导,但还是觉得心中不是滋味,说不失落是假的,可北堂戎渡却只是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道:“我当然不会再百依百顺,因为你既然不会武功,我就不怕挨你的揍了,你若叫我干什么过分的事,我是不听的……而那时候我怎么可能还经常在你身边陪你说笑开心,承欢膝下?你没有武功,也不是无遮堡堡主,你肯定什么谋生的手艺都不会的,你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当然得出去挣钱养你啊,整天肯定是要早出晚归的,哪里还有时间陪你。”当时听到这里其实已经痴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风中有淡淡的荷香传来,湿润的水气扑面而至,在炎炎夏日当中,显得很是惬意,北堂尊越忽然想起,他父亲北堂晋臣当年在世时曾经说过,北堂家的男人,宁可负了别人,也决不能让自己伤心。而现在,他自己似乎也这么去做了,但是为什么,却还是一样觉得伤心难过?

耳中忽然听见有人道:“……陛下?”北堂尊越微微一动,下意识地回过神来,却忽然只觉得好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杯中的葡萄酒被倾洒了一些出来,弄在胸前的衣襟上,濡湿了一大块,北堂尊越抬了抬眼皮,随后又漫不经心地重新垂了下去,显然并不在意,只扬声唤人取了衣物来,将弄湿的外袍脱下,露出精壮的上身,然后随手将干净的薄衫往肩头一披,那衫子上用暗金线勾勒出戏珠龙图,挂住一半肩头,软软地搭在上面,整个上半身的肌肤差不多都是露出来的,衣襟懒散随便地大敞大开,掩不住雪白起伏的光滑肌理,从深红的乳首往下看去,是极结实的腹部,六块分布均匀的肌肉排列着,渐入秘处,在腰间被腰带一收,才算戛然而止,毕丹平生第一次见到这等如斯诱惑人的美景,执杯的手禁不住有点儿微抖,面前这个男人的面孔,是他平生所见过的最完美的一张脸,慵懒的神情当中是某种奇怪的不在意,右耳一枚龙首金钉与长长的鬓发缠绕在一起,薄唇微扬,无论什么样的表情都能勾动人心,北堂尊越此时这个样子,脸上从容惬意,冠发整齐,衣衫却是极随意的,何止是‘好看’两个字就能说尽的,简直就是透露着万般风流,教人心神荡漾,毕丹实在掩饰不住,脸上已经微微红赤,不敢再看,只把目光先转到别处,盯着手里的酒杯。

北堂尊越见状,也不说破,只斜倚在矮榻间,淡淡说道:“……你此次来到上京,就只是为了见朕?”毕丹听北堂尊越问话,便无声地长出了一口气,既而微笑道:“不错,丹一直身在哲哲,却总是对陛下朝思暮想不已,时间一长,只好来见陛下,以慰相思之苦。”说着,将手中的杯子放回桌上,笑了笑道:“丹在兄弟中排行第二,陛下既然比丹年长许多,便直接叫一声二郎就是了。”北堂尊越听了,眼中有什么闪过,其实这个称呼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当初北堂戎渡唤他‘二郎’时,乃是情人之间的爱称,不过平时这种称呼也一样可以用作别处,未必就一定只能是情人间的私语,而毕丹也确实没有其他的意思,但北堂尊越却还是被勾动心事,眼神微微幽沉起来,没作声,他盯着毕丹微垂的面孔,难得这么看着除了北堂戎渡以外的人,但男子额前的灿烂金发却挡住了垂首的容颜,看不分明,因此北堂尊越只看了一会儿,便微微皱了一下矗直斜长的剑眉,忽然就开口说道:“……你把头抬起来,看着朕。”

毕丹听了,有些不明所以,但也还是依言而行,但见那英俊的面孔上,镶嵌着一双有如蓝宝石一样的眼睛,乍一看起来,和北堂戎渡那两只蓝眸很有几分相象,但稍微端详一下之后,就知道不同,北堂戎渡的眼睛清澈如水,即便心中机变谋虑万千,可一双眼睛却还是像幼童一般,有着奇异的纯净,令人印象深刻……男人狭长的凤眸缓缓在脸上逡巡着,毕丹被对方看得有些不自在,双眸微微不安地动了动,北堂尊越见了,便无所谓地将落在毕丹身上的视线轻易转了开去,哂道:“……怎么,被朕这么看着,很不习惯?……其实你也用不着在意。”

