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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厂花男友_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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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太后正自叫人,那男子却又叫了一声:“母后明鉴,四妹自幼长在庵堂中,没人教导关爱,又刚刚回宫未久,不懂宫中礼节也是情有可原,纵有错处,只该循循善诱,母后要点拨她也不急于这一时。”

高暧小心翼翼地抬眼瞧瞧,却见那男子也正向她瞧过来,漆黑的眼眸中竟带着几分异样之色,慌忙又把头垂得更低了。

高昶这个名字她似乎有些印象,却又模糊得紧,若不是那天在清宁宫听到,她根本不会记起。

可这位被太后念兹在兹,视作心头肉的皇兄居然会替她说话,实在是大出意料之外。

只听顾太后颇有些不悦道:“昶儿,你为何偏要替这丫头求情?”

“母后误会了,儿臣不是替她求情,只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只想见母后开心,何必为这种小事动气,若是伤了身子,儿臣可真不放心走了。”

“唉,伤了身子倒好,哀家便借机让皇上把你留下,也好日日陪在哀家身边,不必这样好几年才能见上一面。”

高昶呵呵一笑:“母后说笑了,祖宗有成法在,藩王无事不得入京,母后方才还说要遵从礼法,如今怎的到儿臣这便忘了?”

“你这孩子,居然编排起母后来了,这如何能一样?”顾太后轻言责备,语声中却满是宠溺。

“儿臣怎敢编排母后,既然母后一心想让儿臣多陪伴左右,便不要为这等事介怀了。今日天凉,咱们还是回宫去,瞧瞧儿臣从西北带来的好玩意儿。”

顾太后点头一笑:“也好,那就回去吧。”言罢,便欢欢喜喜的让摆驾回宫了。

高暧被晾在那里,也没人问上一句,直到他们走远了,才被翠儿搀着站起身来。

“公主你别难受,奴婢听说太后从来便是这样,后宫里没人不怕,今日咱们是运气不好,偏巧赶上了。幸亏有晋王殿下在,要不然真不知怎么好了。”

高暧苦笑了一下,平白无故的撞在枪口上,却又偏巧有人出手相帮,就像上次徐少卿那样,这样说来,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那青金色的马面裙已湿透了,皱皱的贴在腿上,有些冰冷刺骨。

翠儿掏出帕子替她抹拭着,口中念叨着:“瞧瞧,都透了,这大冷天的竟叫人在泥水里跪那么久。不成,公主,咱们赶紧回去,奴婢给你生个炉子烘烘腿,别叫寒气侵了。”

她没应声,难不难受自家比谁都清楚,当下扶着翠儿就往回走。

主仆二人离了水榭,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身后急匆匆的脚步声响,先前那晋王的声音叫道:“胭萝!”

高暧浑身一震,胭萝是她的乳名,隐约记得儿时母妃常常这样叫她,而此后的十几年,这一声称呼便也随着长眠地下的母亲湮没在记忆中,似乎连她自己都已快忘记了。

可如今突然又有人唤起这个名字,就好像投石入水,那颗心霎时间涌动翻腾,再也无法平静。

她蓦然回头,果然见高昶快步追来,很快便到了面前,望着她满脸都是喜色。

“胭萝?怎么,莫非不记得三哥了?还是刚才跪久了不舒服?”

“云和见过三皇兄。”

她回过神,敛衽行了一礼。

高昶赶忙扶住她,含笑温言道:“地上凉,快起来,母后她就这个脾气,盼你千万不要在意。”

“三皇兄多虑了,云和不敢。”高暧勉强笑了笑。

高昶眉头微皱:“怎的还叫皇兄?莫非真的生气了?”

她见他面色和煦,不光刚才出言解围,此刻还特地追过来说话,心中不由得感激,便叫了声:“三哥。”

“这便对了。”他会心一笑:“许久未见,当年那个小胭萝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我初时都有些不敢认呢。唉,只是瞧你这脸色,想必在庵堂里吃了不少苦。”

“那里只是日子清淡,倒也没什么苦。”

“如今回宫便好,三哥有几句话要跟你说。”高昶言罢,目光便向旁边一瞥。

翠儿是个有眼色的,赶忙退了下去,只留他们两人说话。

高昶见她走远,便道:“我这次进京,半道上才听说陛下召你回宫,要与崇国和亲,就快马加鞭,不想回来后又被琐事缠着,若不是今日偶然撞见,还不知什么时候能瞧着你。”

“多谢三哥关怀。”高暧看他目光真诚,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暖意。

“这算得什么关怀,三哥是有心无力,否则怎会让你在外头受那么多年苦……”他又看看她,忽然低声问:“胭萝,你眼角这颗痣是新长出的么?”

高暧不料他突然提起这个,心头微惊,抬袖遮了遮脸,略带尴尬的一笑:“这个……也不知是何时的事了。”

“别管是何时,这痣实在生得好,否则……”

“三哥莫要取笑我了。”

她嘴上不经意的答着,心中却在忐忑,手指在袖里掐着佛珠,竟有些发颤。

“哪里是取笑。”高昶正色问:“胭萝应该也知道那崇国来使索还了国书,不再求亲了吧?”

高暧微一沉吟,便点了点头。

“你可知为何?”

她轻轻摇头,倒也生出几分好奇之心。

“不瞒你说,我与那崇国使臣有过数面之缘,此番入京时,正好赶上他要离去,被我问起,便暗中将实情说了出来。”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数十年前,崇国承天后擅政,意图篡夺江山,引得一场大乱,此事连我朝都是人尽皆知。听他暗中告诉我,那承天后的左眼角就有一颗痣,因此崇国朝中上下都将此等面相的女人视为不祥,别说嫁入皇室,就是入宫为奴也被严厉禁绝。而恰巧你那画像的眼角处也有颗痣,崇国自然不会同意联姻,连看也免了。”

高暧这才心中恍然,原来人家是怕娶到一个天生不祥的女人,不过对她来说倒是件幸事,可当初那人竟能想到用这个法子来帮她脱困,倒也着实费了一番心思。

高昶向左右瞧了瞧,又见她神色黯然,便宽慰道:“所谓不祥都是些无稽之谈,胭萝莫要理它,只要退了婚事便好。我这是寻机偷偷来的,一是想见见你,二是为了提个醒,此事只怕还没那么简单,你在宫中毫无根基,万事都要小心。”

……

入夜,皇城东华门外,内四巷。

高大的歇山顶衙署正门伫于巷尾,一进内院,便可见耸立的红漆牌坊,匾上四个金字分明写着“百世流芳”,而入了正堂,对面照壁上则绘着日月当空,以示光明磊落之意。

静室内,徐少卿靠在圈椅中,双目微阖。

案几上刻着麒麟纹的孔雀蓝釉三足香炉中飘出袅袅青烟,淡淡的伽南香味道弥散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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