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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劫_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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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从戎歇了小半天,傍晚时分,他又露了面。

  他换了一身单薄的便装,而且洗了脸梳了头。在开晚饭之前,他先进了餐厅。手里端着一杯热咖啡,他想喝了它提提神。咖啡滚烫的,他背对门口站立了,低头晃着脑袋去吹热汽。估摸着咖啡可以入口了,他正预备要喝,不料一条雪白餐巾从天而降,正勒住了他刚张的嘴。紧接着餐巾收紧了,霍相贞将餐巾两角在他后脑勺上打了个死结。

  然后,霍相贞便转身走了。

  放下咖啡抬了手,马从戎一边去解那个死结,一边回头去望霍相贞的背影。结子解开了,马从戎揉着嘴角自己发笑,想大爷像个贼一样蹑手蹑脚潜入餐厅,就为了给自己勒个嚼子。

  刚才那一顿毒打,不是霍相贞给了他下马威,是他给了霍相贞下马威。他自己算了日子——三天,整三天没来,霍相贞的日子和情绪果然就一起乱套了。

  他知道自己应该是有这个本事,但是不很确定,所以趁着过年的时候,做了个试验。大过年的,各家都有各家的事,他少来几趟,也不算大罪过;再说这些天白摩尼在楼上戒大烟,隔三差五就要鬼哭狼嚎一场。大年里的,马从戎不爱听,嫌晦气。

  端起咖啡小口小口的啜饮着,马从戎心口还在隐隐的疼,然而心里很平静,并且夜里想和大爷睡一觉。有日子没睡了,他感觉自己有些皮痒,需要一场蹂躏。

  夜里,他果然是如愿以偿。

  提前把自己洗刷干净了,他披着睡袍进了霍相贞的屋子。霍相贞不在,于是他等了良久。

  霍相贞一直在和白摩尼用草蚂蚱排兵布阵。深夜时分他回了房,迎面就见马从戎像个鬼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一盏小壁灯下。

  霍相贞记得自己没让他来,不过来就来了,也不必撵。自顾自的上了床,他不言语。眼前骤然一暗,是马从戎关了壁灯,也钻进了他的被窝。

  在棉被下宽衣解带了,马从戎伸出一条光胳膊,把自己的睡袍扔到了床尾。大爷是无须挑逗的,二十大几不到三十的岁数,欲望像山火一样,压都压不住,浇都浇不灭。后背忽然一暖,是霍相贞搂抱了他,如他所愿,如他所料。

  然而就是压迫与疼痛,痛快的痛。大床颠簸成了大船,上有风下有浪。霍相贞的呼吸扑了他的耳根,滚烫的带着力度。对于霍相贞,他有好些事都是百思不得其解,真想当面锣对面鼓的问一问,可是又不知从何问起。忽然在霍相贞的禁锢中抽搐了身体,他挣扎着侧过脸,在痛苦的极乐中亲了霍相贞的肩膀。

  这样的吻,不易察觉。霍相贞不知道他在亲他。

  在马从戎的后脑勺上蹭过了汗,霍相贞翻身滚到了一旁。

  马从戎摸黑下了床,不用灯光,做熟了的活,他闭着眼睛都能干。擦拭干净了霍相贞和自己的身体,他在床边低声问道:“大爷,我再躺一会儿行不行?”

  霍相贞昏昏欲睡的“嗯”了一声。

  马从戎钻回了被窝,侧身面对了霍相贞:“大爷,转眼的工夫,我也伺候您好几年了。”

  霍相贞没听明白——马从戎是从小就在他家的,是个家生子似的奴才,这“好几年”是怎么算的?

  在黑暗之中,马从戎看出了他的疑惑,于是笑着解释:“床上,我是说床上。”

  霍相贞垂下了眼帘,心想没事说这个干什么?

  马从戎又问:“大爷,您说这个差事,我还能干多少年?”