毕丹略显尴尬地动了一下嘴唇,摇摇头,垂目浅笑,没有接口说话,北堂尊越似笑非笑地抬手搭在自己肌肉坚硬的腹部,斜睨的鲜明侧脸在淡淡光线中被勾勒出深刻的轮廓,满不在意地道:“你上前来。”毕丹心中一动,似乎猜到了什么,起身绕过桌子,站在北堂尊越面前,北堂尊越看着他,低沉而笑,缓然说道:“……你先前不是说,想要与朕相好?那么现在,朕准了……就在这里。”毕丹心中虽隐约猜到一些,但此时听见北堂尊越亲口说出来,仍然不由得心神震颤,又惊又喜,一双眼睛定定看着面前的高大男人,看着对方宛如神祗的俊美面孔,一时间不禁伸出手,极慢极慢地拉住北堂尊越的一角衣摆,然后轻轻一扯,顿时那件松松披在男人肩头的薄衫就被拽了下来,滑落榻上,露出全部的赤裸上身,精健悍壮如斯.

淡金的光线中,北堂尊越周身的皮肤泛着隐隐的玉色,耀得人简直眼睛都要花了,毕丹喉中微堵,断然再没有见过比这更美丽而刚阳的男性身躯,一颗心蓬蓬急跳,此刻的心情,已根本不能够简简单单地用‘心猿意马’四字来形容,北堂尊越容色沉寂,高挺的鼻梁下,那张冷薄的双唇似乎微微上勾,仿佛正在看他想要怎么办,那种要笑不笑的模样,看在毕丹眼里,只觉得脑中一响,忽然里面全都变成了浆糊,伸手搭住了北堂尊越宽阔的双肩,细细看去,只见面前之人俊美无俦,削薄的双唇近在咫尺,从口中呼出的气息十分温热,依稀扑在面上,不禁再也把持不住,轻叹一声,双手按住对方肩膀,将唇慢慢凑近,就往那唇上亲去。

然而北堂尊越眼见着对方靠近,却是几不可觉地心中微动,除了北堂戎渡之外,他还从来都没有允许其他人主动上来与自己接吻,因此矫健的身躯忽然一动,一只手已闪电般地扣住了毕丹的肩头,稍微一个用力,就已将对方按倒在了清凉的水晶簟上,毕丹微微一愣,刚想说些什么,北堂尊越却已经眯起双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傲然道:“……怎么,朕乃帝王之尊,莫非你却是想要朕屈尊于人下不成?”毕丹心中爱慕北堂尊越,自然想要抱美人在怀,极尽温柔缠绵之事,但北堂尊越实在身份不同,谁能让这种男人甘愿雌伏于他人身下,谁又敢让这种男人甘愿雌伏于他人身下?因此也没有别的办法,虽然自己也不愿意,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方法可以亲近这个男人,于是毕丹便缓缓松懈了身体,迎上北堂尊越犀利的目光,平声静气地微笑着说道:“……丹又怎敢奢望让陛下屈尊,自然是丹自己来奉迎陛下才是。”

毕丹说着,微微抬起上身,去试探着轻轻吻北堂尊越的鬓间,见男人一双剑眉极长,眼角亦存有一丝毫不掩饰的刚戾桀骜之态,心中便是一阵得偿所愿的极度满意与激动,同时一只手慢慢游移到北堂尊越的脖颈处,微热的指尖碰到那光滑的肌肤,不自觉地就开始贪婪地不住抚摩,只觉得身上之人的味道比这满湖的荷花更有一种清新之气,心中爱慕之人就近在眼前,如此肌肤相贴,却又不是在梦中,实在幸运以极,而这欢喜到了极致,就转化成了情欲,遂心满意足地叹息一声,吻了吻对方的耳垂,北堂尊越见状,动了动眉心,一只手放到毕丹身上,很容易就剥去了上面的衣物,毕丹乃是头一次在别人身下,多少有些不自在和紧张,同时目光却瞥向了远处岸上的一干内侍和宫女,不由得苦笑道:“虽然说丹甘愿与陛下亲近,做那云雨欢好之举,只是……陛下可否换一个地方,丹不太习惯被人窥见这等事……”

