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煎何太急[重生]_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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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少优轻笑出声,不见烟火气的摇头笑道:“你来之前没见母亲,母亲没跟你说永安王过府拜访的目的?”

  君柔然脸色霎时变的铁青一片,她就是知道了才不肯相信。她不肯相信她对永安王痴心一片,永安王居然对她弃如敝屣。反而喜欢上除了脸蛋什么也没有的君少优。

  “定然是你这个贱、人蛊惑了王爷。你跟你那不要脸的姨娘一样,见了男人就勾搭,水性杨花,一点廉耻都不顾。永安王怎么会看上你这个贱、人?”

  君少优不悦的握紧双拳,面上却依然云淡风轻的笑道:“长姐说的是。你我之前,确实有个人见了男人就迈不动步,水性杨花,一点廉耻都不顾。也不为护国公府的名声着想,客宴之上率然离席,让满京城的人嘲笑咱们国公府不会教养儿女。甘愿嫁为妾室都被人弃如敝屣。”

  君柔然勃然变色,身后侍立的奶母、丫鬟等人立刻开口训斥道:“五郎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

  君少优没有理会下人的大放厥词,紧跟着说道:“我劝长姐此刻还是消停些好。如今木已成舟,不日我便要成为永安王妃。届时无论品级还是地位都要超过长姐。长姐若不想今后谈婚论嫁时横生枝节,最好对我有一些应有的尊重。”

  “你——”若论口齿伶俐,从小就横行霸道奉行武力的人自然说不过以写手出身,以网络骂客为业余职业的君少优。上一世,君少优只凭口舌之厉就能弄得庄麟多次灰头土脸,连功劳都不得不拱手相让,可见其言辞锋锐。

  如今不过是小试锋芒,就气的君柔然面色紫红,浑身哆嗦。当即一个巴掌打过来。

  君少优举止从容的后退两步,避开君柔然的巴掌。又抬手抓住了君柔然再次扬起的手臂,温颜笑道:“我若是你,现在便好好回房想想自己究竟差在哪里。身为一个女人,还是个身份不算低微的女人,竟然自荐枕席甘为妾室都无人搭理,可见长姐做人失败到何种地步。你今年十七,到如今还没有议论婆家,您该不会是想剩在家里,女行子职,替长兄撑起家中门户吧?”

  这话说的有点恶毒,算是委婉的诅咒君柔然一辈子都嫁不出去,要在家当个老处女。当然,也可以招婿入赘的。不过这种明摆着是告诉别人君柔然嫁不出去,不得不以娘家势力招募赘婿的行为,更是丢护国公府的人。想必君瑞清那个最在乎家族发展的大族长,宁可把君柔然送到庙里当姑子,也绝不会同意招赘婿之事。

  君柔然的奶母丫鬟等瞧见君柔然落于下风,立刻簇拥上来要为君柔然解围。却被秋芙领着院子里的小丫头们上前拦住了。君少优赞赏的看了秋芙一眼。不论这个女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种察言观色,借势而行的机灵倒是君少优极为喜欢的。

  林妈妈目光如刀的剜了眼挡着自己的小丫鬟,沉声说道:“五郎君,您虽然被圣上指为永安王妃,可到底还是护国公府的庶子。还没嫁入永安王府就仗势欺人嫡姐,恐怕不太妥当。”

  “我就是仗势欺人,狐假虎威,你奈何的了我?”君少优唇边扯出一抹假笑,干脆利落的威胁道:“要么,你让母亲不顾圣旨毒死我。要么,等我嫁入永安王府后必定为长姐四处扬名。林妈妈以为如何?”

  林妈妈悚然而惊,满脸义愤的盯着君少优,却不敢再多说一句。女子未出嫁前名声有多重要,自不必细说。这种责任,可不是她一个奶母能担当的。

  “君少优,你这个贱。人!”见向来气势凌人的奶母也被君少优连消带打没了声势,气急之下的君柔然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君少优的名字。刺耳尖锐的声音让君少优不由自主的后仰着身子,放开桎梏君柔然的双手。倒退两步,无奈的说道:“长姐,不是我说你。虽然大褚对待女子比前朝更为宽厚一些,可大户人家还是讲究三从四德,女训女戒。长姐还是趁着没出阁之前好好研习一下这些东西。将来嫁到夫家,哪怕是充充门面也好。”

