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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恍[GL]_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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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怀,你可在?”路老三人还未至,声音已到。郎怀高声应道:“三哥请进吧。”

  路老三手里拿着酒壶羊腿,只好用下巴蹭开了帘子进来。“今夜不知怎地有些睡不下,哥哥来叨扰叨扰你!”

  路老三抬眼一瞅,就有些发愣。“你是阿怀?”

  郎怀有些奇怪,见他眼神惊疑,不由有些忐忑道:“三哥,怎么了?”

  “你换了衣服,哈哈哈,倒真是跟那些话本里写的富家公子有些像。”路老三从未见过郎怀好生打扮,自然先前有些不适应。待走进一看,还是那个黑脸汉子,才朗声笑道:“三哥记得你是六月生辰,马上十七。将来回去了,也不只哪家的小娘子配得上阿怀你啊!”

  难得,郎怀黑脸一红,啐道:“三哥尽胡说!也不听你得消息,怎地先说起我?”

  路老三吃着酒,满嘴含糊,“诶,怎么是胡说。小陶阿竹,你们俩说说,你们主子回了长安,可不得定门亲事?”

  竹君嘴快,立马回道:“三爷您当爷的婚事由得了爷么?爷的身份摆着,定是皇上指婚。不然,便是联姻大族。”

  “额,怎么还这么麻烦?没别的路走了?”路老三看了看郎怀,道:“我这兄弟这般好人品,还不能按着自己心意讨个称心媳妇儿么?”

  “除非先于圣上,请夫人去定了亲下了聘,才算定数。”竹君想了想,笑道:“三哥,你还是想想你的事儿吧。怎么就没可心人儿?”

  “只怕三哥有,就是太多,娶不过来,干脆不娶。”陶钧接口打趣,路老三也不气,道:“等这场仗打完,就给你们娶个嫂子回来!”

  三人互看了眼,齐声道:“三哥这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你们也都见过,塞伊丝。”路老三难得有些腼腆,但还是痛快承认,“三哥我是真心喜欢,只等此次战事完毕,圣上赏赐下来,给她赎身,就明媒正娶,安生过日子,再不去那等烟花地了。”

  郎怀脑子里转了转,才想起路老三说得是那年乐坊里的胡姬,不由叹道:“三哥瞒得好紧,小弟我却是一点苗头都没发觉。不过三哥你可别亏着嫂子,若是银钱上的,小弟愿意帮持,可不能拒绝。”

  路老三嘿嘿一笑,给郎怀满了一杯酒,道:“就等着阿怀你这句话!来来来,我路老三敬你!”

  “爷,不可!”竹君还要再阻,郎怀已然一口喝干,道:“阿竹、陶钧,去再弄俩下酒菜来,我今晚要与三哥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竹君还待说些什么,陶钧已经笑着拉她袖口,给拉了出去。

  “你干嘛不劝劝?”竹君边切着大块的牛肉,边跟陶钧抱怨。

  陶钧正在一旁切西瓜,笑道:“爷那脾性,你还不了解?是真拿三爷做兄长。这等喜事,哪里拦得住?”

  “偏你机灵,得罪人的事总是我来!”竹君啐了口,“讨厌鬼!”

  “阿竹妹妹,你心直口快,怎么能说得罪人呢?”陶钧赶紧赔不是,生怕真让这位姑娘气着了。

  “哼,切好了,赶紧给送进去吧。看来今儿晚上是别想着睡踏实。”竹君看了看营帐,叹道:“不过也好,将来回了长安,爷哪里还能这般自在?”