北堂尊越听了这话,双眉一扬,嗤笑道:“……这个倒也容易。”右掌吐力挥过,亭子周围半卷的纱幔便被震得缓缓垂下,将整个水上的凉亭都笼罩在内,隔离了所有的视线。

二百七十九.如何抛得此情去

毕丹苦笑道:“虽然说丹甘愿与陛下亲近,做那云雨欢好之举,只是……陛下可否换一个地方,丹不太习惯被人窥见这等事……”北堂尊越听了这话,双眉一扬,嗤笑道:“……这个倒也容易。”手一挥,亭子周围的纱幔便被震得缓缓垂下,将凉亭笼罩,隔离了所有视线。

两人被纱幔遮在了亭中,彼时熏风微动,身体互相贴在一起,毕丹便闻到了北堂尊越身上的清香,待目光不经意触及到北堂尊越的眼睛时,但见当中深邃不测,不知包含了多少东西在里面,顿时心神一荡,心下又是惊艳又是欢喜无限,不觉有些失神,同时又平添几分意乱情迷,倒是生出想要在上面亲上一亲的念头,一时犹疑不决之下,心念微转,却是情动难抑,神色之间尽是迷醉之色,遂抬手轻轻梳理了一下男人的黑发,然后手指就覆上对方精壮的身体,慢慢往下揽住了男人的腰际,只觉得那腰身极是结实雄岸,却又修窄得恰倒好处,毕丹缓缓抚摩着那光滑的肌理,仿佛倾尽温柔一般地爱抚,两只手沿着北堂尊越起伏的腰线慢慢慢慢地往下滑动,滑过腰身,一直抚摸到北堂尊越的大腿,此时此刻,或许是情欲的缘故,毕丹只感觉到自己的气息似乎正在逐渐紊乱,某种冲动盈于胸口,即便是许多东西都不要,哪怕是暂时把身为男性与上位者的尊严也都放在一边,也一定要拥美人入怀,以慰相思之情。

北堂尊越被毕丹这般抚摩,眉头微微一动,从纱幔外透进来的淡淡日光之中,那五官鲜明清晰得就如同刀刻一般,只是神情间略略隐含着几分漠然,也说不上喜欢还是别的什么,但身为雄性的原始欲望却毕竟还是被慢慢地撩拨了起来,值此清风碧水,美人在抱,自是不做他想,不过是欢乐一番而已,因此忽然薄唇微扯,就仿佛是笑了笑,漫不经心地捏了一下毕丹的耳垂,道:“……你今年,多大年纪了?”毕丹微微一愣,倒是没有想到北堂尊越会忽然问起这个,不过也还是回答道:“丹如今,已是二十有八。”说着,凝视着北堂尊越俊美的面孔,一只手抬起去抚男人的鬓角,轻轻摩弄那黑亮的鬓间,心中便是一阵的满足轻快之意,衷心赞叹道:“说起来,陛下年长丹数岁,但看起来却分明比丹还要年轻些许,与楚王站在一起,哪里看得出竟是骨肉父子,只当作是两兄弟罢了。”北堂尊越听他提到北堂戎渡,心中一时微微乱了,但觉时间就仿佛停住了一般,只凝滞不前,顿一顿,既而忽然间一手扯开了毕丹的腰带,低低沉声嗤笑道:“你莫非不觉得,在这种时候,你的话也太多了些么……”

北堂尊越说着,越发沉下了身去,毕丹觉察到他神色似乎有异,正想再细细看上一看,却被北堂尊越捻住了一侧的乳首,北堂尊越的手指又长又白净,半个茧子也没有,指甲也留得不长,那指尖细嫩得只怕是从未做过粗活的少女也比不得,捏在毕丹的胸脯上,不轻不重地碾压着那一粒颜色微深的突起,那画面看起来简直是情色之极,毕丹在北堂尊越的这种把玩下,不知是不习惯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浑身都有些微微地发颤,眉头聚了起来,但却是不肯拒绝,只觉意中人便在眼前,一举一动都让自己实在是难以自抑,心中情欲不住地翻涌,因此便伸手稍微紧一些地抱了北堂尊越的肩一下,带着点儿苦笑意思地道:“陛下还是别戏弄丹了,丹也算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虽也有妻妾,但只怕还是禁不起陛下这么撩拨的。”