  君少优说出此话倒是真心。上辈子君柔然就是行事太猖狂无忌,甚至在夫君纳妾一事上冲撞长辈公婆,族中族老才被人议论纷纷。例数大褚历代女子,彪悍跋扈的多了去了,不过向君柔然这种被夫家千夫所指的情况还是少数。所以君少优此番言论虽然不怀好意,但君柔然若是真能听进去,也算是她的收获。

  只可惜向来被人教养惯了的君柔然是断然听不进去的。哭着嗓音撂下一句“我要找阿娘为我做主”,人便如一阵旋风般离开了。

  其余丫鬟奶母气势已竭,自然更不能如何如何。最终还是林妈妈撂了句狠话,“必定请夫人为大娘子做主”,方才呼啦啦如鸟兽般散了。

  秋芙见状,凑上前来进言道:“郎君这般行事,恐怕对您名声不利。”

  少不得让人讲究君少优气量狭窄,刚接了圣旨就耀武扬威,没有城府。

  君少优闻言,嗤笑一声,摇头不语。

  虽然不了解庄麟如何斡旋才能叫陛下答应求娶男妃。但对于永安王府而言,有一个得志便张扬且胸无城府的“女”主人,总好过多了一个城府深沉,滴水不漏的谋士。前世君少优不懂得木秀于林水满则溢的道理,处处锋芒毕露遭人忌讳。如今既然有暇,不妨多做些无伤大雅的蠢事。

  正所谓难得糊涂。人生一世,过那么精明干什么。

☆、第八章

    国人向来都有“打了小子,引来老子”的优良传统。何况以杨黛眉护短的脾性,君少优也不觉得她会息事宁人。于是穿戴整齐在花厅里坐了片刻,果然瞧见陈妈妈并春樱一道儿前来。

  照例是秋芙先迎上去寒暄了几句。陈妈妈的脸色不太好,高仰着头以鼻孔看人,态度亦是冷冷淡淡的,言语指桑骂槐,充分表现出了兴师问罪的气势。秋芙碍于她是国公夫人身边的老人,又向来体面得脸,只好句句赔笑应对着。倒是春樱言笑晏晏,语句间甚是恭敬。只说“夫人有请五郎君前去问话”,便再无旁的言语。

  君少优冷眼旁观,只觉得院儿外几个人就跟唱戏似的,十分好笑。当即起身出了花厅。留意到他的身影,院子里的婆子丫鬟立刻躬身见礼,陈妈妈也放低了音量,垂首说道:“夫人有命,请五郎君过去回话。”

  君少优颔首应道:“有劳妈妈亲自过来传话。”

  陈妈妈冷哼一声,开口说道:“不是奴婢倚老卖老,实在是郎君行事忒轻狂了些。如今圣旨刚下,郎君就不把嫡长姐放在眼中,也难怪夫人心里不舒服。您等会儿到了荣曦堂,好好儿的跟夫人赔罪认错,再给大娘子陪个不是,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都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能有多大的过节。毕竟您还是护国公府的人,就算来日嫁了永安王府,没有娘家势力给您撑腰,终究是没底气。郎君您说呢?”

  君少优整了整衣袖,神态闲惬的开口笑道:“妈妈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一言一行自是代表了母亲。记得当日我被长姐推入荷花池中,还是妈妈去请了郎中问诊。少优在此先行道谢。”

  陈妈妈言语一滞,旋即面带犹疑的打量着君少优。半日,突然轻笑道:“观郎君今日之机警,想必往日怯弱退让皆是藏拙之故。夫人跟我倒是看走眼了。”

  君少优轻笑一声,到底是狗仗人势之辈,刚刚装了这么一会儿,就你呀我呀的起来。君少优摇了摇头,突然说了一句跟目下情景完全无关的话。

  “听说晋昌坊的地价儿不错,临着大雁塔,勾着曲江池,再过两个月便是重阳,正是踏青郊游的好时节。倘使在坊中开两个茶楼酒肆接待往来游客,定能赚得不少银钱。妈妈以为然否?”

