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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厂花男友_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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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侧头垂着眼,咬唇低声道:“有劳厂臣,我方才已喝了不少,厂臣先放着吧。”

眼瞧着将将是个满碗,这么却成了喝了不少?

这温吞的小性子不过“安静”了半日,才醒来竟学会扯谎了。

徐少卿望着她,眉间揪了个疙瘩。

“公主这般说,是嫌臣手脚不周,比不得那个叫翠儿的丫头,还是压根儿就不想叫臣服侍?”

“不,不……得蒙厂臣不弃,诚心待我,这次又救下了我的性命,我……我怎会嫌弃厂臣?这话听着叫人好生不安。”

她急生生的辩着,却没敢瞧他。

这次又救了她的性命?

徐少卿挑挑眉,知道其中有些误会,瞧着也没人与她说知,他心下坦然,索性也不说破。

“臣是奴婢,对主子赤心不二乃是本分。臣心里敬重公主,更将公主视作家人,但似方才那般言语,才真叫臣寒心惶恐。”

一面摆着主子奴婢的大道理,一面却大喇喇的攀扯什么家人,明着暗着更是没规没矩,不知占了她多少便宜。

暗说日子也不算短了,对着他这副得寸进尺的模样早该惯了才对,可高暧在这上头竟也是个迟性,每每遇上仍是被惹得心慌意乱,立时败下阵来。

她低着头,不知该怎么回他,却见那汤匙又送了过来,没奈何,只好轻起樱唇,张口喝了。

徐少卿目不斜视,面上一本正经,拈着汤匙次第送过去,片刻间便喂了大半碗。

高暧却是暗自心头砰跳,怎么也定不下,一勺勺的喝着,全没尝出个滋味来,蓦地里咽得快了些,喉间一激,登时咳嗽起来。

“是臣疏忽,喂得快了。”

他嘴上告罪,抬袖就去帮她抹拭唇边颌下溅出的汤水。

“厂臣不必……”

她话刚出口,却发觉那只手竟忽然抚上自己脸颊,顿在那里不动了。

“厂臣,你……”

她没料到他竟会这般逾礼,促然惊呼,不由竟呆住了。

“公主怎么了?敢是觉得哪里不适么?”

徐少卿不着形迹的收回手,只留她怔在那儿不知所措。

“没……没有。”高暧面色潮红,声如细蚊。

定了定神才把眼斜觑,见他神色如常,没半点变化,暗地里也自疑了。

莫非刚才那只是无意间的一触,实则是自己想多了?

见他重又拈起汤匙,在碗中轻轻搅着,赶忙抬手摆了摆:“我已喝得足了,厂臣且放着吧。”

他也没勉强,随手将汤碗往妆台上一搁,并不起身,也不言语,仍旧挨着她坐在榻边。

她心头忐忑,却也不敢出声,那手微颤着,垂眼靠在软囊上发愣。

若是两下里有话说倒还好,这般寂寂的,心思落在那处,反而真真让人难捱。

高暧只觉彼此相贴的地方被焐得越来越热,那股微妙之感隔着被衾渐渐发酵,烘得整个人都红烫了起来……

一想到他定然也是如此,便恨不得立时找个地缝钻进去。

“公主才刚解了毒,正该早些歇息,臣原不该打挠这许久,只是有些话不得不说,还望公主见谅。”

她不意他忽然开口,说得还是正经话,愕然抬头望,见他也正瞧着自己,俏脸不禁一窘,应声道:“厂臣有话请说,不必告罪。”

徐少卿看着她,只见因局促而生的红晕如胭脂般晕在那苍白的小脸上,凭空增添了几分颜色,娇美之余缺也掩不住那份带着病容的憔悴,像是因这一回,将许久积淀的些许元气都耗去了。

他暗暗一叹,正色道:“这次公主能得脱大难,实再是不幸中的万幸。臣原本还曾向公主夸下海口,说什么定会护持周全,如今瞧着,实在有些托大了。”

高暧听他忽然说起这话,不禁颦起眉来。

“厂臣如何这般说?是我自己只顾着心急,又没见识,才勿信了人言,以至酿成此祸,又与厂臣何干?”

她顿了顿,似是被什么袭上心头,面带忧惧问:“前时厂臣曾说,当年那杀人凶徒尚留在宫中,这次……敢就是此人么?”

徐少卿先是别开眼,看似漫不经心的随手捋着曳撒下摆,跟着不紧不慢道:“此事只怕另有牵连,臣目下还在查,公主知与不知也没什么两样,况且臣也说过莫再理会,就请公主不必再问了。臣的意思是,此次虽是累及公主伤了万金之体,但其实未尝不是件好事。”

“好事?”她凝眉望着他,愕然不解。

他身子微微前倾,压住些声息问:“公主可还记得,臣曾经谏言过,请公主尽早离开京师么?”

“你是说……”

徐少卿点点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世事难料,眼下或许便是个机会,只是不知公主可愿听臣安排?”

高暧闻言,心头登时又怦然起来。

这次在鬼门关里打了个转回来,她对这大夏宫廷已不存半点幻想,若能就此离开,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可是他呢?

离了这里,他们还能像这般相见么?

高暧忽然发觉,对他的那一丝牵挂早已结缠为茧,笼在心头,剪不断,抽不清,再也无法轻易割舍。

想到这里,不禁幽幽一叹。

“公主为何叹气?莫非舍不得离宫么?”

她听他这么问,咬了咬唇,心中好像憋着一口气,难受得不行,终究还是忍住没问,低眉掩去那片愁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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