北堂尊越听了,哈哈一笑,觉得这人有些时候倒也坦诚得可爱,便松了故意捻对方胸脯的手,说道:“……你与朕一样,也是早有姬妾子嗣的人,这等床笫之间的事,按理说在年少时就已经尝过滋味,到如今,却还会把持不住自己?”毕丹此时心情已经渐渐放松,便也笑着道:“有陛下这等绝色美人在前,天下又有几人敢夸口,能够把持得住自己?”北堂尊越闻言,面上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可有可无地拈了毕丹鬓边的一缕金发,悠然道:“……你说你倾慕朕,那么,你看中的是朕什么?这副皮囊?”他一边说道,一边无所谓地把玩着手里的那缕金发,无论动作亦或神情,都是优雅从容之极,毕丹见此,心中一动,看着上方的北堂尊越凤目微敛,长长的眼角流露出一丝邪气与桀骜,不觉又是喜欢又是心醉,右手轻轻握住男人的肩头,另外一只手则在北堂尊越棱角分明的脸上抚摩着,含笑说道: “世人皆爱美色,若说丹爱慕陛下的心思里完全没有容貌的因素,那确实是骗人的,但楚王乃陛下之子,容色之美,已可与陛下比肩,而丹当初与楚王相识之际,虽然惊为天人,感叹世间怎会有人生得如此相貌,却并未有爱慕之意,唯有后来见了陛下,才一眼便心智俱失,神魂颠倒。”

一阵清风徐来,层层荷叶轻翻如绿浪,日光碎金般微荡,两人相贴在一处,周围都是沁人心脾的莲香,北堂尊越低低而笑,倒是不再说话了,右手的食指摁上毕丹的乳首,比先前更加肆意也更加高明地撩弄,柔韧有力的雪白指尖缓缓碾挤着男子胸前的突起,毕丹未曾料到北堂尊越仍然这样玩弄,只觉得心神俱颤,被这高超的技巧轻而易举地就勾起了情欲,迅速蔓延到全身,这才惊觉不但女子的这个地方十分敏感,甚至就连男性居然也是这样,一时间不由得微微压抑着颤哼了一声,北堂尊越眯着眼睛,一直空着的左手伸了出去,拔掉毕丹用来固定头上青玉冠的发簪,将那玉冠取下,随手放在一旁,然后五指插在男子的金发当中,随便抖搂了几下,顿时那一头灿烂的金发便四散开来,铺落在身下的水晶簟间,很是好看。

北堂尊越把玩了一下那金黄的头发,默然不语,面上却带着肆意的笑容,平添一种说不出的懒散之意,极尽挑逗之能事,毕丹勉强忍耐住都快要按捺不住地溢出喉咙的呻吟,只听见鼻腔中压抑的低低喘息,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好象变得十分奇怪,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容易放纵自己,控制不住自身欲望的人,但现在与北堂尊越肌肤相亲,身体碰触,就这么变得情不自禁地迷乱起来,心里更是有万千的欢喜之感,一念及此,心中荡漾,胸膛也不住地起伏,但总还算能够约束自己,把一腔冲动忍住,只是不住地看着北堂尊越,如此美人在侧,虽说对方只是悠然不语,但眼角流露出的慵懒之态,已足够令人心神皆醉……毕丹只觉北堂尊越的容貌实在英俊得近乎可怕,浑然不能直视,暗暗心神微荡之余,一双手已经从北堂尊越的腰部一直往上摸去,轻轻抚摸着男人矫健的身体,摸到那山峦一般肌肉起伏的脊背,只觉得触手之处,光滑得有如丝缎也似,尽是饱满匀称的肌理,不由得呼吸微重,小腹位置慢慢热起来,勉强忍住那股冲动之意,已是气息渐炙,好歹尽了力才能抑制住心中那份想要将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压到身下的欲望,只发现自己的手好象都在颤抖,从脊背又渐渐到身前,慢慢滑到北堂尊越宽阔的胸膛,此时天地为床,莲海为帐,端地旖旎无比,毕丹心中一动,轻声叹道:“……陛下果真不负那天下第一美男子的赞誉,一肌一肤,莫不尽态极妍……”