  陈妈妈豁然转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君少优。眼中闪过一丝惶恐不安。君少优好整以暇的甩了甩衣袖,开口说道:“时候不早了,未免母亲等的太久,我先去给母亲请安。妈妈若是喜欢跟我屋里的丫头寒暄,但说无妨。”

  言毕,不再理会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陈妈妈,径自前往杨黛眉所住的荣曦堂。

  彼时正值晌午,暑热正盛,十来个穿红着绿的丫头都坐在台阶上回廊下散淡休息。瞧见君少优的身影,有起身问候一句的,也有不言不动不搭理的。君少优也不以为意,进了内堂直接寻杨黛眉说话。

  杨黛眉正搂着君柔然软语安抚,君柔然一双眼睛哭的红肿,依旧不依不饶的说着一些不好听的话。君少优缓步上前,躬身见礼道:“给母亲请安,见过长姐。”

  君柔然冷哼一声,掉头埋进杨黛眉的怀里。搂着杨黛眉的胳膊道:“阿娘,你要给我出气。”

  君少优莞尔,杨黛眉瞧见君少优漫不经心的形容,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挑眉便道:“你如今翅膀硬了,仗着有永安王为你撑腰,蔑视长辈,欺、凌手足都不在话下。想是断定了我们也不能把你如何。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母亲?倘使你眼中还有半点儿孝悌人伦,就给我跪下,给你长姐赔罪认错。”

  君柔然眼中闪过一抹幸灾乐祸,挑衅的看了君少优一眼。

  大褚礼教,三纲五常。晚辈不可拒绝长辈之吩咐,否则便是忤逆不孝。父母辈是可以告官追究的。

  君少优摇头轻笑。“古人有云:父母不慈,则子女不孝。夫人无须以孝道压我。须知我如今被许配给永安王府,已然断了仕途经济之路。所谓名声好坏,于我而言竟是无关痛痒。夫人若不怕两败俱伤,尽可随意编排,或者写封状子去大理寺告我。只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倘使今后我听闻半点儿于我不利的流言,说不得母亲跟长姐的名声也要受些牵连了。”

  一个能放纵嫡女将庶子推到荷花池子里也不管不顾的嫡母,一个因为嫉妒就能在庶子的汤药里动手脚的国公夫人,一个逼迫着有理的庶子给没理的嫡女磕头认错的大妇……

  君少优笑了笑,他相信京城官宦权贵之家对于后者的兴趣可能更大一些。

  “儿建议母亲在行事之前可以同父亲商议一二,免得将来事情闹大了令父亲措手不及,反而怪罪母亲。身为正室夫人,不能帮衬夫君管理家务,反而将家中丑事闹得沸沸扬扬,使护国公府成为京中笑谈。届时父亲一怒之下恼了母亲,岂不是儿的罪过。还有长姐,她今年十七,正是谈婚论嫁的好时候。倘或因为此事耽搁延误了一世的好姻缘,儿真是万死不能赎罪。”

  君少优站在当地,低眉敛目的进言。他的口里说着堪比刀锋的讥讽言辞,面上的表情却比任何时候都恭顺诚恳,好像他在谈论的是何等掏心窝子的好话忠言。君少优自以为此时不过展露了半成功力,饶是如此,依旧气的杨黛眉面色铁青。“你是在威胁我?”

  “非也,儿这是在提醒母亲。倘或说的再明白一些,儿是与母亲做交易。”君少优弯了弯眉眼,眸子清冷却无一丝笑意。“以我的名声交换长姐和母亲的名声。我是个男人,只要不做官,名声好不好无所谓。所以认真算来,这门生意是我一个人换母亲和长姐两个人,我一个男人换两个女人。说不得是儿赔了。不过大家都是一家人,赔不赔赚不赚的,又不是市井商贩,用不着算的那么清楚。母亲以为然否?”

  杨黛眉豁的站起身来,疾步走到君少优面前,冷笑道:“你以为永安王喜欢你,向圣上请旨求娶你,你便高枕无忧,可以仗着永安王的宠爱在护国公府作威作福,那你就错了。”

  君少优毫不示弱,也上前一步笑道:“还是那句话。母亲若是有能耐,不妨试试把这件婚事破坏掉。或者干脆釜底抽薪,将我毒死。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永安王既然能得知你我昨夜密谈之事,兴许也能知道些旁的。比如儿为何吃药多年身体也不见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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