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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待圆时_第3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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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因着跛了脚,重活大家都不让她干,小院里头炒饭盛饭,秋娘都不许她久站,瑞叶心头感念,更不肯累着别个,只在家中做针线炖汤,收拾的舒舒服服,秋娘石桂忙累一天回家,已经是热汤热饭,这还不足,她听说喜子学里不供饭,天儿这样热,带过去的饭都馊了,天天在担子上吃,晓得娘跟姐姐赚钱不易,胃口大却不敢放开肚皮吃,便天天去给喜子送饭吃。

石桂过意不去,她却怎么也不肯再退让了,本就是白吃白住,姑娘又不知这会儿在哪,去了也是给她添麻烦,能做些事儿,心里反而安生了。

石桂知道她心里这样想,也不再阻了她,也怕她见天呆在家里呆得太闷,索性把家事全给她张罗,瑞叶原来就是大丫头,叶文心的吃穿住行交际哪一样她不得费心,这会儿又做上她拿手的事,脸上的笑影儿都多起来。

石桂有些感慨,只想着把瑞叶带出来,没想过她当了这许多年的丫头,跟女学馆里那些农家女儿又不一样,干脆让她做她想做的事,也不强求了她,论起来她还样样都会,跟着叶文心诗书琴棋都会些,似她这样,反不容易走出来了。

瑞叶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学起了养鸡,几只毛茸茸的小东西唧唧啾啾个不住,给这些小东西喂了米粒儿,还自己扎了一个小篱笆,让这几只在里头踱步,低头啄地上的小虫子吃。

一清早起来先是做饭,她一个人吃饭,吃个粥面也就罢了,既有喜子,就得有荤有素,日日翻着花样送去饭去。

瑞叶手里拎着瓯儿,掐着点儿送到学里,等喜子中午散学了送进去给他吃,问他合不合口,又问他学了些什么。

她见生人怕,可见着一群半大的孩子怕什么,等去的多的,还给这些孩子做点心带着,喜子狼吞虎咽的毛病一直没改,总是一付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模样,秋娘石桂心疼他,反是瑞叶给他作规矩:“你这会儿吃着无事,年纪大了可不胃疼。”

拿一枝细竹子,喜子一吞,就拿竹枝儿轻轻打他的手,秋娘石桂当作不知,想把这个给扳回来,自家舍不得,正好让瑞叶出马,把□□小丫头的本事,用在了喜子身上,软硬兼施,竟还颇有收效。

到七月初的时候,喜子下学回来悄摸找了石桂,拉了她缩身进屋去,低声道:“我们先生今儿问我,我姐姐想不想再嫁。”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到月底就结束了,可能还会加几个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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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3章 作妾

喜子把瑞叶绿萼都叫姐姐,三个人没差着几岁,细论起排行来,反是瑞叶最大,石桂倒最小了,可喜子有甚事还是先跟石桂商量,请她拿主意,这回的事便不敢去跟瑞叶说,先来告诉了石桂。

石桂一听便怔住了,她没成想学里的先生会有此一问,是要给人说亲,还是替自己求亲?若是真求亲,怎么从来没听瑞叶提起过。

一把把喜子揽到身边,压低了声儿问他:“你们先生可曾娶亲?”也不是没人来求着瑞叶作妾的,南来北往的小客商,到饭铺里头买上一回饭,看着便惦记上了,未嫁的姑娘不敢问,反是瑞叶这样嫁过的,倒开口问她肯不肯做妾。

客商有了年纪,家里自有妻室,当妻的在家操持家事,男人身边便少一个知冷知热点茶做饭的,看中了瑞叶相貌好,又是已经嫁过的,便是给家里人钱,也给的不多。

打了这么个如意算盘,叫阿珍唬着有赶了出去,她是穗州本地人,张口骂那客商占便宜,倒有许多人帮她,把这个外乡人推推搡搡赶出饭铺去。

那会儿石桂在外头跑刻画版子,瑞叶经得这一遭,越发不肯呆在饭铺里,石桂也不强求她,反宽慰她许多回,叫人看低了,任谁心里都不好受。

石桂知道这位先生姓程,风评是好的,教书很有耐性,又会官话,学生们跟着他读书的,往后要去考举考功名,到面见的时候张口不至于露怯。

旁的就再不知道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他自己提亲,一个身上有功名的读书人,总不至于长舌嘴碎到替人提亲。

肚里这么想,却又吃不准,读书人办出来的难看事还真不少,瑞叶才脱离苦海,好容易肯到外头走一走看一看,本就是因着码头那些人孟浪得很,她才在家中操持,若是叫她知道学里的先生都有这个意思,心里只怕更过去。

喜子去的晚,还真不知道程先生有没有娶过亲,他也一时犯了难,石桂便道:“你拿上书,就说忘了功课,我带着你去找你学里的同窗。”

找一个念了多年书的,总能问出来些,这些鸡零狗碎的事儿反而瞒不过当娘的,石桂秋娘是意不在此,也不指望着喜子就能考功名,可平日里也听瑞叶说,许多人家是天天给先生送饭食的。

她知道只有喜子没有,喜子回来也不曾说过,心疼喜懂事,赶紧做了点心饭食,隔三隔五的给先生带上一份,算是全了礼数。

若是没有这一节,只怕那程先生也不会问起这个来,石桂一路走一路想,既是送饭,那便是屋内无人打理,也不知道程先生是不是本地人,有没有家室。

喜子去寻的就是当时帮他打过一回架的徐家,他的同座,徐家是开米面铺子的,家里小有资产,前头开店,后头就是自家住的屋子,石桂带着喜子上了门,拎了他的耳朵:“真是没脸上门来,我这弟弟光顾着贪玩,把先生说的功课给忘了,听说子浚平日里读书最好,没法子这才上门来。”

来的时候还在糕点铺子里买了两盒四样的点心,徐娘子从里头出来迎,一看是喜子,儿子从里头蹿出来,说就是喜子替他赶跑了欺负他的人,徐娘子“哎哎”两声:“是我忙着没法上门去,你弟弟平日里多有看顾我家小子,怎么还说麻烦不麻烦。”

知道石桂是知礼人家,外头来穗州讨生活的,生的还这么白白净净,心里先喜欢了,请了她往屋里去,叫伙计上了茶,又抓一把钱,到对面的点心铺子买了些芝麻花生糖来。

徐娘子既是做生意的,嘴上便很会说,先是夸奖一回喜子,跟着又夸一回石桂:“我都听说了,石家在码头上做饮食生意,那个最累人,倒是赚头多,平日里辛苦,若不是见着你,怎么能信这么嫩生生的能出来做生意。”

石桂听着徐娘子夸奖,也夸起徐家这米面铺子来:“咱们不过是小本经营,连伙计都少请,哪里似娘子能干,见天的奔波,也少管束弟弟,他又淘气,怕是识几个字,往后能帮衬着家里一道开小饭铺。”

徐娘子在穗州见多了女儿家自立门户的,石桂没拿她的话当真,她也没拿石桂的话当真,两个喝了半盏茶,石桂这才问道:“家里实是太忙,起早贪黑的,无人管他,不知道学里先生如何,严不严厉,我问他,他从来不说。”

徐娘子笑起来:“程先生人最软和,我就是看他太软了些,手上倒是拿着戒尺的,一下都没挨着他们,换成是我,哪一个不听话,很狠揍一顿,看他们还敢作反呢。”

石桂笑起来,一面笑一面点头,很是赞同的模样:“正是这个道理,我那弟弟也是一天得挨上一顿身上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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