  霍相贞重新睁开了眼睛,依然是不明白。

  马从戎笑了:“大爷,我要是娶妻生子了,您还要不要我?”

  霍相贞终于等到了一句易懂的话:“你若是娶妻生子,我就不用你了。”

  马从戎反问:“大爷嫌我不干净?”

  霍相贞在枕头上一摇头:“既然为人夫为人父了,就要有个夫和父的样子,否则回了家,有何面目面对你的妻小?”

  马从戎叹了口气,不再言语。沉默良久之后,他又开了口:“大爷……”

  话刚开了个头,就有个小呼噜回应了他。他探头向前细细一瞧,发现霍相贞竟是已经睡着了。

  马从戎当即欠了身:“大爷?”

  霍相贞一旦入睡,必能睡成雷打不动。马从戎试着又唤了几声,见无反应,便将手搭上他的肩膀,把他推成了仰卧的姿态。支起上半身凑近了,马从戎单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深深低头,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

  翌日清晨,霍相贞照常起了床。马从戎没有走,于是他衣服穿得熨帖,早饭也吃得满意,家里的摆设仿佛是有了变换,但因处处都太顺眼了,所以到底变没变,他也看不出来。

  马从戎在的时候,他眼里根本没有马从戎;马从戎走了,他又感觉处处都少了个马从戎。马从戎忙了一早晨,上午得了清闲,独自坐在客厅里喝茶,同时就听楼上滚雷似的咚咚乱响。抬手把元满叫了过来,他开口问道:“副官长,大爷在楼上又干什么呢?”

  元满答道:“大帅和白少爷玩儿呢!”

  马从戎点了点头:“哦,兴致不错,在玩儿什么?”

  元满很认真的打了手势:“就是……白少爷骑了大帅的脖子,大帅驮着他来回跑。”

  马从戎抬起手,垂眼看了看自己手指关节上的瘀伤。窝心脚倒是好了,手指却还是一直在疼。目光斜斜的移向了窗外,他轻声说道:“有意思,哪天我也骑一次。”

  元满吓了一跳,没想到秘书长敢说这话。但是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乃是玩笑一类,所以也不能当真。悄悄的转身走出去了,元满决定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55、参谋长的神通

  顾承喜两天被霍相贞撵了两次,于是决定真去保定干点正事。横竖保定距离北京很近,来回容易。临走的前一天,他问小林:“你跟不跟我一起走?”

  小林跪在床上给他叠衣裤:“我不跟你走。我贱出病了,追到保定给你当奴才?你不在家更好,我一个人过几天清闲日子。”

  顾承喜袖着双手,在地上来回的溜达:“不乐意跟我走,是不是你在外头又有相好的了?”

  小林停了手,仰脸看他:“怎么的?嫌自己脑袋太素净,想添点儿绿了?”

  顾承喜伸手一指他:“告诉你啊,敢给我戴绿帽子,我活撕了你!”

  小林垂下头继续干活:“哼!”

  顾承喜闲来无事,一边踱步一边大讲歪理,气得小林直咬牙。如此过了一夜,小林虽然爱他,但是在他出门之时,还是恨不得冲着他的屁股狠踢一脚。

  半天过后,顾承喜到了保定。他从家乡带来的一帮兄弟已经受完了训,其中杜家的双胞胎因为吃得足,所以还双双的长高了半寸。顾承喜把兄弟二人拆了伴,让杜国胜给自己当副官,杜国风则是留在团里当了兵。而赵良武穿着军装扎着武装带,虽然瘦弱得如同一缕幽魂,但是精神百倍。枪他拎不动,马他不敢骑,病怏怏的混了几天,他别的成绩没有,只跟教官学了一口很标准的国语。找个温暖柔软的地方坐稳当了,他能连说带笑的胡扯一整天。

  顾承喜人高马大的站在赵良武面前,皱着眉毛问他:“你是不是吃不饱饭?”

  赵良武靠着一棵大树站住了,说话之前先向他敬了个军礼:“报告团座,我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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