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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后悔了_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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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声把这一屋子冷冰冰的雪都化干净,莞初一抿嘴,小涡儿深深凹陷,泪珠儿便扑簌簌滚了下来,“我……还当你再也不见我了。”

“过来。”

莞初抹了一把泪,走到他身边,“那日我给你写信……”

“伤得重么?”

他不理会她的话,只低头看向她的伤手,莞初赶紧抬起来,还未消肿的手掌胖嘟嘟地裹着药棉。

“来。”

随着他来到桌边落座,莞初才见那桌上早已预备下了药与新棉。乖乖把手臂摆在桌上,看他极轻柔地打开她伤口的药棉,莞初小声道,“你……是来给我上药的么?”

叶从夕看着那伤口不大,却是稀软红肿,难结痂,不觉蹙了眉,“疼么?”

“疼。”

叶从夕抬眼看着她,“可是整个手臂都疼?”

“……嗯。”他看一眼,问一声,不知怎的就觉得心酸,竟是疼得忍不得了……

叶从夕放开手,研磨蘸笔,“不能光敷药了,得吃些排脓消肿的汤药。”

一个字都不曾问她安好,莞初的心里却悄悄地松了口气,眼中也清凌起来,凑过来看他写方子,“叶大哥,你几时当真成大夫了?”

“不是说过不许叫叶大哥。”

“可我不能总跟着睿祺叫你先生吧,权且如此,不成么?”

“不可权且。”

“那你往后也别叫我!”

看他瞥了她一眼,不再做声,莞初噗嗤笑了,“我说笑呢,你叫什么都好。”

叶从夕搁了笔,轻轻吹吹纸上的湿墨,“先随着睿祺,待到该改口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

莞初点点头,甜甜的小涡儿,“好。”

低头,看着他给她敷药、包扎,日头照进来正在他的手指上,那影子越发修长,雪白的药棉在他的手下轻挽,盖住了她血迹斑斑、难看的伤口,那般小心,轻柔,轻得她都感觉不到,那痛,倒不见了,莞初有些出神……

轻轻放开她,叶从夕站起身,走到药斗柜前取了小铜称抓药,莞初也起身随在他身边,“我跟着婆婆学佛呢。”

“我听说了,佛经典藏,学一些也好,这些时,你笔下确是清静了不少。”

“可还好?”

“比从前那聒噪么,嗯,好多了。”

“嗯?好你!往后再不接你的了。”

看她果然瞪了大眼睛,小眉倒竖,叶从夕笑了,“佛理要领会,心要静,却不可过于随性,拖延。这几日可是偷懒了?”

莞初叹了口气,“这几日就忙着金凤了,落了好些。”

“往常在家不知计较,如今可要当心了。”

“嗯嗯,往后再不敢了,齐家的东西都不敢碰了。”莞初心有余悸,“当时也是因着正是年下,来不及。若是有时候儿,会想着不如把谱子卖一卖,就是不知道可有人要,值不值钱。”

“值钱。”叶从夕包好了药,带着她重又落座,“如今杜仲子可是一谱难求呢。”

“真的?”她乐了,“你当日还笑话我来着!”

“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

他仔细地在药签子上注着药名,眼皮都不抬,那语调便越发有趣儿,逗得莞初掩了嘴儿咯咯直笑,又道,“你还这么说,这些时给我的,有的好,有的不好。”

叶从夕轻轻一挑眉,“是么?有不合心思的了?”

“你写的那些山水,我都不记得是什么样子了,如何谱得出来?”

叶从夕搁了笔,“莫急,等天气暖和些,我把睿祺接到我府中来住些日子。”

“真的?”

“到时候让天睿带你出来。”

一听那人的名字,莞初眼里的光亮立刻就乌突突的,“……不用。”

看她败了兴致,叶从夕这才柔声劝道,“一个屋檐下,这府里,他该是你最得倚靠之人,总要知道他些。”

“不必了。”

看那赌气的小模样结了仇一般恨恨的,叶从夕笑了,“莫当他是凶神恶煞,成心与你为难,其实,天睿他自幼聪明异常,好读书,人……”

“好读书??”莞初惊得不得不打断,“他不是因着死活不读书才被公爹赶出去的么?”

叶从夕笑笑,“天睿顽劣却识字早,一点子岁数就在齐老爷的书房踩着梯子读书。江南考官架子上的藏书早早就被翻了个遍,尤爱字画、史书,好钻研,一时钻了进去,几日都不出房门。只是,也因着读书早,看得多,送到书院里就常与师傅作对,人又不安分、鬼点子多,总惹事,当年齐老爷是嫌他太玩闹、不肯应试,才把他赶出去。”

“……是么?”

“你想啊,他若是大字不识、只知胡闹,赶出来岂不是死路一条?又如何能靠古董起家?虽说最起先也是靠蒙骗的小伎俩,可若非他于字画钻得透彻,如何能哄得众人?如今,人人都知道他是裕安祥的财神,其实,九州行是江南第一大雅行,在古玩典当行,尤其是字画行,齐天睿的名讳可是非同一般,是个道地的行家。”

九州行……难怪……

“天睿与我自幼结伴,他虽性子顽劣,心肠却实,答应我的事定会做到。断不会为难你。”

莞初听得似是而非,叶从夕口中所述之人与那早起入夜都要她伺候洗漱更衣、一双迷离醉眼逮便宜就占、坏水一股子一股子往外冒的人无一丝相似之处,虽说他的话都该信,可独这一宗,万万不能苟同……

“莞儿,”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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