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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路看斜阳_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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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见你那么生气过,当时就要拉着我去找那个混蛋,我哈哈大笑,捧着脸说:“出海救援淹死了,你说多倒霉。以后我的孩子可要离水远点儿,游泳都不要学,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后来你说,你会照顾我们的,像家人一样。

  我的脸皮真的很厚,像在做买卖似的,“我们结个婚吧,省得别人议论,而且以后你就不是一个人了,老了还有孩子给你养老,这样我的孩子也有爸爸疼,两全其美呀。”

  你说我脑子坏了,说我还年轻,可以再找一个爱人。

  “我找什么呀,我就想给宝宝找个靠谱的爸。”我还是乐呵呵的,看着你说:“忘了?我心脏不好,生孩子等于有他没我,你到底要不要孩子呀?不要我就去别处问问。”

  我忘不了你的眼神,震惊和愤怒,过后是无奈与心痛。

  怎么啰嗦了这么多,反正后来我们结婚了,我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你幸福不幸福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经常偷偷叹气,有什么好叹气的,每个人选择了自己想做的,即使付出代价也没什么好后悔。

  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宝宝起什么名字,我说跟你姓,你说跟我姓,还是听我的吧,就姓路,因为未来的日子是你们父子俩一起过。

  名字还要有木字旁,希望宝宝像树木一样生长,坚韧又充满了生命力。如果是个女孩儿应该会很乖巧,如果是男孩儿就惨了,男孩儿像妈,估计和我一样不服管又爱折腾。没事儿,你就使劲揍,别下不去手。

  好累啊,就写这么多吧,怎么结个尾呢。

  祝你升官发财。玩笑话啦。

  若培,我们的婚姻会对你有所保护,希望在这层保护下你可以活得轻松一点儿,于千万人之中找到所爱是非常难的,于你可能会更难,但是我祝福你找到那一个,无论多晚。

  始终支持你的柯凡。

  照片上的柯凡美丽大方,笑容张扬。路柯桐把信折好放下,一切归置到原位。他往外走,每一步都有些晕眩。

  给你个孩子好不好。

  他根本不是路若培的孩子,路若培也没有对不起他妈妈。

  天黑了,路若培醒来没有?他跌跌撞撞地下楼,从没有光亮的屋子里跑出去,一直跑到街口才停。

  费原在哪儿,他想让费原抱抱他。

  晚饭时分各家都关着门吃饭,多温馨。林瑜珠没有像平常一样在厨房忙活,她呆坐在客厅沙发上,安静地听着卧室里的打骂声。

  费得安被停职了,如果俩孩子的事儿还不解决,下一个就是她。工作什么的他们真的无所谓,几十岁的人饿不死。但是费原不一样,如果对方让费原没学上该怎么办?

  上一次动手时她拦着费得安,这次她没管。

  卧室里,费原跪在地上,压迫着刚刚见好的膝盖。肩膀和后背有一大片脚印,脚印上覆盖的是鲜红的血痕。

  费得安把变形的棒球拍扔到地上,吼道:“你他妈说话!”

  “好,我说。”费原摇晃着站起来,说:“爸,牵扯到你和我妈是我的不对,是我太浑。”他说着鼻子一热,有血流下来。

  “我就问你,你跟那个孩子分不分?!”

  费原鼻子里的血越流越凶,他弄了满手,费得安从后面推他,把他推到院子里去洗。水池底变成红色,林瑜珠吓着了,在旁边按着费原的耳后。

  “你有没有轻重?!干脆打死他算了!”

  血渐渐止住,费得安重复道:“你跟那个孩子分不分?”

  费原抓着林瑜珠的胳膊缓缓跪下,沙哑地说:“爸,妈,我特喜欢他,怎么办啊。”

  “你喜欢他,要喜欢到我跟你妈都没了工作?!好,我们豁出去了陪着你,你他妈要是连学都没得上了然后怎么办?!”

  费得安大怒,他们失业事小,他混不吝了大半辈子受这种窝囊气是为什么,就是怕毁了费原的前途,年少看重情爱他明白,他也曾犯过浑,但是这次不一样,执着了有什么用,两个男孩儿能有什么未来。

  大门外一旁的阴影里,路柯桐抱着膝盖瑟瑟发抖,他出了一身冷汗,衣服都贴在身上,可是他觉得冷。听着院子里的动静,每一声都像一盆冷水把他从头泼到脚。

  大概是一直以来费原都太让他依赖了,此时波及费原他才明白,他早就应该服软的,怎么能把费原当作武器去惹怒路若培呢?从一开始他就错了,费原明明是他的弱点和软肋。

  扶着门慢慢起身,他向胡同口走去,脚步沉重却又如同踩着刀尖儿,路若培威胁了费原爸妈?还是授意了下属做的?他已经无法思考。

  他只想保护费原,也再顾及不了其他。

  仅仅几个小时,却仿佛死了两回。路柯桐又回到病房,把温凝吓了一跳。“路路,怎么又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他摇摇头,在路若培床边趴下,整夜未动,也一言未发。

  院子里动静不小,沈多意从屋里跑出来就看到费原跪在地上,他怕费得安再动手,急忙去扶沈老爷子出来。

  费原伤得厉害,走路都成问题。“阿姨,咱们去医院行吗?”沈多意扶费原回了屋,林瑜珠跟在后面。费原后背都是伤口,只能侧着身子躺,他说:“我没事儿。”

  林瑜珠已经哭了:“疼不疼?你当你爸不疼吗?他那次打了你一宿难受的没睡。”

  “我知道。”费原慢慢笑了一下,“都怪我。”

  第二天一早,沈多意陪费原去医院,费原穿着长裤和外套,表面看不出什么。医院到处都排着队,人很多。

  温凝在病房待一夜有些闷,在楼下长椅上坐着透透气,她往回走为了近些就从门诊楼里穿过去,大厅人多,经过缴费处的时候听见有人问:“费原,你家医保卡密码多少啊?”

  费原浑身是伤,站在队伍外面,刚要上前时被拦住,对方问:“请问你是费原吗?我是路路的妈妈。”

  “阿姨好。”费原第一次见温凝,觉得有些狼狈。

  温凝对沈多意招招手,说:“这儿人太多了,是要做检查还是什么?我带你们去吧。”

  路柯桐一夜没合眼,他想了很多很多,想的头都疼,路若培不是他亲爸,但是对他那么好,还被他误会。还有费原,费原的伤不知道怎么样了,叔叔是不是还生气,阿姨的工作有没有受影响。

  他轻轻抓住路若培的手指,抬头看向路若培的脸,恍惚间看见路若培的睫毛动了动。“爸?”他站起身,嘴里不停叫着路若培,突然手中的指尖也动了一下。

  路柯桐奔到门口大喊:“医生!医生!我爸醒了!”

  温凝带着费原到楼上,正与一位护士交代,准备让她领着走个方便。正说着,费原说:“我好像听见路路的声音了。”

  温凝一愣,没有明说什么,只说:“我没听到。”话音刚落,执勤的武警和护士长跑过来,说:“路太太,病人醒了!”

  医生检查完已经出去,路柯桐攥着被子边儿,鼻子一酸就开始掉眼泪。“你怎么才醒啊。”他忽然不想问信的事儿了,路若培宁愿被误会都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孤儿,那他就装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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