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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逢春_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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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逢夏拭泪的动作顿住,睁大眼睛望着逢春,逢春微微苦笑道:“上个月,我行经时腹痛的厉害,二爷见我实在难受,便请我婆婆给我找了大夫,检查之后,说是体内大寒,气血不足,如今也正吃药调理呢。”见逢夏目光愣愣的看她,逢春摩挲着手上的宝石戒指,又道,“可能是之前落水的缘故,那时天还寒的很,应是寒气入髓了。”

  “你一惯安静稳重,根本不是跳脱性子,你怎么会失足落水呢。”逢夏定定看着逢春,说道,“父亲给你订下亲事后,我怕你想不开,还专门和你说过话,你答应我好好的,说绝对不会做傻事,五妹,以前的事……你还是一点没想起来么?”

  这具身体的旧日记忆,已随原主烟消云散,她肯定想不起来,逢春摇了摇头:“想不起来。”

  “忘了就忘了吧,反正你以前也没几天开心的日子。”逢夏握着逢春的手,与她轻轻挨在一块,“给三哥中举办的宴饮,你姐夫也去了,他回来和我说,你婆婆和你相公都去了,知道你在婆家过的不错,我真替你高兴。”

  姐妹俩说说歇歇,直到下午姜筠来接,辞别逢夏和赵家诸人后,逢春踏上回家的马车,姜筠兴冲冲地捧出一个木匣子,让逢春打开看看,逢春掀开匣盖,只见里头并排躺着四个泥娃娃,两男两女,用色鲜艳明丽,四个泥娃娃全都胖嘟嘟的,瞧着十分憨态可掬,姜筠在一旁笑道:“瞧着怪可爱的,我就买了四个,你喜欢么?”

第32章 逢春V

  逢春拿起其中一个男娃娃,轻轻摩挲着他喜庆嘟嘟的面颊,轻声应道:“喜欢。”见逢春似乎情绪不佳,姜筠颇觉好奇,轻轻皱眉,“和你姐姐处的不好么,怎么一脸蔫蔫的?”将泥娃娃搁回匣子,逢春低声叹气道,“二爷应该也知道,我大姐成婚四年了,一直都没孩子。”

  “可她现在不是有了?”姜筠更迷糊了,如今逢夏怀了孩子,逢春怎么不喜反忧。

  逢春偏头看着姜筠,车轱辘碾地的滚动声中,神色低落道:“有了又如何,大姐的胎相不好,已经见了红,这个孩子只怕生不下来,这不是叫她空欢喜一场么。”而且,当这个孩子从她腹内消失时,她受创伤的不仅是心灵,还有身体。

  姜筠心里一咯噔,放下手中的木匣子,揽着逢春柔声道:“你们同为姐妹,有什么能援手相助的,咱们也尽些亲戚的本分。”

  一想到逢夏憔悴痛楚的面庞,逢春只觉心里憋闷的慌,顿了顿,说道:“可否给我大姐再请大夫瞧瞧?”以赵家的情况,只怕请不到乔太医那种顶级又专业的妇科大夫,逢春自认面子也没那么大,要想请乔太医出马,只怕还得靠长公主府的招牌,逢春明白,以她现在的处境,应该做一个低调本分的儿媳妇,闲事杂事最好莫理,可是,若是不知道逢夏的情况还罢,可她偏偏知道了,若是不尽些绵薄之力,她心里实在安定不下。

  “那回去之后,我求母亲荐一个好太医,母亲乐善好施,这种积德行善的事儿,不会不理的。”姜筠又从一侧拎了个包裹,一边打开,一边宽慰道,“好了,别伤感了,我买了好些零嘴,你瞧瞧,有没有喜欢吃的?”

  逢春略无语,鼓着脸颊再次强调:“我是大人,不是小孩子!你用这些零嘴,去哄阿箬、阿篱还差不多。”

  姜筠拈起一粒梅子糖,塞到逢春嘴里,弯眉而笑:“不巧的很,我就喜欢哄你。”

  梅子糖由嘴里甜到心里,逢春认真看着姜筠:“你待我真好。”

  姜筠轻抚逢春的鬓发,道:“我想和你夫妻恩爱,和和美美过完这一辈子,我不待你好,还能待谁好。”

