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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钱龛世_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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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倒是能说得清,但是……

薛闲朝玄悯瞥了一眼,又垂下目光捏了捏眉心,心说要不还是不活了吧,或者赶紧将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无名鬼给超度了。

而当他再抬起眼时,发现玄悯不知为何朝旁移了一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恰好站在了薛闲和那无名伤兵之间,给人一种将谁掩在背后的错觉。

因为视线被阻隔,薛闲看不见那伤兵,只能看见玄悯的背,而那伤兵自然也看不见他。这么一想,方才的脸热和尴尬感又略微退了一些。

好在那伤兵的回答及时响了起来:“我本就头脑不清,刚有些意识,便只听见二位说要走,但是……但是二位离开前可否帮我一个忙?”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刚写了一堆雾,今早出门就被雾糊了一脸,顿时后背一凉

第69章 铁军牌(四)

“说。”玄悯背对着薛闲,说话一如既往地简洁。

那伤兵兴许是没想到他们会答应得这么干脆,又兴许是有些糊涂,静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可否……可否劳驾二位将我带回老家。”

薛闲一愣,从玄悯背后探出头去,看了那人一眼,“你老家?”

“嗯。”那伤兵点头,慢吞吞地解释道,“我先前隐约听见你们提到了簸箕山,我老家就在簸箕山的向阳山脚,就是一片小村子。”

那倒真是不远,只需要从这山坳里走出去,绕着山脚拐一圈就到了。

只是……

你方才不还说刚有些意识就听见我们说要走么?!怎么这会又变啦?又听见簸箕山了?你究竟是何时来的意识!薛闲憋了一肚子的话想倒出来,然而想想还是瘫着脸一声不吭地坐正了身体,不再探头探脑了。

“家中爹娘妻子还在,我想……若是二位能帮我将我那铁军牌带给他们,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交代。”好在那伤兵思归心切,并不曾注意到薛闲的反常,只絮絮叨叨地冲着玄悯解释着。从自己何时入了行伍,到几年没能回家等等,话语有些颠三倒四,但不令人厌烦。

薛闲手撑着桌子,起先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那伤兵的话,到后来,便开始看着玄悯的肩背堂而皇之地走神了。

他这时才恍然发现,自己似乎是头一回这样看着玄悯的背影。

先前他还是纸皮时,总是趴在玄悯的腰袋边缘,留给玄悯的永远是脑袋顶,而他仰脸所见的,则大多是玄悯的下巴。后来变成了金珠,连探头的机会都少了许多。再后来找回了真身,他不是变得细细一根缠在玄悯腕子上,就是变成一座盘起的小山,绕在玄悯四周。即便是人形的时候,他也是被玄悯抱着,还总爱用黑衣罩着头脸。而有了二轮椅子来去自如后,他又无时无刻不走在最前头……

总之,现如今细细想来,他从各种古怪的角度看过玄悯,唯独缺少这样正常的。反倒是他将背影留给玄悯的次数要多得多。

不得不说,这其实是个绝佳的角度。目光里哪怕含着再放肆的情绪也无甚所谓,因为不会被对方看见,也不用担心尴尬。

玄悯的肩背很宽,在薄薄一层僧衣下,显露出一种结实的劲瘦,他的个头比薛闲想象的还要高一些,能将人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阻断所有视线。

这样的背影让人有种想靠近一些的冲动。

薛闲撑在桌案上的手指动了一下,不过他刚抬起来,就听见那伤兵终于解释完所有,冲玄悯道:“求二位帮我了此遗愿,来世做牛做马——”

“不必。”玄悯冷冷淡淡地打断了他,“未入轮回,话不可乱说。”

伤兵还以为他拒绝了,顿时变得有些慌乱,话语间有些急。

玄悯再度开口道:“收拾一番便将你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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