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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宠_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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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之南哭笑不得,想着这人倒是豁得出去,说诛心的话的时候往死里糟蹋人,低头服输的时候又往死里作践自身……整个儿一个活宝。

可是这样一来,她倒不好认真计较了。也罢,她想,惹不起你,我还躲不起么?自此每日与叶冰捉迷藏,玩儿得不亦乐乎,只让管家传话捉弄人:今日说想吃新鲜的桔子,明日说想吃熟透了的杏子,后天又说好歹与罗氏相识一场,罗氏不想让她原谅谁,她总要好好儿斟酌一番的。

叶冰差点儿被气得背过气去,这才发现,柳之南是她惹不起并且绝对是不该惹的人。

无可奈何之下,叶冰只得找江宜室求救,连续三日前去,在垂花门外一站就是大半个时辰。

江宜室总不好还推脱着不见,便将人请到了正房说话。

叶冰把来龙去脉说完,已经语带哭腔:“大嫂,您说哪儿有她这样的?这不是往死里刁难我么?夏日里想吃秋冬两季的水果,我花多少钱也给她买,这是没什么可抱怨的。她最气人的是拿罗氏说事,怎么能这样呢?她明知道罗氏恨不得把我扒皮抽筋,还要我自取其辱……大嫂,我这日子是没法儿过了吧?”

江宜室听来听去,怎么想怎么好笑,和声道:“这不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吗?你说你惹谁不好?怎么就惹到她头上去了?她从小有双亲兄长宠着,出嫁前又得了祖父的喜欢,哪里过过真正不顺心的日子?说句不怕得罪人的话,换了我是你,宁可惹阿浔,也不会惹之南。谁都知道,阿浔是柳阁老最疼爱的外孙女,柳阁老偏疼她,是因为投缘、疼爱;可之南就不一样了,她是柳阁老嫡系的孙女,别说如今老人家喜欢她,便是不喜,真有个什么事,还能坐视她受谁的气不成?你从开始就错了,从开始就该明白,之南是你惹不起并且要处处赔小心的人。”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觉得她实在是没脑子,那天话赶话的……她说话也是难听得紧,我一生气哪里还会顾及那么多?”到了这地步,叶冰也不得不说实话了,“后来淮安侯出手刁难孙家,我是真没想到啊……”她茫然地看着江宜室,“你不觉得淮安侯这件事做的过分了吗?为了女人家的是非,阻挠官员的前程——他就不怕日后被弹劾?官再小也是官啊。”

“他要是怕那些不就没这桩事了么?”江宜室忍不住抿唇笑了,“总是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罢了,我帮你劝劝之南,让她得了空就见见你,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

同一时刻,叶浔身在杨文慧的宅子。

一早她就听秦许说了:杨夫人母亲身染重疾,杨夫人要带上一双儿女回沧州娘家探病。随即,杨文慧命人送来一张字条,说自己和夫君要护送母亲回沧州,不知何时才能回京,盼离京时能见上一面。

之后,燕王妃派了一名管事来到裴府,要叶浔帮忙转交给杨文慧一封书信。那名管事笑道:“里面其实是燕王的名帖,还有几张银票。王妃这两日琐事颇多,两个孩子又有点儿中暑,实在没空出门,这才烦请夫人帮忙。王妃说终究是相识一场,希望善始善终。”

叶浔笑着应下此事,“本就要去送一送的。”

杨文慧的宅子里安安静静,她也一点儿都不像是要出门的人。

叶浔把东西交给她,“燕王妃给你的。”又问,“终于说动令堂了?”

杨文慧点了点头,笑容落寞,“不算是,是我父亲肯放我们离开一段时日。都是命,谁叫他生了我这样一个不孝女呢?”

叶浔不好说什么,又知道杨文慧不可能再透漏消息,转而问道:“有需要我帮忙的事么?”