  古代的婚姻多为盲婚哑嫁,因事先不曾了解过,不合拍的脾性,不悦目的容貌,不一致的观点,不经意的习惯,都可能成为婚姻生活中的摩擦点,而在这种摩擦矛盾中,通常都是女子在改变自己,让自己成为温顺包容的剑鞘,不拘剑锋是锐利还是迟钝,剑鞘都得默默受着,姜筠待她好,可能只是在履行一个合格丈夫的职责,就像她在努力当一个贤惠的妻子一样,他们互相尊重,互相关心。

  回到府里先拜见姜夫人,姜夫人饶有兴致地问姜筠,问他今天都干了啥,姜筠从京城的繁华热闹,说到有名酒楼的招牌好菜,再到遍染秋意的凄丽景致,全部给了一通好夸,说完,又委婉地提了逢夏的事,姜夫人沉吟片刻,便笑道:“这不值什么,再给乔家下张帖子就是,待那边定了时间,叫陈平媳妇一同前去,有什么消息,也好早叫|春丫头知道。”

  逢春忙给姜夫人行礼,一脸惭愧道:“谢谢母亲,我又给母亲添麻烦了。”

  “亲戚之间,原该有来有往,互相照应,何况,你们还是亲姐妹,为她忧心,也是人之常情。”姜夫人语气和蔼道,“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们在外头一天,也该乏了,回屋歇着去罢。”

  回到如意苑后,姜筠还惦记着那四个泥娃娃,想把它们摆在床里的架子隔上,说是便于欣赏把玩,逢春觉着又囧又羞,低声啐他:“摆那儿干嘛,你是赏着方便了,我可要丢死人了,不能放那里!”叫别人看见了,还当她想生孩子想疯了呢。

  “不过是个摆件。”姜筠随口说道,瞧着逢春红着脸又羞又恼,便改口道,“好,不放床里,你说放哪儿就放哪儿。”

  逢春夺过装泥娃娃的木匣子,在宽敞的大屋子里扫视一圈,透过摆满金玉古玩的大博古架,望向后头靠墙的衣橱箱柜,笑道:“藏在箱柜里头,和我的嫁衣搁一起,等我老了以后,我要看看,二爷送我的东西,我能攒有多少,嗯,那个花毛毽也算一样。”

  “泥娃娃和花毛毽又不值几个钱,你倒当宝贝似的收着。”姜筠一脸好笑的揶揄逢春。

  逢春撇了撇嘴:“礼轻情意重嘛,我去开箱收着啦,二爷什么时候想把玩了,只要给我说句话,我立马再替你取出来。”

  雕着精致花纹的紫檀木箱里,一套鲜红细绣的嫁衣,整齐地堆叠摆放着,旁边还搁着一双喜庆的绣鞋、以及新娘出嫁时戴的华丽喜冠,逢春卧房里的箱柜,一律是紫檀香木打造,离的近了,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箱子不小,空地甚多,再放个木匣子绰绰有余。

  搁完东西,逢春正要合上箱盖,突见姜筠伸手拦住,逢春不解,歪头看他,姜筠的目光却落在箱内的红嫁衣上,说道:“我还没见过你穿嫁衣时的样子。”逢春生得极俊,笑起来又俏,她穿嫁衣时的样子,一定极美丽。

  逢春目光一闪,道:“二爷见过,就是……忘记了。”

  “成婚之日,我可闹了什么笑话?”姜筠忽然问道,自他附身姜筠后,身边人都对他的过去只字不提,便是长辈们偶忆过往,措辞也十分谨慎,估计是怕他不自在,那是傻姜筠的过去,他也没兴趣去问,只是刚才看到逢春的嫁衣,他突然想知道成亲那天的事情。

  逢春轻轻嗯了一声:“也没很闹笑话,就是刚拜完堂,还没离开喜堂,你就把我的盖头掀了,后头撒帐的时候,你老抓着那些枣啊桂圆什么的,往我嘴里塞,叫我一起吃,喝交杯酒的时候,你不喝你那杯,老探头过来要喝我的,到最后,咱俩的交杯酒,是你喂我喝,我喂你喝。”把屋里凑热闹的女眷,看得差点绷不住笑脸。

  那场景还真是惨不忍睹,姜筠折身靠在紫檀木箱上,将逢春揽在身侧,微微苦笑道:“这还不算闹笑话啊,那你当时……哭了没?”

  逢春皱了皱鼻子:“我才没哭呢,哭了让人笑话。”

  “你以为不哭,就没人笑话你了。”一辈子跟着个傻子,足以成为别人一辈子的茶后笑料,若是让他娶个憨憨的傻姑娘,他才不会乐意从命,可逢春是女孩儿,没娘宠,爹又不疼,又不能像男人一样出去闯荡,她除了死,就只有从命的份儿,“若是我没出意外,你要怎么办,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同床同眠,没什么指望的过一辈子,你心里……不委屈么?”