  陶钧听后,也不由得叹口气,端着东西送进营帐。路老三说到他年少时在长江边讨生活的景况,当真精彩刺激。

  郎怀听得入神,倒酒直满将出去,却半分没觉察。

第12章 征夫热血几时还(二)

  开扬三十一年五月末,于阗城被围七日。伦铜准备充足,显然是想拖垮唐军的补给。反而他们在于阗经营多年,粮草充沛,不必奔波,颇有以逸待劳的姿态。

  中军大账里,征西军所有的主要将领齐坐,看着眼前的沙盘,愁眉不展。

  “大将军,此时强攻,实在艰难。”王易安不得不劝阻,“末将以为,围城待援,减少伤亡,才是上策。”

  “大将军,如今安西三镇皆定,土蕃内乱初平,当不会再有援军。围城虽可,但我军补给线太长,若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薛华的前锋营是最早到达于阗的,他对此处了解最透。不过前锋营多骑兵,在攻城之中不占优势,因而薛华却也有心无力。

  “都别吵了。”郎士新皱了眉,道:“围城才七日,不过给土蕃人看看,彰显我大唐威仪。明日起,东西南北四路军各攻一方。前锋营和我中军按兵不动,看看这个伦铜守城究竟如何。”

  能否在十日内破城?郎士新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万全的法子。不过围城寻找对手的破绽,却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二日黎明,郎士新果断下令攻城。

  东路军将领尉迟安素来稳妥,前次攻破疏勒,即为他的首功。于阗城高,守军反应迅速。尉迟安只攻打半个时辰,就下令鸣金收兵。

  “将军,若是此时收兵,恐有畏惧之嫌。”副将还待劝阻,尉迟安摆手,道:“土蕃准备充足,我们讨不到半点便宜。收兵,本将不能拿大伙的性命去挥霍。便是大将军怪罪,本将一力承担!”

  东路军收兵不久,其余几路军也渐渐收兵。

  郎士新看了看土蕃人耀武扬威的样子,抿唇道:“传令各军,午时开始,每个时辰轮流佯攻,昼夜不歇!”

  郎乔吓了一跳,忙道:“大将军,我军人数没土蕃多,此举不妥吧?”

  “不妨,只是佯攻。若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怎么当兵?”郎士新摇摇头,想起什么,犹豫了下,还是问道:“怀儿那里怎么样?”

  郎乔一笑,就知道郎士新怎么能不担忧自己的孩子。他不敢耽搁,只怕郎士新恼羞成怒,答道:“老爷放心,世子那里一切安好。听说他每日闲下来,都绕着于阗转悠,只怕也给这座城噎得够呛。”

  几日来的烦恼似乎都散开了,郎士新开怀笑道:“他老子都啃得牙疼,他噎住了,也无妨!”

  郎怀还真骑着马,在外围晃悠。素色纱袍,纱帽束发,身型笔直,神色闲闲,当真和来踏青一般,没半点沙场煞气。

  他这般晃悠了几天,还真没看出些许破绽。郎怀心里对那位伦铜也生出几分敬意,竟能在短短时间内,将于阗经营的铁桶一般。此人心智当真了得,不知是否有机会能够交手一次。

  任凭马儿随意跑动,郎怀脑中正在演练攻城,不远处传来叫喊。“爷!”郎怀陡然转身,只见陶钧拼命赶马,跑了过来。

  “什么事?”等他走近了,郎怀才问。

  “爷,疏勒城有人递消息来了。”陶钧压低声音,道:“您赶紧回去,挺急。”

  郎怀点了点头,道:“走吧。”他二人打马而回,一路上默不作声。他知道这消息定是尚子轩递来的,但自从尚子轩执掌商路后,从不会主动联系郎怀。

  对她这样的态度,郎怀深以为然。如今的沐国公是郎士新,私交再如何,也不可跨过这道底线。

  因而一路上郎怀都在猜测,什么消息,能让尚子轩这般着急,不顾自己在军中,也要递消息进来。

  回到营帐,郎怀吩咐陶、竹二人在外,自己进去。里面的人一身军装,满面风尘。他见郎怀进来,也被郎怀的打扮所惊,但还是执礼后,道:“世子,小的奉命给您带口讯来。”

  郎怀示意来人放松,点点头让他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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