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维以不永伤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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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何人?”因为太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于诚节嗓音低沉沙哑,言语中依然带有皇室子弟所有的高傲。

  李倓向于诚节微微颔首道:“李倓。”

  听得这个名字,于诚节眼中神采更甚,伸出枯瘦的手指,于诚节指着李倓,冲李倓凄厉地喊道:“是你!居然是你!”

  “是我。”李倓又点了下头,而后对着囚牢里挣扎的人道:“没想到皇子还记得我。”

  “哈哈哈哈!孤怎会不记得你这个奸诈小人!”于诚节双腿已断,双手又被锁镣铐住,见到李倓他全然不顾自身处境,使尽力气,想要爬到李倓面前。于诚节面容狰狞,沙哑的声音在这幽暗的地牢里回荡,他盯着李倓,阴毒地笑道:“孤这副模样全拜你和阁罗凤所赐!”

  李倓眯了眯眼,神情微变,似有不悦。“大殿下何出此言,南诏王对你所做之事与在下何干?”

  “好一个推得一干二净的建宁王!”于诚节嫌恶地瞪着李倓,接着道,“两年前是谁暗助阁罗凤夺我皇位?又是谁让阁罗凤将我囚禁于此,建宁王全都忘了?”

  李倓微微挑了一眼于诚节,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拿起囚牢墙壁上的火把,借由火光将于诚节此时的神情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于诚节眼里的不甘、愤怒以及落寞尽数收在李倓眼中,囚牢里,于诚节拼尽全身力气诅咒李倓,囚牢外,李倓看够了于诚节的神情,收起了嘴角的冷笑,下一刻将手中火把丢到了于诚节的身上。

  刚还在谩骂的人立刻止住了声,取而代之的是惊怖的嘶吼。李倓看着在地上不停打滚痛苦挣扎的人,眼里渐渐凝起了寒光。

  “阁罗凤想为南诏留下一丝希望,可惜他算错了。”

  被火光及于诚节凄厉的喊声引来的守卫见到李倓,不知该出手制止还是该退开身避让,就在他们思考的瞬间,李倓已替他们做好了决定。

  南诏皇宫地牢内,火光冲天而起,同一时刻,南诏皇宫内,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作者有话要说:  

  ☆、南诏剑神

  火光冲天而起,此起彼伏的呼救声充斥在南诏皇宫各处。李倓信步往阁罗凤正殿中走去,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南诏皇宫内逃命的宫人。

  走过龙啸宫,萧沙正安然自若地坐在南诏王赐予他的宝座上,见李倓出现,萧沙忽然起身,阻住了李倓的脚步。

  萧沙血目圆睁,冲李倓嘿嘿一笑,声音低沉几不可闻,他问李倓:“小王爷救命之恩萧某定会回报,萧某想问小王爷一句,南诏王帮还是不帮?”

  不论是萧沙还是康雪烛、柳公子、陈和尚三大恶人与南诏并无多大干系,他们聚集在此只是为了回报李倓的救命之恩。萧沙这一问,亦算是问清了李倓最后的盘算。

  李倓望着眼前矍铄老者,笑着回道:“萧前辈尽管放手一搏,若萧前辈大仇得报,南诏王的性命亦可保住。”

  得到李倓答复,萧沙眼神暗了暗,似乎做下了什么决定,萧沙仰天大笑一声,侧开身将身后的长廊让予李倓通过。

  李倓点头称谢,越过萧沙继续往前南诏王亁王殿走,他的身后,传来了萧沙最后一句话:“萧某愿小王爷大事得成。”

  大事得成么?李倓拂掉衣袖上落下的灰尘,向承春宫中的摩提耶罗微微颔首,来到飓风庭院,李倓这才停下了步子。

  南诏王最精良的近卫守护着这最后一道防线,此时这个看似牢不可破的关卡内却立着一个人。

  那人周身散发着凌厉的剑气,李倓微微蹙眉,手不由得按在了腰侧的凌云墨龙剑上。

  那人须发皆白,身罩一身灰衣,背上背着一柄巨剑,李倓识得此剑,剑圣拓跋思南的佩剑——黑龙斩铁,而那人便是九天之一皓天君。

  拓跋思南一动未动,李倓亦不敢动。同为九天之一,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十分微妙。身为九天钧天君,李倓与拓跋思南所思所行背道而驰。扶植阁罗凤,引战火牵制李唐,以萧沙为饵诱中原各大高手前来南诏,甚至是假扮南诏剑神,凡此种种李倓所为,拓跋思南与李复等人难以苟同。如今拓跋思南出现在李倓面前,一直镇定自若的人拧起眉头,静静地等着那人开口。