“没了。”杨文慧笑道,“我只要能到沧州地界就没事了,外祖父是沧州知府,总能护得我们几个周全。倒是以前你和燕王妃没少帮我,这恩情我记着呢,却无从报答。”

“我怎么不记得?”叶浔笑笑的,“日后过得好一些,别让燕王妃担心。”

“我尽量。”

叶浔离开时,杨文慧亲自相送。到了垂花门外,四名家丁抬着两口箱子匆匆去往内宅。到了两女子近前,放下箱子恭敬行礼,复又抬起箱子进了垂花门。

杨文慧解释道:“我从多宝阁里定了些物件儿,要带去沧州,这几个便是来送东西的伙计。”

叶浔点了点头,又叙谈几句,上马车离开。

坐在马车内,叶浔琢磨着杨阁老这个人。要妻儿离开京城去往沧州,是自知大难临头了,还是要破釜沉舟了?

路上,新柳呈给叶浔一封刚收到的书信。

是裴奕写来的家书。

他在信里说,江南的官场贪污成风,比想象中的情形更糟,但绝不会如她想象的那么糟。

看到这句,叶浔忍不住弯唇微笑。

他还说,皇上过些日子也要离京私访,名为去山东河南巡视河道,真实意图还需观摩。此外,几名封疆大吏向皇上举荐人才,其中三人同时举荐了镇南侯,皇上准了。来日镇南侯夫人若是登门,她不需见。

叶浔看完之后,将信妥当地收起来,在心里打着给他回信的腹稿。过了一阵子,她觉出了蹊跷。镇南侯身在京城,她隐约听说过,此人一直抱病在家,可如今举荐他的却怎么是封疆大吏?

她越想越是狐疑,重新展开信细细地看了几遍,随后吩咐车夫:“改道去柳府。”

  ☆、第118章

如今的柳府,因着多了三房媳妇的缘故,添了不少下人,府里比以往热闹许多。

叶浔径自去了外祖母那儿,进院时遇到了柳文华,忙曲膝行礼。

柳文华笑着还礼,道:“怎么没带旭哥儿一起过来?祖母方才还在说他呢。”

叶浔笑道:“没有,临时起意过来的,下次吧。”又指了指房里,“外祖父在不在家?”皇上体恤,让柳阁老夏日留在家中处理公务,不必去内阁受那份儿热,免得引起旧伤复发。

“不在。有事?”

“嗯,是有事请教。”叶浔欠一欠身,“我先进去了。”

柳文华却道:“问我也是一样的。”又半开玩笑地道,“你与我们几个是越来越生分了,难不成我们何时开罪你了?”

“哪儿啊。”叶浔顺口扯了个谎,“是侯爷来信,要我给外祖父传句话。”

“这样啊。”柳文华自然不好追问,便侧身让路,“先进去凉快凉快,估摸着祖父等会儿就回来了。”

叶浔款步进门去。

柳文华望着她的背影,怅然自心底蔓延出来。就是这片刻间,他的妻子莫氏和三位嫂嫂叙谈一番前来找他,一脚进到院里,便看到了这一幕。

莫氏停下脚步,悄无声息地退到院外。夫君的心思,还有柳文枫的心思,整个柳府的人都看得出,只有叶浔这个局中人不明所以罢了。

叶浔待女眷时爽朗大方,待几个表哥却从来是一板一眼死守着规矩,连话都不愿多说。柳文华与柳文枫亦是如此,随着他表妹的意思守着规矩,从无失礼之处,只是平日里身边人才会循着蛛丝马迹捕捉到他的心迹。

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嫁娶之事,嫁的是这个人这个门第,除去这些,如何还能奢望得到他的心?

柳家男子都不纳妾,这一点已是难能可贵,女子一生也不需担心妻妾争宠的难堪境地。

莫氏从不是贪心之人,总是秉承着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原则度日,对这些有的没的从来不看重。

她给了柳文华缓和情绪的时间,随后才笑盈盈地进到院中,“听说表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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