  逢春低头绞着衣角:“娘体谅我的委屈,所以托陈妈妈带话给我,可以先不和……二爷圆房,等相处熟了再说,至于以后,在哪儿过不都一样么。”

  姜夫人爱子,想让他同正常人一样成家立室,这本无可厚非,且姜夫人这边提亲,并无威胁恐吓之举,是陶景心甘情愿点头同意的,转过身来,姜筠一手搂着逢春的后背,一手抱着她的腰,低头看她:“晚上再穿一回嫁衣吧,我想看。”

  “哈?”逢春有些云里雾里,这话题跳的也太快了吧。

  姜筠个头挺高,称得小逢春一团娇小,缓缓垂低了头,姜筠笑着道:“成亲的拜堂仪式,是没法再来一回了,不过,挑盖头,交杯酒,洞房花烛夜,我们可以再来一回,男婚女嫁,多好的日子,我不想一无所感,也不想让你再留着那些糟糕的回忆。”

  逢春匪夷所思地瞪着姜筠:“二爷,我就是来放个泥娃娃,你……”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绕的弯,怎么就绕到洞房花烛夜了?思维也不待这么随便发散的呀。

  将逢春推压在紫檀香木的衣柜上,姜筠居高临下的压下来,温热的呼吸拂到逢春脸上,噙着她的嘴唇反复深吻,逢春的发间插着两根点翠的响铃簪,头颈晃动间,发出细碎的轻灵叮咚声,两个手腕上,一边戴着两只水色剔透的玉镯,一边戴着两只嵌珠的金镯,镯子碰在一起时,亦是一阵又一阵的清脆撞击声。

  逢春被亲的气喘吁吁,面颊通红,要不是后头有衣柜撑着,她都想摊在地上了,方才的亲昵之间,似激起了姜筠的热情,逢春感觉着姜筠身体的异样,低声羞恼道:“你……离远些,我头发都弄乱了。”

  姜筠望了望窗外天色,忽将逢春拉到一旁的桌边,桌上只摆了两个花瓶,瓶里插着几根孔雀翎毛,又被拖挪了个地方,逢春心中略无语:“……二爷,你还要干嘛?”

  “今儿是好日子,我要再例外一天。”姜筠附耳逢春,呼吸灼热,伸手将两只花瓶就近放到地上,姜筠将逢春抱到桌子上后,就要掀她的裙子,逢春原本没转过神儿,陡见姜筠这个动作,惊得赶紧往地下跳,她的个老天爷,姜筠今天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姜筠人高力大,将惊慌失措的逢春扣住不许动,低声安抚道:“你跑什么,这个点又不会有人来,我们小点声就是。”

  “那你干嘛把我放在桌上啊!”逢春几乎是低吼的架势,要不要玩的这么刺激,真想例外,可以到床上,可以在榻上,为毛要在桌上,羞耻级别蹭蹭蹭啊。

  姜筠不好意思说,他之前为了顺利洞房,看了不少相关图册,掌握了好些房中知识,看逢春活似只炸毛的小猫,姜筠箍着她低笑道:“在这儿……不会弄乱你的头发,乖乖的,别闹,一会儿就好了。”

  逢春很想就势踹出去一记窝心脚,可她……不敢,只能眼睁睁地被掀开裙摆,揣着做贼和偷情的诡秘心思,迎接姜筠火辣辣的热情,逢春在刺激的情海中浮浮沉沉,几欲丧失理智的惊叫。

  晚饭桌上,逢春自顾自的吃饭,把一旁的姜筠完全忽略成空气,姜筠神清气爽又自认理亏,不停的给逢春添菜:“……吃这个,你素日爱吃的,还有这个,今天做的很入味,你也尝尝……”

  不一会儿功夫,逢春的饭碗里就堆出了一座小山,逢春瞧得额筋直蹦,忍不住绷着脸道:“你弄这么多菜,我还怎么吃饭啊!”

  “终于肯理我了?”姜筠握着筷箸,低声笑道,“春儿,别气了罢。”

  逢春搁下筷子,捂着脸低嚎道:“丢死人了!”以前还都罢了,她简直无法想象,晴雪和碧巧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收拾那一堆烂摊子的,还有,逢春摊开手怒瞪姜筠,“不许叫我春儿!”都是什么鬼称呼,说完,又把脸牢牢捂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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