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般女子_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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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私生子的流言影响太大,所以但凡与容瑕有点关系的人,都来为容瑕贺喜,没有请柬的人,想尽办法也要挤进来。

“新郎官呢,该准备去接新娘子了。”

有宾客问起,大家才发现新郎官好像没怎么露脸,这种大喜日子,不见新郎官怎么行?

“新郎官急着娶新娘子,半个时辰前就已经骑着马去迎新人咯。”

“英雄慕佳人,应该的,应该的,尔等莫要瞎操心。”

宾客们发出善意的笑声,找着相熟的朋友谈天说地,倒也热闹。

一路上吹吹打打,撒出去的糖果被看热闹的小孩们哄抢干净,容瑕骑在马背上,只觉得今天的天也蓝,地也阔,就连树叶上挂着的冰凌也晶莹可爱。

“新郎官,快出来看新郎官,新郎官要娶新娘子咯。”

小孩子们围着迎亲队伍跑来跑去,鼓掌看着新郎官身上好看的衣服,还有威风凛凛的大马,还有长长的迎亲队伍。大人们从迎亲队伍的规模上辨认出,这定是哪个大人物迎亲,担心自家小孩冲撞到贵人的好事,他们忙把小孩拖了回来,躲着远一些再细看。

那马鞍上镶嵌的是什么,宝石么?

还有跟在新郎官后面的那些年轻公子们,不知道是哪些人家的贵公子,长得可真俊,身上的布料也稀罕,瞧着跟云霞的。

“成安侯,”一位文雅公子看了眼天色,“现在过去会不会有些太早?”

“不早,”容瑕意味深长道,“等把新娘子接出来,时辰就刚刚好。”

大家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等到了班家以后,他们就明白过来了。

好不容易进了大门,到了二门的时候,又受到了一群人的阻拦,福乐郡主的交友范围实在太广阔,有人能文,有人擅舞,琴棋书画也不缺高手,一群优雅的贵公子最后几乎是求着叫姑奶奶,才得以挤进门去。

“不是说成安侯在京城中最受女子欢迎吗?”一位贵公子理了理自己身上被扯得皱巴巴的锦袍,心有余悸道,“可是这些姑娘们,分明是不想成安侯娶走福乐郡主啊。”

想到那些彪悍的女子,两人齐齐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身为男人,要想娶一个心仪的女子,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幸好今日来得早,不然定会误了吉时。

“郡主,新郎官已经到了二门了。”婢女走了进来,见班婳还坐在床头,凤冠还放在一边,她忙道,“您快些准备吧。”

班婳站起身,推开房间的窗户,阳光从外面照了进来。

“郡主,”女官面色一变,“您可不能下地。”

“是人就要下地,”班婳笑了笑,张开掌心,仍由阳光落在指缝间,“规矩这种东西,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有没有用,好不好,只有自己清楚。”

班婳与容瑕这桩婚事的媒人是云庆帝,不过他这个媒人不可能亲自来静亭公府,所以这个被安排过来的女官,也充当了媒人这种角色。听到班婳这种听起来有理,实际上有些惊世骇俗的言论,她愁得肠子都打结了,但是她不敢得罪这位,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郡主,”常嬷嬷走到班婳身边,对她福了福身,“您心中还有顾虑?”

班婳听着外面的热闹身传了进来,看了眼院子外的石榴树,缓缓摇头:“凤冠拿来。”

容瑕在迎亲团的帮助下,终于突破层层突围,走进了班婳居住的院子。迎亲团的贵公子们站在院子外伸头张望,却不好进去。

守在门外的人是班恒,他穿着紫色锦袍,本该是喜庆的时刻,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

“成安侯。”

“恒弟叫我君珀就好。”容瑕对班恒行了一个礼。

班恒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门,“我不用你写什么催妆诗,反正我们家也没人对诗感兴趣。”

站在院门外的众人有些尴尬,班世子你这么直接,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我姐是个很好的姑娘,你若是被她当成了自己人,她就不会辜负你,”班恒语气有些哽咽,“她从小就没受过什么委屈,你别让她吃苦。”

容瑕后退一步,郑重地给班恒行了一个礼:“请妻弟放心,我容瑕此生定不负婳婳,更不会舍得让她吃苦。”

“希望你说到做到,”班恒挺了挺胸,努力让自己的气势看起来更足一些,“我们班家不怕流言蜚语,你若是对我姐不好,我就接她回来。”

大好日子,新娘子还没有出门,就先想到了把人给接回来,班家……确实不太讲究。

容瑕走到紧闭的大门口,高声道:“今日容某有幸求娶到班氏女,一不毁诺,二不辜负佳人,三不令其伤心。若有违背,让容某此生名声扫地,不得善终。”

对于一个名声遍天下的文臣来说,这个誓言不可谓不毒。

门后的班婳戴好凤冠,听到容瑕这句话,闭上眼,让全福太太替她戴上了盖头。

眼前一片暗红。

“姐。”

班恒走到班婳面前,弯下了腰。班婳趴在了他的肩头,这个要她保护着的孩子,原来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长大了。他的肩膀宽广,他的手臂结实有力,可以为班家顶起一片天地。

纷扬的彩纸,响个不停的鞭炮声,还有小厮们一声声吉祥的唱报,班婳知道自己走过了内门,走过了二门,再走一段路,她就要出了班家的大门。

“富贵花开,吉祥来。”

这是九曲回廊,她以前最喜欢在这里逗锦鲤,故意引得它们抢食。

“福寿禄来,紫气来。”

这里栽种了一棵芙蓉树,开花的时候美极了。

“喜气洋洋,子孙满堂。”

这里有几级的台阶,踏上这个台阶,再走几步,就能出班家大门了。

她对这里很熟悉,熟悉到即便眼中看不见什么,心里却很清楚。

一个跨步,班婳听到外面震天的鞭炮声,吹打声,人声喧哗,热闹非凡。她忽然察觉自己手心发凉,于是一点点拽紧了班恒肩上的布料。

“姐,别怕,”班恒小声地对班婳道,“只要容瑕对你不好,我就来接你。今天是我背你上了花轿,以后我也是你的臂膀,不会让他欺负你的。”

班婳笑了一声,眼眶里却有温热的液体不听话地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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