  然而,未等拓跋思南转身,守卫飓风庭院的南诏近卫们按捺不住,一拥上前,妄图阻止拓跋思南。

  “呵呵……”只听得一阵轻笑,近在拓跋思南周身的近卫兵被逼退数丈,接着李倓只觉有一道凌厉寒光闪过,阁罗凤最后一道守卫被剑圣击溃。

  就在此时,李倓闪身躲过了那道剑气,越过拓跋思南,立在亁王殿门前。

  “光凭一把剑就能够解救苍生了么?皓天君,你仍是一如既往的冥顽不灵!”凌云墨龙剑跃上手,仍未出鞘,李倓鄙夷地望着面前的中原第一高手。

  拓跋思南扫了一眼李倓,取下背后的巨剑,握在手中,收起了周身剑气,眼里多了一丝怜悯。

  “快收起你这悲悯的眼神。”李倓最见不得别人对他投以这样的目光,这种眼神是他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噩梦。亲姊李沁临死前就曾用这种眼神望着他,这眼神深深刺痛了李倓的心。

  “这天下苍生在你眼里如此一文不值?”拓跋思南终于开口,面对眼前有些失控的人,拓跋思南并未咄咄相逼。李倓毕竟是九天之一,亦算是他的小辈,只可惜李守礼并未真正教好他,才致使这个青年逐渐走向了歧途,但李倓并未不可救。

  “天下?苍生?”李倓勾了下嘴角,眼中滑过一丝漠然,他冷笑道,“这看似繁盛而又内忧外患的大唐,也配让我顾及天下苍生?你们眼中的李唐又何曾给过我姐姐一丁点的温暖?既然它不曾给过姐姐该有的幸福,那我又为何要顾及它的苍生?”

  听得李倓此言,拓跋思南摇首叹息:“这是文华郡主所期冀的建宁王么?”

  又一阵剑气扬起,与拓跋思南刚散出的剑气一样令人窒息,只是这剑气多了一分狂躁。李倓手中的凌云墨龙剑剑身已有一半越出剑鞘,李倓淡漠的眼里渐渐聚起了一股火焰,似乎要将面前所有事物焚烧殆尽。

  刚赶来的几人被这阵剑气所慑,走在最前面的妙龄少女惊呼一声,不顾被剑气所伤,一跃而上阶台,来到自己师父身边。

  “师父!”可人运起内力抵挡住李倓的剑气,然而李倓所散剑气威力并不亚于拓跋思南,可人渐有些乏力。

  拓跋思南不忍爱徒受伤,再次聚起剑气。此时飓风庭院内两股剑气相击,威力颇大,若再对峙一时半刻怕是会两败俱伤。

  从亁王殿赶来的康雪烛、柳公子、陈和尚三人纷纷运起内力替李倓抵住拓跋思南的剑气,李倓趁此机会立即抽身直往亁王殿内退去。康雪烛、柳公子、陈和尚亦跟着李倓退入亁王殿。

  见人退走,可人当即要追,却被拓跋思南止住了。

  “师父,您没事吧?”可人没再追击李倓等人,连忙扶住剑圣关切地问道。

  拓跋思南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廊柱上刚才剑气相击时留下的痕迹道:“方岛主的剑法李倓毕竟只学了皮毛,其中精髓他无法参透。也罢,先等李复来此再说。”

  阁罗凤盯着李倓的凌云墨龙剑看了好一会儿,而后又靠在了王座上。他似乎很享受坐在王座上的感觉,若无要事,阁罗凤不愿轻易离开他费尽心机夺下的这个高高在上的王者之位。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能惹小王爷动怒之人。”阁罗凤一手撑着下颚,好整以暇地看着站在他王座下的李倓。

  对于阁罗凤的挑衅,李倓并未回击。与安禄山结盟的人早已将他李倓视为了一颗弃子,只是阁罗凤不知,此时的他及整个南诏都被李倓捏在了手中。

  李倓按着腰间的佩剑,向高高在上的阁罗凤微微弯下了腰道:“让南诏王费心,小王惭愧。”

  “小王爷不愧出身李唐王室,大敌当前仍旧不改面色,本王佩服。”说罢,阁罗凤竟真的拊起了掌。

  李倓垂下眼,不让阁罗凤看清此时他眼中神采。李倓对阁罗凤道:“还望南诏王能助小王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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