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梦幻之旅_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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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卡尔立刻道,“告诉他,我要他务必保证那个美国女人的安全。并且不能对她有任何的侵犯!”

  “不用你说,我知道的。但是卡尔……”对方仿佛有点惊讶,顿了一下,“那个女人到底跟你什么关系,值得你这样?连军方都不愿妥协,现在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有人要我帮忙,我答应了而已。”卡尔淡淡道。

  “好吧,这个人的面子可真够大的,值得你冒这样的风险。”对方哈哈地笑,“那么我就这么回复了。”

  “尽快!我明天就动身!”

  “放心吧,交给我,绝对办得妥妥当当。那么先这样了。明天我们再联系。”

  “谢谢你,老朋友。”

  卡尔挂了电话。

  刚才打来电话的,是这些年和在军火买卖上一直有合作的那位掮客斯特夫。对方欧洲人脉广泛,认识不少巴尔干地区的地下武器贩子。这些武器贩子售卖非法军火给当地地黑帮和游击军。共济会是塞尔维亚当地最大的一个黑帮。而所谓的“黑鱼”就是马克沁机枪在黑市的代称。美国宣布参战后,政府就禁止军火商售卖武器给同盟国以及巴尔干地区支持同盟军的反政府力量。所以这两年黑鱼供应紧张,在黑市的价格快速飙升。

  卡尔立在原地,出神了片刻。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一把推开了窗。

  夜风挟裹着刺骨的寒意迎面吹了进来。

  这时候,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卡尔走过去拿起了电话。

  “……可以,让她上来吧。”

  最后他挂了电话,开始穿衣服。

  ————

  门被敲响。卡尔走过去开了门。

  玛德琳伯爵夫人出现在门口。

  她的脸色略微有点苍白。看到卡尔的时候,朝他露出一丝歉然的笑意。

  “非常抱歉,霍克利先生,这么晚了还冒昧来打扰你。”她说道。

  “没关系。我还没睡。您请进吧,伯爵夫人。”卡尔点了点头,请她进来。

  “既然您这么晚过来,想必是有要事。您可以直接说。”

  坐下后,卡尔说道。

  伯爵夫人道:“实不相瞒,我过来,是因为玛格丽特的事情。想必您已经知道了。”

  “略有耳闻,”卡尔往后靠了靠,“很遗憾发生了这样的事。希望她能平安无事。”

  伯爵夫人双手十指交握放在膝上,顿了一下,最后抬起眼睛。

  “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其实玛格丽特是我的女儿。我在年轻时有过一段婚姻。后来我离开了她父亲。但她是我的女儿。”

  卡尔扬了扬眉,“这确实令人感到有点意外。但伯爵夫人,我不知道您跟我说这个的目的是什么?”

  “实不相瞒,玛格丽特出事后,我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更不敢让弗罗拉知道。她还数着日子在等她妈妈回来。原本我也不会来麻烦您的。但是报纸说,因为当地政府的拖延,他们前几天已经处死了两个士兵和一个英国记者。这简直太可怕了!就在今天下午,我又从哈登伯格那里得知,华盛顿并不准备接受游击军的要挟而向塞尔维亚政府施压释放那个头目。他们只承诺让当地政府去救人质。一想到玛格丽特现在的处境,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上帝啊,我真后悔我当时没有拦住她。我原本就不觉得克拉伦斯还活着。即便她过去了,也不过白跑一趟。但我没法阻拦她。她性格非常执拗,自己认定的事情,谁也劝不住!我当时想着,既然她想去,那就让她去一趟,这样她就会死心了。但是没想到……”

  伯爵夫人双手捂住脸,长长吸了一口气。

  “……霍克利先生,”最后她放下手,看向卡尔:“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我是绝不会来打扰你的。我知道你从前和玛格丽特有过一段关系。虽然后来你们分开了,但我想……”

  “抱歉,伯爵夫人。”卡尔突然打断了她,“我理解您的心情并且对您和您女儿的处境深表同情。但我和克拉伦斯太太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如果这就是您过来找我的目的,那么您可以回去了。这件事,我爱莫能助,大概帮不了您。”

  “抱歉……”

  伯爵夫人失神片刻,从椅子上慢慢站了起来,转过身,停顿了几秒后,她忽然回过了头。

  “霍克利先生,如果我告诉你,弗罗拉或许是你的女儿呢?”

  卡尔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

  “弗罗拉可能是你的女儿!”伯爵夫人转过身,“虽然我不敢确定,但有这个可能。玛格丽特是在十一月结婚的,第二年的六月就生下弗罗拉。没有足月。当时我去探望的时候,原本很担心这个孩子,但她看起来非常健康。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弗罗拉的父亲应该不是查理,那么就剩下你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霍克利先生,难道你就不想当着玛格丽特的面问个清楚吗?”

  卡尔一语不发,眼角肌肉突然猛地抽搐了一下。

  “抱歉打扰你的休息了。我告辞了。”

  伯爵夫人朝他点了点头,转过了身。

  ————

  已经是被俘的第二十一天了。

  这漫长的二十一里,从恐惧、希望、到现在陷入了完全的绝望,玛格丽特整个人几近崩溃。尤其是几天之前,另一位法国记者终于也步了英国记者的后尘被带出去枪毙了,全部人质只剩下她之后,她就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也会是同样的命运。

  并且,可能由于水土的缘故,她也感染了当地流行的一种类似于肺炎的病症。虽然几天之前,游击队派了个医生过来给她看了病,但病情没有半点好转,最近两天,她咳嗽得更加厉害,身体也变得十分虚弱。

  傍晚时分,夕阳的最后一点余光从囚禁着她的囚室窗户里照了进来。她躺在一张简易木板床上的时候,门被打开,一个游击队员命令她出来,最后给她戴上头套,推她上了一辆汽车。

  汽车驰在颠簸不平的路上,有时候,她几乎会被震得从位置上跳起来。她的耳畔传来游击队员用当地话说笑的声音。心里十分清楚,极有可能,从现在开始到车子停下来,这就是自己最后的时间了。

  这样的时刻,那种因为即将死去而应该有的极大恐惧竟然没有降临。她无力地靠在座椅上,在漆黑的头套里闭上眼睛,如同放电影一般,弗罗拉、克拉伦斯,还有那个男人的脸,相互交替着浮现在她的眼前。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感到后悔。为这一次的旅程,以及那些过去了的一切。但就像她母亲伯爵夫人说的那样,发生了的就成为过去。没有人能改写过去。

  她原本就微不足道。成人世界里,没有谁真的离不开谁。时间是最强大的疗伤机器。没有了她,如果克拉伦斯真的还活着,像他那么善良的人,他一定会自责,会难过,但迟早有一天,他的伤口会被时间抚平;至于那个男人,更不用说了,他们早就成了陌路。以后回想到她,一声冷笑或许就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这一刻,她唯一感到深深不舍和遗憾的,就是从此再也没法回到女儿弗罗拉的身边了。想到有一天她不得不知道自己的死讯,她的心就像刀绞一样。想到她会慢慢长大,而她却再也不能陪伴在她的身边,她就感到无比的绝望……

  ————

  路面仿佛渐渐平坦了下来。开了许久之后,汽车终于停了下来,她被人带下汽车,继续朝前走去,最后仿佛进入一个房间,然后,那个人解开了她的手铐离去,周围的一切就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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