北堂尊越一双凤目注视着身下毕丹的脸,只是不说话,但却分明觉得毕丹此时这种专注的目光中似乎柔情款款,爱意无限,就跟从前自己与北堂戎渡亲热之际,北堂戎渡那双蔚蓝色眸子里流露出来的眼神十分相似,刹那之间不禁心神一晃,仿佛面前之人的脸孔恍惚化作了另一张似笑含嗔的容颜,心中一方柔软的所在难割难舍,好象渐渐将深处的坚冰都融化开来,一时把持不住,整个人就好象被什么莫名的力量给操纵了一般,缓缓压身而下,将赤裸的上身贴近了毕丹,忍不住低下头,将嘴唇触在了对方的下巴上,轻轻一吻,然后就顺着身体一直吻了下去,就好象是与北堂戎渡缠绵时一样,极尽温存,毕丹倒没有想到北堂尊越会有这等温柔之举,诧异之余,不禁低低呻吟一声,体内的欲火也依稀被渐渐勾起,只觉得浑身发热,不过是亲吻而已,竟已让他难以自持,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北堂尊越,两人相拥而吻。

四周莲海烟水,灼日炎炎,只见风缓云淡,终不过是花开满眼而已,亭中北堂尊越覆在毕丹身上,与其亲吻,同时两手也慢慢抚遍了对方身体的每一寸地方,毕丹此时与他肌肤相亲,心中自然是千万分地欢喜,感觉到北堂尊越修长的手指带着热意,也不知道全身是不是也都这么热,如此一想,自然不免心猿意马,连呼吸也加快了,但一想到自己现在是砧板上的肉,就要接受一个男人的侵入,到底还是不由得有些紧张和无奈,脸上生出几分尴尬之色,含糊地道:“陛下还是快些罢……”这种语气和措辞,和从前北堂戎渡承欢之际简直一模一样,北堂尊越一时恍惚之余,见身下人眼皮微垂,蔚蓝的双目略眯,目光游移不定,是极力掩饰也隐不去的窘迫和尴尬,竟是说不出地可怜可爱,此情此景,何等眼熟,心中不由得一颤,低头在对方的蓝眸上吻了一吻,那种语气,不知道究竟是在对谁说话,只柔声道:“别怕……”

毕丹不明所以,因此只苦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丹总还有些不太适应……陛下见笑了……”北堂尊越听了这话,忽然间脑海当中一下变得清明,眼中的温柔之色一瞬间散去,重新明利起来,此时正值毕丹微微抬起上半身,仰头便要来吻他,却看见北堂尊越神色有异,不由得一个犹疑,道:“陛下?”北堂尊越顿了顿,忽然间却放肆一笑,他平日里不笑之时,足有十分威仪,但眼下这样肆无忌惮地一笑,便如同整个天地都被照亮了,毕丹甚至看得都不禁怔住,却见北堂尊越笑过之后,忽然长臂一伸,便从一旁的桌上拿过酒壶,既而将毕丹整个人剥得干干净净,一丝不挂地按在身下,然后抓住青年的一条腿,让那修长的右腿曲起,一直往他胸前折去,露出下体的秘处,毕丹平生第一次将自己这么毫无遮拦地呈现在一个男人面前,面上不觉难堪发窘,只好尽量让自己不在意,哪知紧接着只觉得下体一凉,原来北堂尊越却是用那葡萄酒浇在了他股间,毕丹身上顿时激起一片细小的粟粒,但还没等有什么其他反应,北堂尊越就已经借着血红酒汁的润滑,指尖微一用力,便伸进了男子的体内。

突如其来的异物让毕丹不由得一声抽气,身体猛地绷了起来,忙控制住自己想要反抗的本能,只觉下身湿漉漉的,慢慢地心中稍慌,北堂尊越神色平常,在里面熟练地抚弄了一番,让那处由一开始的阻涩变得逐渐通畅了些,免得到时候难以进入,等到觉得差不多了,便用手将毕丹的双腿大大分开,分到几乎不可能再张得更大的地步之后,这才一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覆了上去,对着那入口,将灼热的那物慢慢塞入,缓缓加深进去,顿时就感到青年因瞬间席卷上来的痛楚而抽搐了一下,同时口唇略张,微微喘息不定,仿佛十分痛苦,北堂尊越见状,一只手去捏揉着对方的耳垂,算是略做安抚,一面将自己的欲望慢慢在那火热之处进得更深,身体因为雄性的本能而涌起一阵反应,心中却在想,若是北堂戎渡的话,只怕现在就要被弄哭了,每次那孩子和自己交欢的时候,都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想着逃避,根本受不得这种委屈,想到这里,心下忽然无限落寞,暗暗叹息一声,开始缓慢动作起来。

北堂尊越一径强自进去之下,直没入顶,只觉身下的毕丹喘息粗重,胸膛也剧烈起伏,两道眉毛微微痉挛地拧着,口中溢出若有若无的呻吟,虽是听不分明,却也知道青年似乎正受到极大的痛楚,一时低头看去,只见这金发的王子咬紧牙关,满面忍耐情欲与忍受痛楚的矛盾交织之色,北堂尊越见了,倒也没完全只顾自己快活,使出手段,也做出几分温存抚慰。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是水到渠成,亭子四周虽然有纱幔遮挡,但里面却开始断断续续地有声音传出,毕丹痛得面上微微发白,他虽然不是那等自幼娇生惯养的人,但也到底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苦头,心中又是懊恼又是难堪,一时简直有些后悔起来,恨不得北堂尊越草草胡乱地抽插几下便赶紧了结此事,但任他如何想,偏偏却不是他想停就能够停下来的,不一时,毕丹忽然间就惊觉有汗水已顺着面颊流下,但身上的北堂尊越却仿佛不受多少影响一般,神态自若,连汗也没见一滴,反而动作更是迅速有力,一深一浅,过程极有规律。

渐渐的,毕丹发现北堂尊越的欲望似乎无休无止,悍猛异常,而床笫之间的手段也高明得让人吃惊,竟让自己逐渐有了些异样之感,仿佛不仅仅只有痛苦,依稀还搀杂了些许快乐,甚至偶尔有一丝呻吟从喉中低抑而出,渐渐有些沉醉其中,不由得伸手搂抱住北堂尊越,与他交缠在一起,辗转欲海,在颠倒的狂乱之中,两人不知缠绵了几次,到最后,毕丹筋疲力尽,全身大汗淋漓,早已经开始虚脱,但身上北堂尊越却没有停住的意思,仍旧驰骋不已。

终于,当这场云雨久得让毕丹几乎以为连时间也静止的时候,北堂尊越才终于停了下来,此时风中燥热,远处有水鸟鸣鸣,已近黄昏,毕丹身上的热汗出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被蒸干了几回,金发黏腻地粘在身上,整个人都在虚弱脱力地微微呼吸着,快要喘不过气一般,只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又酸又疼,骨架子也好象让人给拆散了一样,连一动都不想动。

一时云收雨散,风平浪静,只听得四周颇为宁寂,北堂尊越从那火热处抽身而出,顿时身下的金发男子身体微微一颤,之后便再无声息,北堂尊越坐起身来,情欲很快就渐渐褪去,心中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呼吸仍然悠远而绵长,他坐了片刻,忽然转首向刚刚还在一起共赴巫山的人看去,只见毕丹一头金发汗湿凌乱,躺在水晶簟上,身下一滩血迹,几丝混白的液体正从股间缓缓溢出,虽然整个人狼狈了些,但明显伤得并不重,场面十分香艳,北堂尊越眼见如此,忽然想到北堂戎渡与自己仅有的那两次交欢,都是奄奄一息,委顿如死,只因自己爱其过甚,控制不住,而眼下与毕丹云雨许久,却完全进退从容,施展得当,其实这并非是刻意地去小心温柔,而仅仅只是因为不曾深爱而已……想到这里,多少有几分意兴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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